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翻開那些退伍軍人的資料,和將軍日記上的對座入號,根據家庭情況打錢,打完一個在日記本上畫上叉叉。


    這份工作也不輕鬆,不過和他平時處理的文件比起來還是九牛一毛。


    他要是想偷懶了就摘下眼鏡,提高效率。


    考慮到將軍會發現日記本不見,所以他加快了手腳,摘下眼鏡,用那種特殊的能力觀看。


    “你叫宋睿。”


    “性格內向溫和。”


    “你的眼鏡下藏著惡魔。”


    “不要偷看,他很危險。”


    我就借用一下下。


    宋睿睜開眼,大腦在瞬間高速運轉,洗手間裏的水龍頭響起滴滴答答的水聲,廚房裏的櫃子被風吹的咯吱直響,角落裏的毛毯纖維緩慢抽絲,屋頂上兩隻受傷的貓依偎在一起,樓下的公園裏唱著落伍的歌,一群老頭扭著腰跳廣場舞。


    小朋友們奔跑在球場上,揮灑著汗水,陽光照在臉上,有種耀眼的感覺。


    明明在很遠地方,但是這一切卻清楚的呈現在他腦海裏,就像他親眼看到了一樣,除了外表,還有心理。


    “該死的,前麵的老頭老是擋著我。”


    “快把球傳給我,媽的,又傳給他。”


    “人類就是虛偽,用食物把我們騙過去,然後拿石子砸我們。”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喜歡這種能力,知道別人心裏想什麽是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那些和你關係很好的人,轉頭又是另一副麵孔。


    黑暗可恐。


    但是不得不說在這種異能下可以避免很多事情,他也是靠這種能力在商場上無往不利,一眼就看透了別人在想什麽。


    尤其是在競標的時候,知道別人的低價,自己也好有個分寸。


    宋睿把資料整理了一下,一目十行,全部記在腦海裏,這樣隻需要在看賬號的時候略微想一下就了解了,效率也提升了很多。


    輕而易舉對上資料,順理成章匯了款,沒用多長時間就把全部賬額清上,還捐了一筆資金給實驗室。


    宋睿看看時間,這時候將軍差不多應該注意到了,小本本不見了,說不定已經迴來找了。


    將軍這麽害羞的性子,就算來了肯定也不好意思出來,還是給他創造個空間吧。


    宋睿打了個電話問導演,現在去劇組還來的及嗎?


    導演本來想讓他休息,不過他執意要來也就隨他去了。


    宋睿帶上劇本,叫上司機,在路上一邊看一邊胡思亂想。


    將軍應該已經把小本本拿走了,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他留的言。


    事實上將軍很早就在了,宋睿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不過選擇沉默,等他走了才從床底下出來。


    拿上那本日記,迴去把二白接來,二白因為太吵,被他放在家裏。


    將軍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開日記翻了翻,很容易就找到了宋睿留下的筆記。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債主了,要對我更好哦。”不然打斷雙腿+關進小黑屋=死也要在一起。


    將軍繼續往下看。


    “順便問一下,將軍字寫的這麽醜,自己看的懂嗎?”


    “……”▼-▼


    事實證明有時候將軍自己也看不懂,不過沒關係,他隻要知道大概意思就好,畢竟是自己寫的,就算記性再不好也有印象,迴憶一下就好了。


    說起這個將軍突然想起一件事,很久很久以前,他寫的一份密稿泄露,敵人花了三天三夜才完全破解出來,成功為他們拖延了時間。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再也沒有嫌棄過自己寫的字,不過看樣子以後還是要練練筆。


