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看到兒子的小動作,讜媽媽手縮了迴去。“你要嫌我老婆子說話難聽,你愛聽不聽。”


    讜媽媽突然轉變畫風讓高端和讜賜都措手不及。“媽……”讜賜看看高端,希望他能為自己忍耐一二。可是他知道這個男人有多麽驕傲,讓他忍受一個不相幹的老女人的說教……“媽,您……”


    讜賜的手突然被捏住,高端衝讜賜搖搖頭。“阿姨,您說這些話是因為您對讜賜的母愛之情。我今天會聽您這些話也是因為對讜賜的愛。既然我們都愛著同一個人,為什麽要讓他為難呢?”


    “媽!”讜賜坐到讜媽媽身邊摟住母親的肩膀,“媽,老話不是說,丈母娘看……”讜賜倏然住口。


    “說啊,怎麽不繼續說?”讜媽媽的臉立刻拉長,倏地站起來,“老娘當年生的是兒子,帶把的!讜家五代單傳,你爺爺硬氣了一輩子的人,你出生那天哭的跟孩子一樣。老爺子大半輩子沒挨過鍋台,你斷奶之後天天給你熱牛奶。我對不起讜家,對不起你爺爺啊!”說著說著,讜媽媽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我養的兒子還不如個閨女,我給老讜家斷後了!”


    “媽,我錯了,是我錯了!”想起從小最疼愛他的爺爺,讜賜也哭了出來,“媽,媽你沒錯,是我錯,是我對不起爺爺。”


    “是我不會教兒子……”讜媽媽繼續抹眼淚,讜賜也跟著吸鼻子。


    高端歎口氣,“婆婆……”


    “別叫我,婆婆和兒媳婦是天敵!”讜媽媽不哭了,就這麽用力瞪著高端,仿佛勢不兩立。


    讜賜忘了吸鼻子,呆呆地看著男票和老媽。這倆人是在做什麽?婆婆?兒媳婦?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麽?畫風轉變太快他有點hold不住啊喂~!


    “還不謝謝媽?”高端推推發呆的讜賜。


    “……”讜賜好久才明白高端的意思,然後他走到母親身邊小聲請求,“媽,您能不能也當高端的媽媽?他的親人都不在了,就一個人孤零零的,您還要做他的天敵,多可憐啊?讓我們一塊給您當兒子吧?”


    “胳膊肘往外拐!”讜媽媽剜了讜賜一眼,重新走到沙發上坐下,“進來這麽久了,都不知道給長輩倒杯茶麽?”


    讜賜聽到母親的吩咐,連忙要去泡茶,卻被高端按住。高端去刷了茶杯,用熱水燙過,才給讜媽媽泡了茶,“您喝茶,媽。”


    “嗯。”讜媽媽意思意思地抿了口茶水就把茶杯放迴桌子上。看到讜媽媽的動作,讜賜的心提了起來,以為讜媽媽又要發大招。結果讜媽媽從隨身的小包包裏掏出兩個紅包,將其中一個遞給高端。“雖然第一次見麵,但我看得出你是個驕傲的孩子,我知道你叫我媽,不是認了我,而是不想讓小賜難做。”


    “……”高端沒有接話,算是默認。


    “行,衝你對小賜的這份兒心,你倆的事兒我認了。我不用你對我好,孝順我,你對小賜能一直保持今天這份兒心就夠了。”讜媽媽把紅包塞進高端手裏。


    代表著長輩認可的紅包,高端不可能拒絕,“謝謝媽!”


    讜媽媽點點頭,轉頭將手裏的另一個紅包遞給讜賜。“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人是你自己挑的,這事兒我插不了言,是苦是甜,你都要自己往下咽。不過,你眼光還行,小高人不錯,你好好跟他過日子,別被外麵的小妖精迷了眼出去搞三撚四,不然我第一個不饒你!”


    “媽,我知道!”讜賜捏住手裏的紅包,激動的手指都發了白。他看向高端,臉上抑製不住笑容。


    “媽,我會看著他,也會讓他看著我。”高端揉揉讜賜的腦袋,語帶寵溺,“我們都不會做對不起對方的事兒。”


    有了高端的承諾,讜媽媽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母子倆還要拉拉家常,高端適時地表示去點些飯菜。


    等高端關門的聲音響起來,讜媽媽立刻拉著讜賜坐在一起,小聲問:“你倆誰管錢?”她總覺得高端有些太優秀,不是她看不起自家兒子,而是真心覺得自家兒子有些降不住他。


    “媽……”讜賜還以為母親要跟他說些體己話,沒想到竟然是想八卦。


    “我跟你說,你可別不把這個當迴事啊!”讜媽媽很嚴肅很認真地教育兒子。“就咱小區三號樓的那個李阿姨,小時候老分奶糖給你吃的那個。她就不管她老公花錢,後來她老公的工資就不往家拿了,你知道怎麽地?那個爛男人拿這些錢在外麵養了個小的,前些日子那個小狐狸精挺著個大肚子打上門來了。還有……”


    讜賜一臉受教地聽著讜媽媽說話,時不時還給她遞杯水潤潤喉嚨。讜媽媽說的專注的時候他就偷偷伸出手揉揉兒子的腦袋。


    察覺到讜賜的小動作,讜媽媽不樂意了,不輕不重地擰了讜賜的胳膊一下,“你這熊孩子,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


    “嘿嘿~”讜賜揉揉胳膊,憨笑兩聲,“媽,管錢不都是女人的事兒麽?您都說了您生的是個兒子,我哪能去管錢!”


