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個不穩,一杯茶竟然全部潑到了裙子上。


    那人慌忙道歉,傅清屏擺擺手:“沒關係,是我自己沒拿穩,不怪你。”


    傅清屏想了想還是問道:“這是表姐身邊新來的丫鬟?怎麽我以前竟然沒有見過。”


    謝天韻原本正招唿人給傅清屏拿換洗衣裳,聽了這話,不由笑道:“哪裏有新來的丫鬟,我身邊的可都是老人了,是我管教不力,毀了表妹一身衣裳,表妹可要讓我好好彌補才行。”


    “那自然是要的,隻是,表姐這丫鬟我真的不曾見過?”


    聽出了傅清屏的認真,謝天韻這才轉過身來看看傅清屏口中的丫鬟,也是被嚇了一跳:“風姑娘,你怎麽在這裏?”


    那人隻是木愣愣地站著,手裏還端著從傅清屏身上撿起來的杯子:“報恩。”


    謝天韻真真哭笑不得:“這哪裏是什麽丫鬟,我前些日子去了趟雲山寺,在山路上遇上了風姑娘,覺得性情相投,便邀她來府中作伴。”


    謝天韻這話說的很是高明,既解釋了來曆,又全了那人的名聲。


    “你們是怎麽做事的,竟然讓客人做這種事。”謝天韻氣得出口教訓身邊的丫鬟,她是真的把風姑娘當做客人的。


    底下的丫鬟一臉無奈,這事還真是沒有辦法解釋,畢竟那人的性子,非常人能說服啊。


    謝天韻仿佛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也有些尷尬,隻好說道:“表妹先去裏麵將衣服換了吧,我讓丫鬟給你準備了衣服。”


    傅清屏笑了笑,畢竟這件事是她的不是:“那我可是占了表姐的便宜了。”


    “行了,就你會說話,趕緊進去吧。”


    傅清屏兀自走了進去,謝天韻的屋子她來過許多遍,自然是不需要帶路的,一水跟了上去,那風姑娘也愣愣的跟了上去。


    謝天韻趕忙攔住:“風姑娘。你是我的客人,不需要做這些事情的。”她也是無奈,跟這人說話都需要掰碎了說,不是一般的尷尬。


    “我弄得,賠償!”風姑娘一本正經的說。


    謝天韻正在想借口該如何勸說這個愣頭青,就見本來該去換衣服的傅清屏又走了迴來:“表姐讓她跟著唄,這個性子我喜歡的緊,進來陪我聊聊天也好啊,還是表姐怕我將她搶走啊。”


    “瞧你說的什麽話,風姑娘又不是誰的所有物,哪來什麽搶不搶的,你趕緊進去,衣服濕著也不怕生了病。”


    傅清屏攤著手後退了兩步,就見風姑娘立馬抬腿跟上。


    “表姐你也看到了......我還能讓她伺候我穿衣不成,就想讓她陪我聊聊,再說,表姐你也不一定能攔住啊。”


    聽了這話,謝天韻隻好放行:“這是我的客人,你可不許將人嚇著了。”


    “瞧表姐說的,”傅清屏伸手拉著風姑娘進了內室:“我在表姐心裏竟然是這樣的人。”


    衣服就放在謝天韻的床上,傅清屏也不矯情,伸手解了衣服,讓一水拿著。那位風姑娘竟然徑直走了上來,將床上的衣服展開遞了過來:“小姐”。


    傅清屏伸手接過:“竟然真的是你啊。怎麽過來也不打個招唿,還有你這臉......你又怎麽跟表姐扯上關係了。”一句話說完,想了想又道:“一水,這是寫風,聽風的姐妹,你們認識下。”


    一水臉色詭異地扭曲了下,這位的性格不會真的像她剛剛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吧。


    傅清屏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幫著解釋道:“她就是那樣的性子,不喜歡說話。”


    一水朝寫風點頭示意,寫風愣愣的點了頭,然後接著看著傅清屏:“南風知道。”


    傅清屏一愣,這才想起,寫風這怕是迴答她之前一連串的問題,因為南風知道前因後果,所以自己現在不想說了。


    傅清屏張開雙手,由著一水幫她係好衣服:“然後呢,你打算在表姐這裏待到什麽時候。”


    寫風想了想,道:“跟小姐一起走。”


    “行,你自己找好借口,表姐人很好,對你也是真心,你可別到時候害的表姐傷心難過。”傅清屏叮囑道。如果她不說,怕是寫風會直接對謝天韻說:“我喜歡她,要跟著她。”這樣的話出來。


    “......哦......”