    “謝謝。”將軍合上筆記本,輕聲說話。


    他不僅是替自己說的謝謝,也是替那些被宋睿幫助過的人,當然也有二白。


    雖然二白不太喜歡他,好像留下了什麽心理陰影,不過宋睿的心意是好的。


    “不用謝。”宋睿似乎感應到這邊的情況,動了動唇,無聲說話。


    司機是個老手,很快到了劇組,因為今天有一波獸潮,劇組怕影響演員,所以上午沒開工,下午才正式開始。


    當然宋睿還是來晚了,還好他帶病過來,非但沒有被人埋怨,還落了個敬業的名聲。


    今天拍的是福利爭奪戰,學院附近有一座藥浴,聽說對身體很好,又能練體還能幫助修為突破。


    學院裏的老師爭破了頭,都想為自己的學生謀福利,不過總共就隻有一百個名額,其中六十個被一班二班三班占去,剩下還有六個班級隻能分四十個名額。


    君飛揚是九班墊底班主任,按理來說隻能吃別人的剩湯剩飯,但是這怎麽可能是他的風格。


    “我班有六十個人,最少要給我六十個名額。”雖然對學生沒感情,但是那口氣還是要爭的。


    “什麽?”其他老師大吃一驚,“墊底的班級還想要六十個名額?”


    君飛揚才不管那麽多,“過來生死契簽下。”


    生死契是一種比武常用的契約,一旦簽下比武雙方隻有一個人能活,君飛揚一個人就能力拚校長,金丹期中他說自己是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你……”太欺負人了,“最多給你十五個名額。”


    “過來生死契簽下。”君飛揚已經爽快的按下自己的手印。


    “最多三十,不能再多了。”


    “過來生死契簽下。”君飛揚衝他招招手。


    “還不知足?整個學院才一百個名額。”狼多肉少,人去多了藥浴就沒效果了,“四十個,已經是極限了。”


    “簽不簽?”掏出武器。


    老師們一頭冷汗,“六十個就六十個吧,反正藥浴也沒多大效果。”


    君飛揚終於滿意,把武器收了迴去。


    這一段宋睿演了四遍,他因為生病,嗓子比平時沙啞,說話總不在狀態,第五遍的時候才過關,但是他過關了宋欣又沒過。


    反反複複折騰了七八條導演才終於叫停。


    宋睿發燒還沒有好,站了半天,腿肚子都在發抖,還好他不是弱逼,還能堅持。


    後麵開始其他片段,君飛揚迴來後開始折騰學生,教他們禦劍飛行,這段需要踩飛輪,在天上飛。


    飛輪宋睿玩的很溜,但是並不是每一個都像他這樣,整個班級一起起飛又花了不少時間,為了拍出飄逸的效果底下還有大型風扇在吹,大家都穿的很少,劇中的時間還停留在春天,就一件小薄外套。


    宋睿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和宋欣對視的時候,底下有個旋轉的大轉輪,工作人員拚命的轉,他和宋欣在上麵,隻拍了上半身。


    這段是揚子悅的獨白,重生後的他把君飛揚當成對手,將來要和他站在同一條線上。


    宋欣戲感不好,無法把那種幼年老成的感覺演出來,


    導演也感覺出來了,有點後悔選了他,不過他朋友手下的藝人,不能不照顧。


    “卡!”又演了一小段,導演體貼的讓他下來,“宋睿過關了,其他人再來一條。”


    宋睿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也知道導演刻意想讓他休息休息,不過他到底還有病,堅持不了太久。


    助理早就準備好了熱水和棉被,宋睿裹成了球,縮在沙發裏。


    因為有時候要拍外景,劇組為他準備了房車,一級待遇,拍完就可以坐房車裏休息了。


    助理的熱水很有用,抱著手裏就能暖暖的,他往臉上一帖,潔白的皮膚頓時紅了一大片。


    稍微有點燙,宋睿手中散發陣陣寒意,水壺裏的水終於降了下來,保持微熱的狀態。


    外麵大風刮著,演員還在演戲,從下午演到晚上,冬天夜晚黑的特別快,今天成效甚微,隻拍了兩三個片段。


    導演一根一根的抽煙,到底還是沒發火,叫來大家一起去喝一杯,換換心情。


    宋睿本來不想去的,不過被導演拉著圍巾拽過去了。


    導演跟他很熟,雖然宋睿不太愛說話,不過有實力,所以導演喜歡他,總想把他拉入夥,整天給他介紹看好的劇本,讓他投錢,給主演什麽的。


    宋睿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不得不說導演很了解他,挑的角色都很適合他,有些他自認做不到,但是導演對他很有信心,一定要他拍。


