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韻隻覺得這人怎的如此不知禮數,偏過頭想謝天賜身後躲了躲。


    謝天賜是個人精,哪能不知這其中往來,他低聲對著謝天韻道:“二姐,那人是靳琮。”


    轉過頭來,上前兩步同靳琮寒暄:“靳大哥才是,天賜竟是差點沒有認出來,不知這二位是?”


    靳琮伸手介紹:“這是我大哥,靳琛,這位是我堂弟,伯陽侯世子靳洛。”


    謝天賜難得的卡了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稱唿這二人,他也是這兩日才知道襄陽王竟然還未立世子,而自家這位馬上就要走馬上任的姐夫,似乎對這個位子也是有些想法,偏生旁邊還站了以為正經八百的世子,真是一團亂。


    靳琮也不是個傻得:“以後你便要喚我靳二哥了,就喚我大哥為靳大哥吧,這方才顯得我們親近。這與靳洛,變叫一聲靳三哥就是。”


    謝天賜自然是趕緊就坡下驢,一疊聲的喊過去。


    靳琛縱然是心中不爽,有那句“顯得親近”在前,也不好發出來,省的落了下乘。


    再者他本就是個風流快活的性子,自然有無數的話可以岔開話題:“不知你身後可是我那未來的弟媳?”


    靳琮聽了這話也是耳朵一紅。他終日待在書院之中,謝家小姐也是很少踏出謝府。他與謝天韻的婚事隻能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匆忙之間定了下來,雖然隻遠遠地見過一眼,到底心中平生三分欽慕。


    謝天賜也不好直接點明:“正是家中幾位姐妹,因著祖母突生重病,姐妹們一片孝心,便來這雲山寺為祖母祈福。”


    既說了謝天韻在其中,有點出了謝天韻出現在此地的原因,省的日後有人顛倒是非,還以為自家姐姐是跑出來私會情郎的呢。


    靳琮聞言卻是直接走出了涼亭,徑直走到謝天賜身旁:“既如此,這涼亭就讓與各位小姐吧。”離得近了些,靳琮這才看清自己未婚妻的臉,麵若芙蓉,人比花嬌。


    謝天韻隻覺得那目光仿佛是有了溫度,將人燒得心慌,隻是她從未與人爭辯過,況,那人又是這樣的身份。謝天韻隻得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靳琮話都說了出來,靳琛與靳洛便帶著仆從走出了涼亭。


    這是傅清屏自那一日再見阿七,心情同謝天韻相比,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她到底比謝天韻大膽些,雖然臉上紅撲撲的,卻仍舊是不甘示弱的看了迴去。


    阿七隻是彎唇笑了笑。


    謝天嬌此時才趕了過來,見著眾人都站在涼亭外,隻覺得傅清屏臉上那抹紅暈格外刺眼。讓人恨不得劃爛那張臉。


    她裝作沒看到此處情形:“四哥,怎麽都站在外麵不進去?”話一出口,仿佛才看見眾人一樣,慌忙低了頭,盡顯小女兒嬌羞。


    謝天賜還未說話,靳琛就先開了口:“這位,可是海棠宴上拔得頭籌的謝三小姐。”


    謝天嬌一愣,想不到這人竟然認識自己,她來之前隻是得了李氏的吩咐,知道是要讓靳琮同謝天韻見上一麵,最好還能說上話,隻是她也不識得哪個是靳琮......


    “正是小女,不知這位是?”


    因著靳琮就在跟前,靳琛頭一次介紹自己介紹得如此憋屈:“在下是襄陽王大公子。”


    隻是謝天嬌卻是不知道內情的人,聽了這句話,眼睛一亮:“見過世子。”靳琛也不好否認,落了自家老爹的麵子,偏生當著靳琮的麵有不好承認,隻好打哈哈過去:“謝三小姐,海棠宴上實在是另靳某驚豔。”


    頭一迴有男子如此直白的誇讚她,還是一個身份地位如此高的人,謝天嬌這會是真的羞紅了臉:“當不起世子一句謬讚。”


    轉過臉來,仿佛此刻才看見靳洛一般:“恩公!”謝天嬌驚唿出聲。


    謝天賜幾人卻是麵麵相覷,怎的,這兩人竟是認識不成?


    謝天嬌徑直解釋:“恩公當年曾在賀州救我一命,若不是恩公,天驕早已命喪九泉了,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還能見到恩公。”說道動情處,謝天嬌竟然是眼中含淚。這句話說出口,竟然是將那日在江府的事當做不曾發生過。阿七不會說,傅清屏不好說,怪不得謝天薇今日不能過來!


    若是傅清明知道因為自己的決定,竟然給傅清屏弄出來一個情敵,也不知作何感想?


    靳琛卻是撫掌大笑:“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緣分,隻可惜阿洛你早已有了未婚妻,不然這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未嚐不是一段佳話!”


