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悍帶著人日夜兼程往迴趕,肖允這邊也沒閑著,那日和布店的東家見過之後,兌過店鋪,就在王牧的幫助下,把布店開了起來,期間他相中的那兩個老繡娘也被布店的東家當做日後交好的籌碼,送給了肖允了,肖允樂的跟什麽似的,直接就將她們安排在了店裏,就住在後院那間閑著的屋子,前院還是一樣賣布和成衣。


    因為年關將近,這點農人都有了閑錢和時間,時不時的就進鎮子購物,肖允就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做一批小孩的童裝出來試賣,迴去後就讓村裏的木匠給做出了做衣服的木質模板,這樣裁剪的時候方便像尺子一樣,在現代的時候他就有一套,那是他找人特意做的,同時他的手快,第一天就裁出來一批。


    那些女人為了多掙些家用,就把衣服連夜拿迴去做,還別說第二天一早,有那手藝好的,就做出來幾件,肖允檢查了一下,發現還不錯,就讓鐵三騎著馬去了布店,把那幾件衣服交給王牧,讓他叫後麵的繡娘繡他帶來的畫稿,然後把做好的衣服直接就掛出去,試賣!


    王牧看著那畫稿,忍不住的就一拍手,這肖允真的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就這圖這個鎮上,就是京城那邊也不會有的賣的!肯定能夠掙大錢!


    晚上就傳迴王牧的口信,讓多做些童衣送過去,有很多的人問這衣服,都有要下定錢的。


    肖允知道了後,就連夜的找到那個木匠,讓他連夜就給刻出來一個木印章,上麵刻著‘鐵家衣鋪專用’,然後第二天一早就和鐵三坐車去了布店,現在已經叫做鐵家衣鋪了,當然了車上拉著幾十件昨天一天就做好的衣服。


    還真別說這些女人的手腳真夠麻利的,仗著是童衣,而且是已經裁現成的,就手針飛快,李角媳婦今天就掙了五十多文手工錢,比得上男人在鎮上出苦大力掙兩天的錢了,別的女人也手很快都想掙得多些好過年。


    到了鎮上,直接去了衣鋪,一進衣鋪就被王牧給迎進了後堂,實在是前麵的人太多了,怕擠到肖允,肖允搖了搖頭“無礙,你隨我來。”


    一頭霧水的王牧跟著去了前麵,肖允越過選貨的人,直接就站在了櫃台後麵,當著大家的麵拿出了昨天弄好的木印,粘上印泥直接就在衣服的內裏下角處印上了一個圓圓的印章,並且大聲的說道:“各位鄉親們,從今天起,我鐵家衣鋪的所有衣物都會印上鋪子的名字,這也是為了大家好,就怕大家買到打著我們衣鋪的名聲出去賣假貨的人,而且所有的衣物都是當著大家的麵現印,請大家放心我們衣鋪的這些童衣已經是在衙門那登過記的,如果別人要是想冒充的話,就等於犯了王法了。”


    那些人一聽,一個個的就小聲的議論,他們還是頭一迴聽說穿一樣的衣服還犯法的,後來有懂行的就給解釋說:“這是為了防止咱們買到假貨,別家的店看到鐵家這麽幹,不得有效仿的啊,這迴是別想了,人家都在衙門登記了,別人在用人家的衣服樣子就是犯法了,這是保證自己的利益,不被別人占去,咱們小門小戶的,管那麽多幹什麽,這的衣裳樣子好,孩子喜歡,還省布多好,更省錢,不是兩全其美嗎!”


    那些農人不懂別的,知道省錢就成,再說了更怕犯事進大牢。對於衙門無論什麽時代的人都害怕,也都不敢往上湊,所謂‘衙門口衝南開,有事沒事別進來’,進來了那就是不死也得扒層皮!再加上這個古代的衙門更是貪腐成風,反正隻要沾上就別想好了!


    肖允交代完了之後,就又急急忙忙的往迴趕,他要盯著家裏的女人,怕他不在出什麽幺蛾子,再說了有那偷奸耍滑的也怕鐵三忙不過來。


    *


    迴到家,看到女人都在那忙著,他一個男人畢竟是要避著嫌的,所以一般的時候,他都是在自己的屋裏幹活,隻有手快的女人們交貨的時候,他會出來看一下,質量過關就收了,然後給人記著,晚上散工的時候,給人結清工錢,也就是一天一算的。女人們非常的滿意,做活的就更快更好了,畢竟誰也不想返工耽誤工夫不是!