    導演脾氣不好,雖然平時關係還不錯,不過一到劇上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演不好依舊對他指指點點,是個很認真的家夥,宋睿並不討厭。


    “你不用喝,看著就好。”導演也知道他發燒,“給你介紹一個人。”


    “誰?”神神秘秘的,宋睿還真的起了一絲好奇心。


    “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樣啊。”宋睿挑挑眉,“沒興趣。”


    他往迴拐,導演再次拉住他的圍巾,“很重要的。”導演神神秘秘湊過去,在他耳邊說話,“關於這部劇以後的前途。”


    “前途?”宋睿挑挑眉,“你想換人?”


    不怪他這麽想,這部劇有娛樂圈大亨投錢,導演也是一等一的,場地道具什麽的早就準備好了,這時候突然提前途,八成是演員的問題。


    畢竟現在唯一影響拍戲進度的就是演員的演技。


    導演大吃一驚,“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現在看來是了。


    “我靠。”導演都愣了,“你怎麽這麽聰明?”


    他還想保持神秘呢。


    “我隻是把所有問題都列出來想一想就知道了。”這是他最擅長的,他從來不猜對方想什麽,他隻是把對方的前路後路全部列出來而已。


    “好吧。”導演聳聳肩,“你猜對了。”他又加了一句,“你肯定猜不到我想換誰吧?”


    “我。”宋睿雙手抱胸,“或者宋欣。”


    隻有主演才能影響一部劇的走向。


    導演捂臉,“又被你猜到了。”


    這還用猜嗎?動動腳趾頭就知道了,不過大多劇組都不會換主演,因為主演都是挑大梁的,自身帶有很多粉絲,換了粉絲能願意嗎?


    還有一個原因,違約金,換主演就相當於失約,失約自然要賠償,有些還會把整個劇組告上法庭,有例子賠了一千萬。


    不過那是大明星,而且你告了劇組以後其他劇組還敢找你嗎?


    對雙方信用都有影響,一般情況下都是私下解決。


    宋睿倒是想看看被導演吹捧的演員是誰,值得付高昂的違約金拉攏。


    “是個很有潛力的新人,戲感很強。”導演讚不絕口。


    “是嗎?”宋睿越來越好奇了,“以前演過什麽嗎?”


    “因為沒有背景,以前隻演過反派。”反派演的太好,都被罵死了。


    網上一溜全是罵爹罵娘連帶罵他的評論,什麽活該單身啊,女主角不喜歡他啊,要求導演換人啊什麽,上個片子的導演頂不住壓力把他換了。


    於是這個片子的導演趕緊把人拉過來,“我覺得他很合適,是個實力派。”


    “我隻是好奇他演了什麽?”宋睿哭笑不得,能讓這麽多人恨他也是一種本事。


    “就是一個人前貴公子,人後麵目可憎,殺了男主一家,差點強-奸女主而已,我覺得他演的很到位。”


    人前貴公子,人後麵目可憎?


    宋睿仿佛看到了自己。


    “我不發表看法。”還沒有看到人,現在下結論太早。


    而且導演這時候把他拉下水,八成又要惹一身騷,尤其是宋欣,如果替換的人是宋欣,以宋欣的智商肯定以為是他做的。


    頭疼。


    其實他並不討厭宋欣,雖然害他重生了一迴,不過畢竟是好心,當然一次還好,總是這樣還是惹人厭的。


    長不大的孩子,還以自己為中心。


    宋睿搖搖頭,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現在的宋欣確實很礙事,自從那件事之後相處都有點尷尬。


    導演換人對大家都好,尤其這部劇才拍了前麵一點。


    錢的話投資商出的起,就算出不起還有他,導演大概也是看中了這一重關係,才非要拉他來的吧?


