“有什麽事情,你大可以告訴我......”


    傅清屏一愣,抬頭尋著聲音望過去,就看見靳洛雙手環胸靠在窗戶上,因為東城已經快要進入夏天,有時候覺得悶熱得很,是以傅清屏這屋子裏的窗戶一直是開著的。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傅清屏倏地起身。


    南風低下頭,靳洛過來的時候他是知道的,他心中存了私心,這才沒有出聲提醒傅清屏。


    靳洛被傅清屏的動作驚了一下,原本靠著窗框的身子都中規中矩的站直了,他迅速反應過來:“就在剛才聽你說不許外傳的時候。”


    傅清屏狐疑地看著他,如果是阿七,這話她是信的,如果是靳洛,怕是要打上幾分折扣。


    聽風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推開門走了進來:“世子說的是真的,我見著世子過來的。”


    傅清屏瞪了一眼聽風這個“叛徒”,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小姐,先來吃點東西。”聽風將食盒放在桌上說道。


    傅清屏點點頭。聽風很有眼色的將東西端了出來之後拉著南風一塊溜了。


    傅清屏雖然知道,卻並不阻攔。


    靳洛直接從窗口跳了進來,坐在桌前。


    “我聽說你今天下午暈倒了。”


    傅清屏握著勺子的手一頓,秀氣的眉毛緊緊地擰在了一起:“你在我身邊放了人!”那她之前跟南風說的話,靳洛有沒有聽到還有什麽區別。


    靳洛見傅清屏似是真的生氣了,連忙解釋:“不是影衛,隻是一個下人,你身邊有這幾個人,還有誰能輕易近你的身。”


    傅清屏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靳洛,你不就是。


    靳洛似乎是也想到了這一點,別過頭去,拿手指在臉上蹭了蹭。


    傅清屏看見這個小動作,隻覺得親切的很。臉上掛上了笑意,就連手上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


    “你到底怎麽了?”靳洛問道。


    “沒什麽,許是之前暈船還沒有好,不是什麽大事,估計是你手下的人說的太嚴重了。”傅清屏漫不經心的迴答。


    “沒有什麽事比你的事更重要。”


    傅清屏一口粥剛放進嘴裏,被這沒羞沒躁的話給嗆了個正著。


    靳洛的臉色有點難看。


    傅清屏幹笑了兩聲,知道這恐怕是靳洛迴錯了意,以為她病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待緩過勁來趕忙解釋:“我真的沒有大事。”


    看見靳洛還是一臉不信。


    傅清屏隻得將袖口往上扯了扯,露出一截瑩白的手腕:“我記得在村裏的時候,你跟著三爺爺學了點皮毛,要不要試試看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靳洛看著傅清屏放在紅木圓桌上的手腕,半天沒有動作,待傅清屏正欲收手的時候,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許是靳洛的神色太過認真,傅清屏也不由得跟著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手。


    臉上漸漸地布滿了紅潮,兩人皮膚相接的部位好像燙的要命,傅清屏倏地將手抽了迴來:“我說過了,本來就沒有什麽大事。”端的是光明磊落,內心卻在唾棄自己滿腦子不正當的思想。


    靳洛將手收了迴來,放在身側,不動聲色的撚了撚手指:“恩,但是身體不太好是真的,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告訴我,我會直接幫你解決的。”


    “好。”傅清屏點點頭,她總要適應著這麽對待靳洛的,畢竟,阿七跟靳洛,是一個人。


    傅清屏一碗蓮子羹都喝完了,靳洛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雖然她一點睡意都沒有,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認清楚現在是萬家燈火滅的大晚上的事實。


    “你還有事嗎啊?若是無事,就趕緊迴府吧。”


    “明天,智通大師要在京華寺開壇*,你若沒有事,便去看看吧。”靳洛看著傅清屏說道。


    所以,這人是在約自己出去?


    “好啊,早就聽說京華寺的美名,去看看也好。”傅清屏嘴邊含笑說道。


    “恩,那我便先迴去了。”


    傅清屏點點頭,看著靳洛走進門邊正準備開門。


    “小姐!”聽風站在門口道。


    傅清屏愣了下:“怎麽了?”這個時候有什麽事?


    “謝三小姐,謝四小姐.......一起過來了,這會正在往院中走。”


    靳洛站在門口,他這會要是出去,怕是會遇個正著,可是傅清屏房中的窗戶,也是正對著院子開的,這會兒從哪裏出去?


    靳洛轉過頭看著傅清屏,然後目光轉向屏風,屏風後麵是傅清屏的床。


    傅清屏臉上一紅,壓低了聲音:“你想都不要想。”


    靳洛雙手一攤,示意她,那該怎麽辦。


    傅清屏心下著急,卻又實在沒有出路,一抬頭,就看見靳洛在椅子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著。


    “你不是說,有什麽事,直接告訴你,你會解決的嗎?”傅清屏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靳洛坐直了身子:“是我說的。”


    傅清屏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靳洛無奈,隻得一腳踏地,半空中在柱子上借了力,上了房梁。傅清屏這才注意到房梁上正對著的地方,空了一大塊,明晃晃的月光透了進來,還有南風的臉。


    靳洛直接上了房頂,屋頂很快又恢複原樣。


    傅清屏哭笑不得,剛坐迴凳子上,聽風就推門而入,後麵跟著一連串的人。


    “清屏表姐。”


    傅清屏伸手,讓謝天薇抱住自己。


    謝天薇順勢坐下:“你怎麽才來,這段時間總待在一處,快要無聊死了。”


    傅清屏笑了笑:“這不是趕過來了,再說,聽說你今日可是出去赴宴,難不成一點意思都沒有?”


