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終於將三個人領進了pub裏。


    還沒到營業時間,偌大的店堂內空無一人,隻是吧台上一溜擺著三十多瓶酒,高低錯落,很是引人注目。


    而在所有的酒瓶之前,有一杯調好的雞尾酒和一個空酒杯。


    “這就是我被要求交付給幾位的東西,”侍者修長的右手指伸出來,夾著一張名牌放到了那杯雞尾酒前麵:“這杯酒的名字是‘蝴蝶夫人’,它用到的配方全部都在吧台上,請各位調製出一杯同樣口感的雞尾酒來。”


    周嘉石簡直要掀桌了,“我又不是狗,怎麽可能聞得出裏麵放了什麽東西?”


    連秦皓也覺得頭疼,這節目組玩起來是不是有點沒下限?一會兒要下棋,一會兒要調酒,又不是來參加十項全能。


    侍者在一邊靜立了一會兒,見幾人沒有反應,這才繼續說道:“如果幾位不想嚐試的話,我還有……”


    “等一下。”白川終於開口了。


    為了拖慢這一行人的進度,他本來是打算在這裏保持緘默的,但節目組顯然不會讓整個環節都是大眼瞪小眼,如果侍者在這裏強行更換題目,遇到秦皓和周嘉石的強項,於他反而更加不利,倒不如還是由他主動去取得線索來得好。


    思及此處,白川大步來到吧台前,托起那杯酒,先是湊近鼻端聞了一下,然後才輕輕地啜了一口。


    酒入喉舌,偏酸帶甜,放下酒杯後,白川毫不猶豫地從麵前的三十幾瓶液體中挑出了四瓶。


    “喲,白川,你真的是狗鼻子啊?”周嘉石看著那杯半紅半褐的液體,才不信白川真的品出什麽來了,帶著看好戲的表情坐下來說道。


    秦皓卻無聲地眯起了眼睛。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步麽?白川拿調酒器的姿勢太過專業,絕不像是新手所為。


    他這個發小,到底還藏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本事?


    白川在酒吧打了四年工,第一年是服務生,第二年就學會了調酒。他從前其實滴酒不沾,學調酒的時候也喝得很少,但教導他的師父曾經誇過他,有一條異常靈敏的舌頭,對味道的分辯能力遠遠優於普通人。


    這一年來,白川忙於藝人的工作,調酒的手法久未練習,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想過還會有一天需要用到這一手,但是他的舌頭卻半點也沒有退化,一下子就從那杯預調好的酒中分辯出了配方。


    手上不鏽鋼的調酒器,讓白川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一年前在酒吧裏打零工的窮學生,如今已經站在鏡頭前拍攝節目了,這全都是拜秦皓所賜。


    仔細想想,自己之所以會去打工,而且找了一份酒吧這樣高時薪的夜間工作,說到底也是為了秦皓。高昂的房租、水電煤、專輯、周邊,就是為了籌措這些費用,他的大學生涯才硬是過成了兩點一線。


    白川忽然有些愣住了,從初中喜歡上秦皓開始,這十五年來,他到底有沒有為自己而活過?


    “白小川,差不多了吧?”秦皓的聲音打斷了白川的思緒,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拿著調酒器搖了太久,這樣口感多少會有些差異,不過……節目組應該不會那麽嚴格吧?


    白川將自己調製的酒倒出來,遞給侍者。淺嚐過一口之後,侍者微笑地按下一個按鈕,打開了通向酒吧後門的通道。


    秦皓率先把步子跨了出去,經過白川身邊的時候,他破天荒地勾了一下對方的肩膀,“走吧。白小川,你什麽時候學的調酒?下次給我弄一杯嚐嚐?”