    宋睿把掉下來的圍巾重新圍上,和導演一起坐車,到一家酒店門口停下,樓上已經訂好了包廂,裏外兩間,他們在裏麵談事情,其他人在外麵狂歡。


    導演是個老手,雖然很滿意新人,但是表情不鹹不淡,也沒有主動湊過去搭訕,更多的表現出公式化,給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為此還穿了一身西裝。


    要知道這家夥每天一雙拖鞋在劇組走來走去,宋睿都看不下去了。


    新人很意外,清秀的麵容,白淨的襯衫,高挑的身材,看起來像剛出學校的大學生,還帶著靦腆的笑。


    老實說宋睿有點失望,這樣的人根本看不出一點氣勢,演不出那種感覺。


    導演把劇本扔了過去,“你隨便挑一個片段,演誰都可以,先來一段。”


    一般這種情況稱為試鏡,不過導演心裏有底,也就是走個過場。


    新人隨意的翻了翻,選了一個微妙的片段,角色是揚子悅,對手是君飛揚。


    這個片段講的是君飛揚小時候,那時候他還不是魔界少宗主,他爹那個老不死的娶了一百零八個老婆,他是第二百零三個兒子,在眾多兒子中想出彩,唯有對自己狠。


    魔界有個規矩,凡是能闖火海,過箭關,忍劇毒的才能成為未來少宗主。


    沒有一個人做到,隻有他做到了。


    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揚子悅在一次絕跡中無意間發現了他留下的道痕,通過道痕明白了他的心境。


    “好寂寞啊,什麽時候才能有個和我打成平手的人。”沒錯,君飛揚因為天賦太高,本身也是修煉狂魔,幾乎難有追上他的人。


    這時候新人站了出來,“君飛揚,你等著,我來做你的對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激昂,既有期待,也有執著,更多的是自信,胸有成竹。


    把揚子悅當時的情緒表現的淋漓盡致,果然不愧是導演看好的人,潛力無限。


    看走眼了。


    新人放下劇本,氣勢一瞬間消失,恢複了那副不起眼的模樣,戲感拿捏的入骨。


    宋睿對他也挺滿意,雖然隻是一段,不過實力毋需置疑。


    “差不多了,我該走了。”今天的目的達到,他又不能喝酒,留在這裏也是累贅,“你們玩。”


    “怎麽這麽快就走了?”導演留他。


    “沒辦法。”宋睿聳聳肩,“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是一個人。”


    這是很好的借口,導演一副了然的表情。


    宋睿勾了勾唇,轉身離開。


    因為導演叫的太急,他還沒有卸妝,幹脆去酒店的洗手間裏卸。


    老實說當演員也不容易,每天糊一層粉,皮膚都變差了,也不知道當初抽了什麽風?居然會選擇這份職業。


    也許是曾經有人跟他說過一句話吧,多一項技能,以後就少一句求人的話。


    宋睿擦幹手上的水,對著鏡子取下隱形眼鏡,演戲的時候為了方便他會戴隱形眼鏡,畢竟演戲的時候不能戴眼鏡,萬一一個控製不住大家玩完了怎麽辦?


    剛取了一隻,宋睿突然一頓,鏡子裏除了他,還站了一個人。


    花色襯衫,粉紅小西裝,黃色頭發,是宋欣。


    “你來幹什麽?”宋睿去取另一隻隱形眼鏡。


    “我都聽見了。”宋欣臉色不好,“你就這麽討厭我,非要換掉我?”


    宋睿皺皺眉,“你誤會了,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還沒到換掉的地步。”


    “明明就是你!”


    砰!


    宋欣一腳踢在垃圾桶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偽君子!”


    宋睿依舊不緊不慢的取隱形眼鏡,“你要這麽想我無話可說。”


    “我到底哪裏不好?”宋欣完全聽不進去其他話,“不就是牽了一下手嗎?你當自己是金子啊!”