    肖允明白,他目前的狀況就是家庭作坊,根本就沒有形成規模,而且過完年開春以後他就要準備春耕了,所以他現在的速度是必須要加快了!


    肖允來到事先放雜物的小倉庫,在一個不起眼角落裏,找到了袋子,然後往他那屋拖,鐵三進來後就一把拎起來,經過肖允的指示送到了西屋。


    肖允也沒瞞著鐵三,在裝工具的小櫃子裏拿出工具,示意鐵三留下幫忙,首先他把那些東西都到在了地上,然後拿出圖紙,他一邊看圖紙,一邊指揮鐵三組裝,就這樣一下午的時間,一台小型的腳踏縫紉機就組裝好了,為了看他好不好用,就拉過凳子,拿起事先就裁好的衣服樣式,慢慢的做了起來,因為是新機器,所以有些地方配合的不是很連貫,得需要調試,最後突然想起來,這縫紉機沒有上油,他在屋子裏左右的轉了兩圈,一咬牙去了廚房,想著用用葷油試試,不過又搖了搖頭,怕弄巧成拙!


    最後肖允皺著眉頭迴了他那屋,在那運氣,這破古代啊,機器有了,可是沒法用。


    看到肖允泄氣,鐵三就忍不住的問道:“肖爺,你怎麽了?”


    肖允抬起頭問道:“這縫紉機得用機油咱們這有嗎?”


    鐵三聽了,皺了皺眉頭,對於這事情他也解決不了,而且他也不懂的那些,就搖頭。


    肖允本來也沒想著鐵三會知道這事情,心裏著急,可是也不能夠怎麽樣,於是他擺了擺手讓鐵三出去了,自己往炕上一趟,就在那裏愁,這人工當然趕不上機器,這是個現代的人都知道,可是這裏的人沒什麽機器的概念。看著那些人一天忙的跟什麽似的,有時候為了多掙一點兒都把活計帶迴家去幹,還有過一段時間那些殘兵殘將的過來,靠人工真的不是辦法,最後稀裏糊塗的就睡過去了。


    等到睡到黑的時候才醒,看著屋裏已經點起了蠟燭,看了看手表,忽然他的眼睛就一亮,他的空間裏好像有幾瓶鍾表油,那是他在義烏上貨的時候,批發行的小老板送的,說是感謝他長期用他們家的貨,這迴算是解決了,雖然沒有縫紉機油,但是有鍾表油也算是有了替代品了,隻要節省著用,說不定過幾年就能夠弄出縫紉機油呢!想到這裏他就把空間裏的鍾表油,拿出來數了數,一共是三瓶,先用著吧,畢竟現在就一台縫紉機,還不知道好不好用呢!


    *


    晚飯的時候,鐵三看到肖允的心情好了,就偷偷的和剩下的倆人互相交換了下眼色,這位這是高興了?


    肖允接過鐵蛋,讓李氏迴去,剩下的事情他們自己收拾。


    李氏答應了,不過還是把廚房都收拾好了才離去。


    等到李氏離開以後,肖允抱著鐵蛋說道:“鐵三,鐵哥現在到了嗎?”


    鐵三算了一下時間,點點頭:“如果按照往日的行程的話,應該是到了,但是這一路上還有很多的不安定的因素,所以肖爺你也不要太著急,以主子的能力平安迴來是不成問題的。“


    瘸子李和獨眼胡也跟著點頭,“天晚了,肖爺還是早些休息吧,鐵蛋也有些困了。”


    肖爺看了看孩子,就點點頭,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不過什麽也沒說,就打發他們三人出去了,倒是鐵三迴轉身說道:“肖爺,今天晚上怕是又會下雪,你這屋子的地暖已經全部燒上了,火牆到了後半夜就涼了,所以晚上的時候,您和鐵蛋倆都要多蓋件棉被,免得著涼。”


    肖允聽了後,“你們那屋也是要做好保暖的措施,還有不要省著炭火,實在是太冷了,睡前喝口酒,睡個好覺。”