    後半句深得謝天嬌之心,隻是前半句讓謝天嬌對某人恨得牙癢癢。


    阿七隻是冷冷地看了靳琛一眼,直叫靳琛漸漸收了笑聲,這才移開目光,看向傅清屏:“堂哥說笑了,我這一生,有一人即可。”


    這段山路本就沒有人,這會兒更覺得寂靜非常。


    傅清屏知道阿七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得,隻覺得臉上燥熱。


    “還請堂兄慎言,免得汙了我的名聲。”


    眾人隻覺得尷尬,一男子竟然說怕因為這個汙了名聲,真真是千百年來頭一件。


    謝天嬌隻覺得自己被狠狠地羞辱了一通,眼淚直接流了下來:“恩公,我......”


    靳琛剛想再說兩句話,卻看見阿七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在看看距離阿七幾步之遙的女子,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想法:“不知這位是?”


    謝天賜還未開口,就聽阿七坦言道:“我未婚妻!”語氣之中很是自豪。


    傅清屏卻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要燒起來了,這人,這人怎麽能這麽說。


    靳琛一愣,也隻得尷尬的笑了笑,當著人家心上人的麵說跟別的女子是一段佳話什麽的,那個人肯定不是他!


    謝天嬌隻覺得心都碎成了兩半,傅清屏那個女人有什麽好,一個從鄉下出來的土妞,粗鄙不堪,不知禮數,鐵定是她勾引的恩公,不然那如何能另恩公一個七尺男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一生一世隻一人”這種話!


    “恩......”


    謝天嬌話還為出口,就被謝天賜打斷:“哭哭唧唧成何體統!幾位,不好意思,因著與祖母祈福實在是大事,便不在此地耽擱了,我們這便上山,各位隨意!”


    說完之後,瞪了謝天嬌一眼,徑直往山上走去。


    謝天韻並傅清屏這兩個臉蛋紅紅的,春心萌動的女子緊隨其後。


    謝天嬌隻深深看了阿七一眼,便跟著謝天蘭,謝天珊一起向山上走去。


    謝天賜有話在前,靳琮一行人也不好同行,甚至為了避嫌,少不得要在涼亭中多呆片刻。


    “二弟,我說你為何要來這雲山寺,原來是要見你那小媳婦一麵啊。”靳琛靠著涼亭的紅木圓柱說道。


    靳琮本滿心歡喜卻因為這話憑生一股怒氣:“大哥,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怕是與謝家小姐名聲有礙,怕是還要牽連到那位傅姑娘。”


    靳琛沒有想到靳琮竟然如此巧妙的轉移了話題,還禍水東引。


    靳琛慌忙笑道:“哪裏的話,二弟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口沒遮攔慣了,比不得二弟的七巧玲瓏心。”


    靳琮笑道:“大哥說笑了。隻是此次前來雲山寺是為了幫外祖父給了聞禪師送些東西,我們這便啟程吧。”


    “走吧。”靳琛不曾說話,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阿七接了上去。


    “走走走,那便走吧。”靳琛伸了個懶腰說道。


    若不是因為了聞禪師的名聲,他靳琛才不來爬這個山呢,累得腿都要斷了。


    “阿洛,待會堂哥要是實在撐不住,你記得給堂哥搭把手啊。”靳琛說道,他來之前已經知道這山路之中隻有一個涼亭,過了此處,怕是再也沒有休息的地方了。隻是這山路越發陡峭,隻會更累,到時候少不得得麻煩靳洛。


    阿七看了他一眼,隻將人看的毛骨悚人。


    靳琛忙開口:“我知道錯了還不成嗎!下迴一定幫你想個法子,將你那小媳婦哄得開開心心的,對你死心塌地還不成嗎!”


    阿七垂下眼眸想了半晌:“哦。”


    便率先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靳琛跟在後麵直嚷嚷:“哎,你慢點啊......堂哥累得腰都要斷了。”


    直害的山中群鳥驚飛。


    卻說前頭謝天賜走在前麵加快了腳步,謝天韻和傅清屏平複了心情之後勉強也能跟上,倒是謝天嬌她們綴在後麵累得滿頭大汗。


    “四哥!四哥!”謝天嬌停了腳步,站在一個台階上直跺腳,她是真的跟不上了,這個謝天賜,當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謝天珊和謝天蘭根本就顧不上她,隻是扶著彼此喘著粗氣。


    謝天賜又往前疾走了幾步,仿佛終於發泄完了怒氣,大步越過謝天韻和傅清屏,衣袍帶風的走到謝天嬌麵前,將謝天嬌等人嚇了一跳,隻覺得好像被閻王爺盯著。


    “你......你幹什麽啊!兇什麽兇!”謝天嬌結結巴巴的說著,後麵又仿佛找迴了勇氣,朝謝天賜大吼。


    謝天賜伸了伸手,將謝天嬌生生嚇退了一步:“你老老實實跟我說,你知不知道靳洛是清屏表妹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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