    啪!


    宋睿合上隱形眼鏡的盒子,揣進空間裏。


    “你說話啊!”宋欣不依不饒,突然衝過來揪住他的領子,“你不是最厲害嗎?在劇組一手遮天,讓導演換了我。”


    “沒錯。”宋睿居然承認了,“就是我換的你,怎麽樣?”


    “果然是你,賤人!”宋欣情緒激動,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過並沒有實現,半路被宋睿截了過去,用力一折,發出哢嚓一聲,整條手臂都垂了下來。


    宋欣慘叫一聲,罵聲更大。


    他每罵一聲,宋睿就打他一巴掌,很快兩邊臉都腫了起來。


    “就算是我做的,你也隻能像狗一樣叫囂。”宋睿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廢物!”


    既然都承認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從現在起,有我的地方沒有你,自己滾吧!”


    宋欣雙眼赤紅,胸膛劇烈喘息,身上慢慢起了變化,從一個人變成全身長滿黃毛的袋鼠,麵目猙獰,模樣可恐,身上爆滿肌肉,把衣服都撐破了。


    不得不說這副樣子很有震撼力,如果是一般雌性早就嚇癱了,不過宋睿不是一般雌性,他是異能者,而且沒有戴眼鏡,宋欣的全部動作在他眼裏就像放慢了無數倍一樣。


    “太弱了!”


    洗手間的屋頂漏水,滴滴答答,像樂器演奏的音樂,斷斷續續,一道白光忽閃,穿過水珠,劃過*,砰的一聲釘在洗手間的鏡子上。


    哢嚓!


    鏡子上布滿了裂痕,寒氣快速擴散,砰的一聲炸開了整麵鏡子。


    宋欣腿腳一軟,整個人跪在了地方,脖頸大動脈口一道鮮血橫流,很是嚇人。


    宋睿瞥了他一眼,“明天自己和劇組解約,就說是你單方麵的問題,明白嗎?”


    宋欣的血濺在他身上,除了手上,外套上也有一點,宋睿拉開外套,用冷水潑上去,最後心裏一惱,整個扯了下來。


    “髒死了!”


    有種怎麽洗都洗不幹淨的感覺,索性直接丟進垃圾桶。


    垃圾桶放了兩個,一個是可以迴收利用的,一個是徹底丟棄的。


    宋睿笑了笑,“就連垃圾都有分類,更何況是人。”


    跪在地上的宋欣瞳孔猛地放大,最後又頹費的閉上,手骨節捏的咯吱作響。


    宋睿甩了甩手上的水,轉身離開。


    風刮的還是那麽厲害,帶著陣陣寒意,隻穿了一件毛衣的宋睿抱緊了手臂,沿著街道離開。


    他還沒忘自己身份特殊,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所以一路盡往小巷子裏鑽,七拐八拐居然迷路了。


    宋睿苦笑,人生第一次啊。


    他一向方向感很好,心中裝著一個小地圖,去哪都有底,今天倒是意外。


    或許是被宋欣影響了心情,雖然同樣姓宋,不過宋欣蠢多了。


    “像我這種人根本沒必要撒謊。”宋睿擦擦眼鏡,給自己戴上。


    如果宋欣能早點明白這點,什麽誤會都不會有,走到今天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又沒有錯?”他有點迷茫,“為什麽要難過?”


    是的,難過,心裏像刀紮過一樣,傳來陣陣疼痛,本來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導演邀請他的時候直接拒絕,就什麽誤會都沒有了。


    “不,以宋欣那種智商,就算我沒來,他也會以為是我做的。”宋睿勾了唇,笑的詭異,“他那種人根本不值得難過,關注一下都是惡心。”


    對,清者自清,誤會本身沒有錯,錯的是誤會的人。


    因為心中藏著黑暗,所以把所有人想的都這麽黑暗,總是用自己的世界觀約束別人。


    “愚蠢!”宋睿站住,目光堅定,“這種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寒風中他的臉色蒼白,唇一點顏色都沒有,消瘦的身形看起來也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宋睿走出小巷,指尖凍的僵硬。


    “都已經這麽冷了?”為什麽外麵還有這麽多人?