    “嘁,有什麽好玩的,一屋子千金小姐,一個都不認識。說出來的話還沒有臉長得漂亮呢。”謝天薇撇了撇嘴說道。


    傅清屏略顯無奈,一抬頭,就看見屋裏除了聽風就剩下謝天嬌還站著,在四處張望著。


    “三表姐怎麽了嗎?可是清屏房中有哪裏不對?”傅清屏開口問道。


    謝天嬌極快地迴了神:“表妹說的哪裏話,我隻是心中疑惑,剛才在院中,這屋子燈火通明的,我好想看見一個特別高大的影子。”


    傅清屏看謝天嬌眼中帶著三分笑的模樣,不由得疑惑,這次,這人莫非是來“捉奸”的,可是她怎麽知道院中有別人?


    “表姐說笑了,我這房門窗戶的,可都是對著院子的,表姐可曾見過從房中走出了人,還是從窗戶中跳出去了人?”心中千百般變化,傅清屏麵上還是微笑。


    “誰知道......”


    “這麽晚了,不知表姐和眾位表妹怎麽都過來了?”傅清屏直接出口打斷謝天嬌的話。


    “還不是三姐說要過來看看你,”謝天薇伸手接過聽風倒好的茶:“我今日迴府本就晚了,聽說表姐你身體不舒服,本想著明天過來的,結果三姐過來說,你已經醒了,不如過來看看你。反正我心裏也擔心,就一起過來了。”


    傅清屏看謝天嬌,就看到她臉色幾變。


    “我聽管家說,你們住在......”傅清屏拉長了聲音。


    “是呀,我也是心中記掛著,院裏的一個丫鬟從表妹這邊路過,看見院子裏燈火通明的,便知道表妹怕是醒了,我也是湊巧聽到的。”謝天嬌慌忙說話。


    “哦......”


    “勞表姐表妹們掛心了,我並無大事,隻是走水路迴來,坐船坐的久了些,身子有點受不住罷了。”


    謝天薇嘿嘿一笑:“我說表姐,你該不會暈船吧!”


    “哪裏就暈船了,你忘了,我之前還跟你去遊過湖呢?不過就是坐得太久了些,你知道的,從野望到這裏,路程實在是遠了些。”


    謝天薇擰了眉毛想了想,有這迴事嗎?


    “不過今日卻是是晚了些,你們還是早點迴去休息吧,明天咱們再聚聚就是。”傅清屏起身說道。


    主人家都要送客了,她們哪有賴著不走的道理。


    謝天薇跟著站了起來:“那表姐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過來看你,跟你一起用早飯。”


    傅清屏點點頭,聽風開了房門,站在一邊等著。


    傅清屏跟在後麵,就見謝天嬌忽然轉過神來,看著傅清屏。


    “表姐?”傅清屏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睡醒之後沒有洗臉,應該也不至於髒到讓謝天嬌“凝視”的地步吧?


    “是誰!”謝天嬌突然大喊一聲。


    傅清屏一下子被驚住了,等反應過來就看到謝天嬌直衝向屏風,將屏風一把推到,隨著屏風“砰”一聲砸在地上,後麵架子床上的床帳被吹得飛了起來。


    傅清屏神色冷了下來,早先就有懷疑,隻是因為不確定謝天嬌是如何知道的房中有別人,這才暫且放在一邊。


    都到了這會兒,如果傅清屏還不確定謝天嬌的目的的話,那就真的是蠢得沒藥醫了!


    “表姐!你在做什麽?”


    房中動靜不小,傅清屏院中僅有的兩三個掃灑丫鬟都聚到了門口。


    謝天嬌顯然也是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我剛剛看到這屏風後麵有一道黑影閃過,這才......”


    “莫非表姐是在質疑將軍府的安全,既然這樣,清屏還是請表姐明日一早便迴謝府吧,隻是不曾想,表姐的膽子這麽大,心中覺得有歹人,還敢一馬當先的衝過去,平日裏倒是小看表姐了。”傅清屏麵含怒氣的說道。


    謝天嬌眼中劃過厲色,那人不可能騙她,隻是若是人不在房中,又會在哪裏......


    無論如何,不能離開將軍府,若是離開了這裏,便失了接近他的唯一機會。想到這裏,謝天嬌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是我的錯,我隻是太過擔心表妹了。”謝天嬌幹脆利落地認了錯。


    “不勞表姐關心了,隻是清屏今日實在是累得緊了,聽風,送客!”傅清屏厲色道。


    眾人也都知道怕是傅清屏是真的生了氣,隻好一一告辭。


    “還請表妹好好養好身子,畢竟三日後的春宴,表妹可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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