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歇長嘯一聲,明河劍出,頓時一股煞氣迫人眉睫,他招式刁鑽毒辣,四周的弟子在他的一串急攻之下連連後退。雲歇趁機擊飛兩人,足下輕點,上前與江尋意背向而立。


    江尋意倒退一步,與他脊背相貼,感到雲歇猛地抖了一下,心中一驚,低聲道:“你受傷了?”


    雲歇幹咳一聲,笑道:“怎麽可能,就你們門下這些廢物也配傷我。”


    江尋意極輕地道:“那就好,你聽我說,咱們一會一起出手,擊塌殿上供著的那尊金像,像底有路可以通往後山,雖然不能完全擺脫他們,也能喘息片刻,總比被這樣甕中捉鱉的強。”


    雲歇驚訝道:“那不是你們祖師爺的雕像嗎?”


    江尋意冷冰冰地道:“那又如何?他人都死了,一塊破石頭若不能庇佑後人,留之亦是無用!”


    雲歇大笑起來,朗朗道:“阿尋呀阿尋,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江尋意怒道:“給我閉嘴!”


    雲歇擋開兩名弟子的進攻,突然迴身捏了江尋意臉一把,隨後飛快地縱身躍起,躲到了殿中塑像之後。


    雲歇行事一向隨心,靜海長老見他這時候發瘋,心中一喜,加緊向江尋意攻去。


    江尋意側身避開他抽來的鞭子,像是被雲歇氣糊塗了,不管不顧就是一掌淩空向後拍去。


    雲歇一躲,突然亦是一掌擊向塑像,他方位拿捏的極好,掌力與江尋意那一掌匯合,那座栩栩如生的祖師爺全身金塑頓時轟然碎裂!


    靜海長老氣急敗壞,正待上前,卻發現那二人沒了蹤影,他憋氣極了,一腳將身旁一個翻倒的椅子踢得粉碎,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名女子的聲音:“師兄這是怎麽了?氣性這麽大?”


    靜海長老迴過頭去看見來人,臉色倒是更加難看了,低聲埋怨道:“自慧,當初都是因為聽了你的話,從掌門師兄那裏得知了江尋意這個小畜生的身世之後我也沒有往外抖摟,算是保了他一迴。可你看看現在呢?養虎遺患,徒失良機!”


    江尋意和雲歇兩個人順著地道狂奔一陣,到了後山才敢找個山洞坐下來休息。


    江尋意將自己的滅華劍往地下一扔,自己也坐了下來,背靠著石壁一語不發。


    雲歇用腳尖輕輕踢了踢他,不客氣道:“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是一幅別人欠了你幾千兩銀子的死德性?哥哥趕死趕活過來救你,好歹也給個笑臉啊!”


    他說完這話,卻意外地見江尋意沒有起身打他,反而麵色蒼白,自唇角慢慢滲出一絲血來。


    雲歇唬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去,伸手一搭他脈,著慌道:“你竟受了這麽重的內傷?快凝神,我幫你調息。”


    二人肌膚相處,江尋意渾身一個激靈,不受控製似的將雲歇一把甩開。


    雲歇一愣,茫然看向江尋意,江尋意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覺得剛才好像被什麽東西突然附身了一樣,對他莫名排斥,此刻卻又沒覺得自身有什麽異樣,麵對雲歇滿臉疑問,隻好笑了笑道:“你這是幹什麽?別急,說了我死不了。”


    雲歇看著他唇邊血色心疼的不行,也不再多想,伸手幫江尋意擦了擦,低聲道:“別說話了,我去洞口布兩個隱藏陣法再迴來幫你調息,咱們歇一歇再走。”


    雲歇於陣法一道極為精通,直至江尋意調息完畢,精神恢複了不少,其餘人依舊沒有找來。兩人合計了一下,均覺得與其主動現身硬闖下山,還不如以逸待勞,因此便一同坐在山洞中休息。


    雲歇手上劃了個小口子,見江尋意情況好轉,又開始故態重萌,死皮賴臉地讓他給自己裹傷。


    江尋意滿臉不耐煩,抬手撕了雲歇衣服上的一條布,用力在他手上纏了兩下,末了重重一拍:“好了,滾蛋罷。”


    雲歇慘叫一聲:“啊——江尋意!你他娘的上輩子殺豬的嗎?”


    江尋意冷笑道:“雲宗主好眼光,其實小爺這輩子也是。”


    雲歇以袖掩麵,慘然道:“奴家命苦,跋山涉水地過來尋夫,卻不想自個一心惦記的竟是個狠心的冤家。”


    江尋意一把將他遮臉的手拽了下來,另一隻手虛扣上他咽喉,陰測測地道:“別惡心人了,說說你是怎麽過來的。”


    他湊得極近,溫熱的鼻息幾乎撲在了雲歇麵上,袖底傳來一陣漠漠藥香,徐徐散在空氣裏。


    雲歇瞬間失神,頓時忘了自己方才說了什麽,更想不到自己的命門正掐在別人手裏,隻要那人輕一用力,自己就會當場斃命。


    他二人打鬧慣了,江尋意見雲歇既不還手,也不動口,反而奇怪起來,抓著他脖子晃了晃:“喂!”