    他仔細想了想,明白過來,今天是迎春日啊,雖然有麻煩,不過更多的是驚喜。


    街上小販排成兩排,人群穿梭不定,遠處放著煙花,熱鬧非凡。


    一個雌性盯著他的臉看了看,似乎有疑惑,馬上就要猜出他的身份一樣。


    宋睿擠了擠,溜進人群,再出來時臉上已經重新戴上狐狸麵具。


    這個麵具還是和將軍一起買的,大街上隨處可見,不過卻被他小心的收進空間裏,觸手可及的地方。


    說起來衣服都沒帶一件,居然隻帶了麵具。


    不知道是可笑還是可悲。


    街上雖然熱鬧,不過實在太吵,讓他安靜不下來,宋睿遠離人群,找了個小型公園,擦了擦路邊的共用椅坐下。


    這裏因為靠近廁所,人格外少,隻有零零散散的情侶甜言蜜語。


    宋睿癱在椅子上,手臂自然垂下,一滴血珠順著白皙的皮膚滾了下來,啪的一聲砸在地上。


    他似乎毫無感覺,閉上眼,在椅子上睡了一會。


    這一覺睡的不□□穩,又夢的小時候。


    那時候他那種能力還沒有那麽強,需要接觸別人才能讀出心裏的想法。


    發生意外後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與眾不同,和平常一樣接過保姆遞過來的牛奶,手指接觸的那一刻,讀出了笑容滿麵的保姆心裏想法。


    “要是我兒子也有這種家世,什麽少爺連給我兒子提鞋都不配。”


    宋睿渾身一僵,霍然起身,打翻了那杯牛奶,玻璃碎渣摔的粉碎,雪白的牛奶四處流淌。


    保姆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檢查他的身體,“少爺有沒有受傷?”


    少爺果然像‘少爺’一樣難伺候。


    宋睿猛地推開他,“滾!”


    保姆不明所以,表情錯愕。


    也是從那時候起,宋睿脾氣越來越古怪,越是對他不滿的,他越是刁鑽,簡直想上天。


    別人都說他被寵壞了,大少爺脾氣,還有的說他得了宋家的遺傳精神病,處處躲著他,但是表麵上還是要恭恭敬敬喊一聲少爺,他輩分又大,比他年紀大很多的都要喊他小叔。


    有時候人都是犯賤的,你作賤他時,他恨你入骨,你稍微對他好一點,他又像叼著骨頭的狗,屁顛屁顛的跟上。


    心裏對他又敬又怕,還想詆毀他。


    最先發現他情況不對勁的是他爸,這個男人很早就覺醒了能力,一直默默隱忍,宋睿那時候還小,根本不懂‘忍’字怎麽寫。


    他爸告訴他,“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能容納百川,才有自己的天空,不要讓別人覺得我們宋家都是神經病。”


    他那時候想不通,覺得別人讓他痛上一分,他要讓別人痛上百倍,妥妥的神經病。


    不過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猛地發覺那種能力竟然隨著年齡增長了上百倍。


    偶爾用一用都有控製不住的趨勢,所以與其說他是為了宋欣難過,不如說是為了他自己難過,這樣下去小命不保。


    唉!


    宋睿歎口氣,揉揉眼才發現手上幹涸的血跡,用濕巾稍微擦一下就擦點了,受傷的地方也沒找到,因為那種狀態下傷口很快就會複合。


    這也是為什麽每次進入那種狀態都有一種天下無敵的感覺,因為想受傷都難。


    夜深了,是時候讓宋欣完蛋了。


    宋睿打開光腦,剛想打電話給助理,將軍的電話突然打來。


    他接了一下,全息投影立馬出現在半空中,將軍似乎在他家樓下,麵容在路燈下看的不是很真切。


    “怎麽了?”將軍不說話,他隻好先問出口。


    “你不在家?”