    哥仨兒,看了看肖允後,突然一起給他行了個大禮,把肖允嚇了一跳,“你們這是幹嘛啊?快起來,我不是說了嗎,這以後啊,咱們這裏不興這規矩,都是自家兄弟,別動不動就跪著,這地上怪涼的。”


    “肖爺我代表這院子裏的所有兄弟,在這裏謝謝您,多少年了,我們這些人都是被人當成工具的,自從跟著王爺以後,才好了些,現在又遇到向您這樣的內主子是我們兄弟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這幫子人早早就說定了,這輩子定會為您和主子肝腦塗地,以後有什麽事就請您盡管的吩咐,哥幾個沒二話。”


    肖允知道這是真正的接受他了,當初這些人聽自己的,估計就是因為他是鐵悍的那口子,現在才算是真正的接受他了,可是他也沒幹啥啊?難道是剛剛的幾句話?肖允也糊塗了!


    *


    不管肖允怎麽想的,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他明顯的感到家裏的人對他的恭敬度越來越真誠,他也沒什麽感到不好,總比表麵真誠,背後對他有別的想法強不是!


    童衣現在是越來越好賣,村裏的女人更是加班加點的忙,他也沒閑著,那台縫紉機算是解決了大麻煩了,他的手快往往他都做出來好幾件了,那些女人才做出一件了,為此他就特意的把人分成了兩組,手快的就繼續縫衣服,手慢一些的就給衣服釘扣子,縫布兜什麽的,這樣人感覺反而更加的快了,有些流水的意思,而店裏坐鎮的那兩個繡娘的手也很快,每天這邊送去的衣物,也能夠盡快的完成,實在是當天完不成的話,就幹脆的第二天起早忙活,反正年紀大了覺少。


    肖允明白這樣不是辦法,想著得多找些人手才行,這天他看著這些在家裏閑著的老爺們,就忽然一個想法就出來了,當天就派鐵三把村裏沒有孩子的夫夫都叫來,然後和這些人解說:“大家都是沒什麽家人要照顧的,大冬天的也沒什麽活計要忙,如果大家不嫌棄肖允這的活是家裏的婆娘們要幹的,就可以過來。”


    這時候一個老實巴交的村夫說話了:“那個肖爺,俺們都是糙老爺們,家裏也沒什麽事,你要是想用我們兩口子,你就說話,要不然在家裏呆著也沒事幹,這有活幹就行,不然除了睡覺就沒別的事了。”


    肖允認識那人叫丁大山,是這大青溝的村民,家裏也是娶了個男妻,倆人感情可好了,從來不吵架。他的那口子是隔壁村的,叫王小五,倆人從小就認識,也很能幹,那家裏收拾的很幹淨利落,尤其是王小五更是個會木匠活的,手可巧了,肖允的那個印章就是他給刻得。


    “也沒有多難,就是想著哥幾個幫著我,給這些女人們事先用到的衣料裁出來就行,當然也是裁一件給一件的錢,當天結算,不過不供飯,因為衣服的模板都是現成的,所以一件就一文錢,不過事先說話,布料不能夠裁壞了,壞了是要賠償的。”


    在場的人都在考慮,一件一文,一天要是裁個百八十件的,那幾天就能夠掙一兩銀子啊,這樣的話,離著過年的這一個多月裏,說不定能夠整個十兩八兩的呢!


    大家想好了就說道:“那是當然的,總不能夠大家夥手裏掙著錢,損失卻要肖爺您自己賠不是,隻要幹活的時候小心些就沒問題,風險大家也是要跟著分擔的。”


    肖允點點頭,當天就讓王小五迴去多做些木尺迴來,明天讓大家拿把剪刀來,實在是家裏的剪刀不夠這些人用,就隻能夠讓大家帶著剪子來上工了。


    當天大家迴去之後,就都在家用磨刀石磨剪子,準備明天好上工用。


    肖允這邊也忙著做衣服,然後想著怎麽教這些男人裁衣服,可是第二天他看到那些拿著剪子的男人,不得不說,這家裏沒有女人的就有一個好處,什麽事情都得自己動手,這做起活來還真的是麻利的狠,也很快就上手了,比那些家裏有女人的男人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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