    雲歇一頓,迴過神來,一把揪住江尋意的衣襟將他甩開,似笑非笑地道:“沒事,剛才全身無力,可能是中了盅。”


    他慣愛胡說八道,江尋意左耳進右耳出,也沒理會,又問了一遍:“你怎麽會過來?”


    雲歇撇了撇嘴道:“還能怎麽來?這段日子春光大好,我本想著在山上歇幾天,就聽底下人稟報說你這傻子被人給陷害啦,哥哥我頓時心急如焚,心慌意亂,心如刀絞,就趕來嘍。”


    江尋意慢慢點頭:“雲宗主了不起,竟會用這麽多成語。”雲歇這句“陷害”頗有深意,似乎在告訴他什麽。


    雲歇笑道:“江公子過獎,得你一句誇讚,在下真是......”他話還未說完,神色已變。


    江尋意見雲歇表情便猜到八分:“有人攻擊法陣?”


    雲歇眼神一冷,笑容更加燦爛,道:“怕是都來齊了,山地空曠,好歹比殿中強。咱們出去見機行事,邊打邊退罷。”


    江尋意皺眉道:“你不知道,這靈隱山四周也布了結界,隻怕這時候已經啟動了。”


    雲歇輕描淡寫地道:“那又如何?咱們兄弟生便一起走,死便死在一處,我覺得還不錯。”


    江尋意還未及迴答,四周已是轟然一響,法陣破,靈隱派眾弟子各執兵刃圍了上來,後麵又多了不少人,竟是陽羨宗的弟子也趕來了,遠遠站在一旁,見雲歇出來後紛紛想趕上前來,又被靈隱派眾人攔住,一時混亂不堪。


    靈隱派一弟子大聲道:“雲宗主,江尋意這廝卑鄙無恥,喪盡天良,你和他混在一起......”他話未說完,已是血濺當場。


    雲歇甩了甩劍上的血跡,冷然道:“若學不會說人話,就也不必做人了。”


    江尋意一把將雲歇扯到自己身後,低聲道:“這幫人意不在你,你找機會先迴陽羨山罷。”


    雲歇甩開他,抬掌拍死了一個企圖偷襲江尋意的弟子,皺眉道:“我若想迴去,又何必來。你我說了同生共死,江尋意,你這時想甩開我,是要始亂終棄嗎?”


    江尋意哭笑不得,挑眉道:“老子真是急瘋了,才會想著和你講理。也罷,一起就一起。不過這麽打下去也不是事,咱們還得想個辦法啊。”


    雲歇看了看一旁的懸崖,笑嘻嘻地道:“你沒看過話本嗎?危急時刻,跳崖是最好的生還辦法。”


    江尋意踹了他一腳:“開什麽玩笑,那崖底全是碎石,你當自己是鐵打的。”


    雲歇眼珠一轉,笑道:“其實我還有個法子,隻不過得看你舍不舍得你那掌門印。”


    江尋意一劍削下半邊人頭:“命都要沒了,那些還有什麽舍不得的。若非就是把掌門印扔出去他們也不會放過你我,現在我就給黃岩了。”


    雲歇道:“你若當真舍得,便拿出來給兄弟瞧瞧。”


    江尋意懶得跟他廢話,從脖子上將那一方小印扯下,隨手拋給雲歇。


    雲歇在把玩片刻,突然一甩手將掌門印扔給了離他最近的靜海長老。


    這一下變生肘腋,一眾人都驚呆了,靜海長老手裏握著這從天而降的掌門印,幾乎不相信是真的。


    江尋意愣了片刻,也顧不得對麵的敵手,忽然一轉身揪住了雲歇領子,怒道:“你他娘的幹甚麽!”


    雲歇一拳擊在他小腹上,江尋意雖然沒撒手,可手上的力氣卻鬆了鬆,雲歇趁機大喊道:“我已經替你們的把靈隱派的掌門印搶來啦,你們還不趕緊抓人......咳咳咳......”


    江尋意一把卡住他喉嚨,冷笑道:“多年兄弟,虧得之前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來救我,如今看來真是瞎了眼!哼,你既不仁休怪我不義!”


    他說著一個轉身將雲歇擋在身前,滅華劍明晃晃地架在他頸上,揚聲道:“今日諸位要麽就放我下山,要麽江某便讓陽羨宗宗主一起陪葬,也算死的不冤。”


    黃岩大聲道:“做夢!江尋意,今日可再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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