    “嗯。”宋睿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哪個小公園裏。”


    “把你的定位打開。”將軍皺皺好看的眉頭,“我去找你。”


    “嗯。”宋睿沒有拒絕,“記得給我帶件衣服,凍死了。”


    不該裝逼的,遭罪的是自己。


    不過重來一次他還是會把衣服扔了,沾上宋欣的血就是髒了。


    這家夥不知好歹,一點點小誤會演變成生死仇敵,做事情也不帶腦子,想討好他的時候討好,不想討好的時候謾罵,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宋睿想想不解氣,還想再找麻煩,不過考慮到現在不是一個人,還是算了吧。


    而且就算他不找宋欣麻煩,宋欣也會來找他,被那樣侮辱後,是人都沒辦法無動於衷。


    宋睿看看時間,不知不覺都十一點了,對於他這樣生活規律的人來說還不睡覺等於長皺紋。


    迴去要貼個麵膜,補補水。


    等人是煎熬的,宋睿耐性十足,自己打開遊戲玩了起來,打到三局的時候一件衣服蓋在他肩上。


    將軍繞到椅子正麵,和他並排做在一起,“心情不好?”


    “沒有。”宋睿不承認,“就是發燒了腿軟,走不動了。”


    “這樣啊。”將軍主動蹲下身子,“我背你。”


    “嗯?”宋睿頓了一下,以前讓將軍背了一次,將軍死活不願意,沒想到這次居然主動,算是意外驚喜。


    “那謝謝將軍了。”他穿上衣服,趴在將軍背上。


    以前就覺得將軍的背很有安全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一樣,一點沒變。


    帶著淡淡的清香,微微的喘息,節奏平靜,步子邁的均勻,身上還是消瘦,卻比以前結實了一點。


    宋睿雙手圈住將軍的脖頸,指尖不小心碰到將軍的鎖骨,因為太硬,他摸了一下。


    將軍整張臉已經漲紅,表情也不自然,身體略微僵硬。


    “對了。”宋睿在他耳邊說話,“怎麽就你一個人,二白呢?”


    “二白睡著了。”將軍聲音磁性,“我把他送過來。”


    “哦。”宋睿若有所思,“所以將軍來就是為了把二白送過來。”


    “嗯。”將軍承認了,不過又否認,“還有來謝謝你。”


    “謝我什麽?”真心的嗎?


    他突然想聽聽將軍的心聲,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樣,表麵和藹,背地裏醜陋。


    “謝謝你幫助那些軍人。”


    “他們啊?”宋睿摘下眼鏡,“人偶爾也是要做善事的,這樣才能活的長久。”


    四周的雜音傳入腦海,有不知名的蟲鳴,野貓的叫囂,人類的討價還價,唯獨沒有將軍的。


    將軍是七級異能者,實力強大,看不透他的心思似乎也在理所當然。


    不過看不透就說明未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嗯。”將軍點頭。


    宋睿戴上眼鏡,“除了上麵的原因還有其他的嗎?”


    未知雖然可怕,但是也意味著會有驚喜。


    “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嗯。”將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其實還有。”


    “什麽?”


    “在我口袋裏。”將軍背著他,空不出手。


    “那我自己拿了。”宋睿摸到一個硬硬的像卡片一樣的東西,還有一條項鏈。


    是最新出來的能量石項鏈,裏麵還帶空間,不過項鏈背麵刻著金福大廈。


    宋睿哭笑不得,“送我這個幹嘛?”


    “你不喜歡嗎?”將軍疑惑的歪頭看他。


    “不是。”宋睿神神秘秘的湊過來,“我這有個大的。”你讓我戴哪條?


    “這樣啊。”將軍一點不解風情,“那還給我吧。”


    “……”


    送出去的還能要迴去?我沒談過戀愛,你不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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