    白川低下頭,沒有讓無語的表情落在攝像機鏡頭裏。他不露痕跡地避開了秦皓的肢體接觸,落後兩步,走到了周嘉石的旁邊。


    真好笑,打了四年工,秦皓還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麽的。


    之後的環節依然進行地很順利。


    當時,這是對抵抗軍而言的。


    秦皓似乎認定了紀思博就是抵抗軍之一,而另一個人選則可能在周嘉石、程澈和曾立軒之中,他趁周嘉石離開買水時找白川討論過這個問題,白川巴不得其他人都被當成嫌疑人,自然對秦皓的推理大加讚同。


    說來奇怪,秦皓好像一點也沒懷疑過他是抵抗軍,不管那是出於什麽原因,總之白川是鬆了一口氣。


    紀思博一路領跑,各個環節都快了他們一截,白川則是通過微信不停地和他互通消息。得益於即時通信的幫助,白川在之後的環節中,各種輕車熟路地帶著另外兩人走歪路,看起來十分賣力,其實每次都是選了最費時的通關方式,將紀思博交代的“拖延戰術”執行得淋漓盡致。


    就這樣,當眾人東倒西歪地來到最後環節的場地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那裏是一個偌大的廣場,此時被節目組做了隔離措施,空曠的場地上搭著各種各樣的架子,周圍則有許多路人在圍觀。


    看到白川三人到達的時候,站在隔離帶邊跟路人聊天的紀思博,像是終於等到了有趣的東西,笑著朝他們迎上去,“小冰川,這麽晚才來?”


    前輩,你這樣跟我說話,很容易被懷疑的欸。


    白川剛想使個眼色,卻被秦皓搶先一步,“你是內奸吧?白小川,甭理他。”


    紀思博不太認真地反駁了一下,“我怎麽會是內奸呢?我可是為了人類的未來一路奮戰到這裏,背心都濕透了。”


    “那你怎麽不把最後關卡一塊兒完成了?”周嘉石立刻給師兄幫腔。


    紀思博作出為難的表情,看著麵前那根十數米高的煙囪,和它頂端搖晃的《未來戰紀》旗幟:“沒辦法,我恐高嘛。”


    三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頭皮都麻了一下,人類有多向往飛翔,就有多害怕騰空,這樣垂直的高度,看起來還真是挺容易慫的。


    “不會讓我們上去拿那麵旗子吧?那麽高,多危險啊!”周嘉石捂著心口道。


    秦皓看了一眼煙囪下的說明文字,果然,在時間終止時拿著那麵旗子的人所代表的陣營,就是獲勝的一方。


    這種高空作業,他自己是敬謝不敏,意外地竟也不想讓白川上,幹脆頭一迴,指著自家師弟:“周嘉石,你最靈活,你上吧。”


    “啊,我不行的不行的。”周嘉石拚命擺手,他本來就是小鮮肉長相,加上這種小動作,周圍似乎有他的粉絲,立刻一片尖叫。


    秦皓看了一眼四周,那些高高低低的架子,果然不是放著好看的,在煙囪腳下有一片人工湖,湖對岸的瞭望台上掛了一台纜車,隻要爬到瞭望台頂端,就可以坐纜車滑落到煙囪頂上取得旗幟。


    瞭望台是走樓梯上去的,當然比爬煙囪簡單多了。秦皓這麽一想,立刻反應過來,“紀思博,你誆我們。”


    恐怕節目組本來的意圖就是讓他們去對岸坐纜車,而不是徒手爬煙囪。


    這種程度的動作,隻是輕微恐高的秦皓倒也沒問題,他於是大步朝對岸走去。周嘉石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剛才他不怕死的逆了師兄的意,這會兒覺得表忠心的時刻到了,連忙跟著跑過去,“師兄,我來我來!”


    “你們要玩什麽呢?等等我啊——”老遠的傳來一聲特別歡快的喊聲,眾人轉頭去看,原來是程澈帶著曾立軒到了。


    “哇,爬高?我最喜歡了,讓我上讓我上!”程澈說著,把單車往路邊一靠,撒開腿就往煙囪下跑。


    不好,如果讓程澈上煙囪,秦皓和周嘉石又走上瞭望台,旗幟肯定就落在他們手裏了!


    白川心念一轉,忽然一個助跑,朝著煙囪腳下衝過去,接近外壁的時候,他抬起右腿蹬了一下,整個人順勢而起,拉住了裝在煙囪上的爬杆。煙囪上隻有這一組爬杆,他搶在上麵,下麵的人是永遠無法超過他的。


    “白小川,你給我滾下來!”秦皓眼睜睜看著白川爬上去,不自禁地怒罵了一聲。


    對門一起摸爬滾打長大的,他畏高,白川也畏高,兩人是半斤對八兩,那個呆子吃錯藥了麽,上個綜藝逞什麽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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