    “油嘴滑舌!”讜媽媽伸手拍了讜賜嘴巴一下,“這錢該管還是要管的。等等,你倆不會是你賺錢給他花吧?”


    讜賜笑了,“哪能啊!我一個月的工資給他買一條手帕都不夠!”


    “什麽!”讜媽媽知道兒子在大帝都不算高,但放在全國那也是中上水平了,就這還連條手帕都買不到,這是要多作?“他這樣你還由著他管錢?你倆掙得錢夠他敗的麽?”


    讜賜搖搖頭,讜媽媽臉色沉下來,剛準備說教讜賜就開口說:“我的工資都花不到,都給他拿去投資了,他每月給我打家用和零花錢。”


    “零花錢?哪能有多少?”讜媽媽還是不滿意。讜賜伸了一隻手,“五百?這是打發要飯的?大帝都的物價多貴?這連……”讜媽媽生氣了,他兒子每個月賺的錢再加個零都不止,這高端也太小氣。


    “再加個萬!”讜賜連忙說明,母親本來就對男票有成見了,可不能再因為這個產生更大的誤會。


    “什麽?五百……”讜媽媽忽然說不出話來,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理解的有誤,再加個萬也有可能是“一萬零五百?這還像點樣子!不過怎麽還有零有整的啊?”


    “沒有零頭,是五百後麵加個萬。”讜賜習以為常,一臉不在意地說。天知道當初剛剛定下這個標準的時候他是有多麽痛苦,一個月要花掉五百萬!這些錢夠他花十年還有剩啊!


    後來高端指點他買了幾套定製西裝,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現在每到月底,他最熱衷的項目就是翻翻女同事的時尚雜誌,為男票買一件半件的高奢物件。


    “五百後麵加個……萬?”讜媽媽覺得自己的小學語文好像學的太久了有點忘記了,“五百萬?”見到讜賜點頭,讜媽媽跳了起來,“五百萬?!”


    “是啊,每個月五百萬。”讜賜跟著站起來,扶住了母親之後才繼續扔炸彈。


    “兒子啊……”讜媽媽靠在兒子身上,她自己已經站不住了,“你這是找了個什麽人啊?咱,咱高攀不起人家啊……”讜媽媽忽然抓住兒子的手,一臉緊張地問,“你是不是看上他的錢,才跟他好的?咱們……”


    “媽!”讜賜哭笑不得,“您的兒子您還不了解嗎?我是那種為了錢什麽都能幹的人?”


    “不是,不是!”讜媽媽也覺得是自己魔怔了,怎麽能懷疑自己的兒子呢?“那是他拿錢強迫你的?”


    “媽啊~!”讜賜無奈地拉著讜媽媽坐下,“您以後少看那些沒營養的電視劇!我倆認識的那會兒,他啥也沒有,還跟我一起住在五環的小公寓,每天隻能吃速食!”


    “那他怎麽一下子有那麽多錢的?”讜媽媽不知想到什麽一臉驚嚇地說:“他不會做什麽違法的事兒了吧?”


    “這個……”還真沒少幹,連身份證都是自己造的假呢,不過絕對不能這麽跟母親說,會嚇壞老人家的!“這個怎麽可能?!他電腦特別厲害,好多大公司都找他做程序,一次給老多錢!還有,他還會炒股。”


    “炒股能掙多少錢……”讜媽媽不以為然,她認識的人都是被套牢和割肉的多,掙錢的少。


    “巫君,您還記得麽?巫伯伯的小兒子。”讜賜忽然問母親。


    “老巫,我記得,他媳婦兒跟我是同班同學。當年你離家,我還上門求她收留你。她小兒子我記得跟你同歲。後來他們一家子都搬到帝都去了。”提起故人,讜媽媽一臉懷念。


    “原來是您……”讜賜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在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巫家為什麽會出現的那麽及時。


    讜媽媽知道兒子要說什麽,連忙擺擺手,“你是我兒子,就算我再生氣,難道真的看著你去死?那當初不如在你出生的時候就一把掐死,還讓我少生些氣。”


    “媽!”讜賜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張開手臂擁抱住自己的母親,久久,讜媽媽拍拍讜賜的後背,“你剛剛要跟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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