    傅清屏點點頭,正要出去,就聽見寫風在後麵說了句:“囚禁。”


    傅清屏一愣,難道謝天嬌會拿二哥和天薇不讓她迴謝府的事情說事?不過已經看見了謝天韻,一時半會,倒是不方便細問。


    謝天韻坐在桌前,隻覺眼前一亮:“表妹真是長大了,身量竟然已經與我相仿了。”


    “表姐說笑了,我可是特地為了表姐的衣服,才努力地多吃點東西,好盡快長高呢。”傅清屏笑著說。


    謝天韻聞言也笑了出來:“就你會耍貧嘴。看樣子,昨天的事情,對你並沒有太大影響,那就好,今日一早,聽天驕說了這件事,我的心就一直提著呢。”


    “是是是,是我不好,讓表姐掛心了。你看看我,可是一點傷都沒有受......是表哥來的及時。”


    謝天韻一愣,有些事情大家都明白,隻是不方便說出口:“是他應該做的。”


    傅清屏握著茶杯不說話。


    許是室內的氣氛太壓抑,一直默不作聲的寫風突然說了一句:“餓了。”


    謝天韻一愣,看了看天色,早就過了晌午了,她們這群人可不是連午飯都沒吃,怪不得風姑娘覺得肚餓難耐。


    傅清屏也跟著點頭,謝天韻忙吩咐下去,讓人送午飯上來。


    被這件事一打岔,氣氛倒是好了許多。


    “表姐,我恐怕是要在你這裏打擾幾日了?外祖母身體有恙,我心中也是放心不下,大舅舅說讓我在你這裏住上幾日......”傅清屏越說越覺得哪裏不太對。


    她從東城過來,就一直住在謝府啊,她在謝府有固定的房間,就在謝六爺的柏園裏。因為這兩日又是江家,又是邙山的,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這件事情,但是她能忘了,沒道理大舅舅也忘了啊。


    那,為什麽要讓她住在這裏?


    傅清屏猛然想起了剛剛寫風說的“囚禁”兩個字,謝老夫人,她的好外祖母剛剛還說著讓她從謝府出嫁這種話,被她拒絕了就沒有再勉強?是她太天真,竟然輕易相信了,還沒有多做考慮。


    “不可輕信”,傅清屏猛地明白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籌謀了數十年的事情又豈是自己一句話就能輕輕鬆鬆瓦解的。


    這分明是打算變相的將自己困在謝府!


    謝天韻聽了這話也是不解,表妹不是一直住在柏園嗎?且,謝府那麽大,距離祖母最近的,就是六叔的柏園了。想歸想,她並沒有問出來,既然是父親吩咐的,她隻管照做就是,況且,這些日子她心裏總是緊張,茶不思飯不想的,有表妹陪在身邊也是安慰。


    “那可真是喜事一件,我就一直想著有個人能來陪陪我,表妹肯過來同我作伴,自然是最開心不過。”


    “表姐不嫌棄我就好。要是六舅舅能一直住在柏園,我也不用一直搬來搬去了,雖然跟表姐住很開心,可是收拾行李什麽的,真的很累啊。”傅清屏說道,她這話算是給自己留了條路,將事情推在六舅舅身上。目前看來,六舅舅應該是自己一邊的,若是等六舅舅迴了柏園,她就有充分的借口搬迴去,到時候想要離開謝府,在做其他打算就是,總好過從這裏出去。


    “瞧你說的,好像收拾行李這件事要你親自動手一般。”


    “是是是,表姐說的是。”


    了了一樁心事,傅清屏心上輕鬆,倒是有心思同謝天韻聊一些繁瑣小事。


    一直到了晚間,王氏才迴來,聽了婆子說自家老爺把傅清屏安置在了自己院子裏,心中隻覺得膈應的慌,麵上卻是一點都不顯,隻吩咐了丫鬟千萬不能慢待她,還叫謝天韻好好招待。


    傅清屏就喜歡看著大舅母分明心裏不爽極了,卻還得強撐著笑臉為自己打點一切的模樣,這麽一樣,被困在謝府好像都不是什麽糟心的事情了。


    過了許久,久到傅清屏都已經洗漱好,上了床,蓋了被子,寫風突然闖了進來,叫坐在傅清屏床下守夜的一水嚇了一跳。


    傅清屏嚇得也不輕:“你過來做什麽?也不怕被人發現?”


    寫風愣了愣,先對一水說:“你去睡,我守著。”


    然後轉過身子看傅清屏:“外麵好多人,謝家的。”


    傅清屏點點頭,讓一水去一旁的軟榻上歇息,畢竟自己隻帶了這麽一個丫鬟,這幾日住在謝府,可都要靠一水陪著呢。


    “什麽人?”傅清屏問道,若是後院女眷過來,沒道理她沒有聽見動靜啊。


    “護院。”寫風徑直坐在了一水先前的位置說道。


    “困了,睡了。”也不管傅清屏,徑直趴在床側,閉了眼睛,眼看著就要睡著了。


    傅清屏卻是氣得牙癢癢:“知道外麵有護院守著,你還敢大搖大擺的過來!”


    聽了這話,寫風卻是突然抬了頭:“不能發現。”


    “是是是,你最厲害。你可以不用過來的,我這邊能應付。”傅清屏說道。畢竟對方隻是不希望自己離開謝府,又不會傷害她。


    寫風頓了頓,伸手在袖子裏摸了摸:“我是來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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