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明鑒,這些東西不是妾身的,妾身願意用自己的性命發誓。”阮氏從主座上站起來,走到葉永隨的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聽那聲音都感覺自己的膝蓋也跟著疼。


    “妾身的性子侯爺是知道的,妾身不是那種陰狠毒辣的人。而且這些年來後院中一直都很和睦,從來沒有這種齷蹉的事情發生過。”阮氏在為自己澄清的同時也稍稍陰了麗姨娘一把。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之前侯府的後院中那可是一片祥和,府中也沒有像別的府邸那種妻妾之間爭寵、陷害、落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麽這麗姨娘一來就發生了這種事情,還好死不死的在她的院子中找到了證據,而且那證據還這麽多,讓人隨意的一搜都搜了出來。


    葉永隨聽到阮氏的話後微微一頓,仔細的想了想,然後伸手把跪在他麵前的阮氏扶了起來,“玉兒這是作甚,你的為人本侯當然清楚。這十來多年在府中都是勤勤懇懇,就連這個逆子都沒有苛待半分,怎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玉兒放心,本侯定會讓人仔細查證的。”


    葉永隨的話也沒有完全說死,可心中已經開始偏向阮氏這邊了,這讓昨天還感覺自己已經完全取代了阮氏在葉永隨心中地位的麗姨娘狠狠的絞了絞手中的帕子。


    “婢妾也斷然不會相信這是侯夫人做出的事情,還請問府醫,這藥蛤蟆粉服用時候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婢妾也好迴想一下是在何處碰觸過這種害人的藥粉。”麗姨娘見阮氏這邊暫時走不通,直接轉向府醫那邊。


    “這藥蛤蟆粉若是想起到最好的效果,自然是配以酒水服下,最好的是甜酒水。隻因藥蛤蟆粉有些苦澀意味,入口就會被察覺,若是配上甜酒水則會衝淡那藥粉的澀味,隻有稍微淡淡的酒香,不通藥理的人一點都不會察覺。”府醫並沒有在麗姨娘詢問後就迴答,而是等葉永隨看向他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嘖,府醫這是昨夜迴去之後翻看了不少醫書吧,原本對紫茄花、帶柄柿蒂都查不出來,不知道功效的人這一晚上就把藥蛤蟆粉這種更加稀有的東西了解的這麽透徹,看來府中要給你漲月例銀子了,你說是不是啊侯爺。”葉顥康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府醫,然後往麗姨娘的方向也看了眼。


    葉顥康的這個動作恰巧讓阮氏給看到了,擰眉在心中暗自思量。在麗姨娘進府之前府醫也算是她的人了,這麽短的時間內會被麗姨娘給收買嗎?可又一想到府醫那貪錢的樣子,阮氏心下也明白了些,看向葉顥康的目光也帶著複雜,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葉顥康會選擇幫她的忙。


    照之前二人之間相處的樣子,葉顥康應該趁著這次麗姨娘得勢,趕緊的把她給趕下侯夫人的位置,就算是不落井下石也不會這麽好心的幫她。


    “在下經過昨日一事之後才感覺到自己學識尚淺,迴去之後查閱了不的少民間偏方,也把之前看過的醫書都大略的翻看了一遍,職位能更好的為侯爺效力。”府醫聽到葉顥康的質疑之後急忙開口為自己辯解,殊不知這緊張的行為卻讓葉永隨對他也起了些疑心。


    “甜酒味?甜酒味?!侯爺,婢妾想起來了。”麗姨娘不知道葉永隨現在心中的懷疑,還是依舊按照自己設計好的劇情往下走,“婢妾在給侯夫人敬茶的那日,喝下去的茶水就有股甜甜的酒香。婢妾之前沒有給任何人敬過茶,還以為那是特意加進去的,現在想來……”


    麗姨娘的話沒有說完,這種說半截留半截的話更能讓人想象出無數種可能。以麗姨娘之前的算計,說到這裏葉永隨肯定會對阮氏再次起疑,再加上那幾包之前被搜出來的藥粉,就算是要不了阮氏的命,可自己之前受到的苦楚也會在阮氏的身上找補迴一些。


    阮氏倒是比麗姨娘能沉得住氣些,聽到麗姨娘如此的言語也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而是有些難過的看了眼麗姨娘,轉眼對上葉永隨的目光中帶著委屈。


    相對於麗姨娘的做派,葉永隨顯然已經對阮氏的懷疑打消了不少,可對阮氏的信任與之前還是有了些出入。


    “玉兒怎麽說?”葉永隨隻是淡淡的問了這麽一句,麗姨娘心下微頓,看向葉永隨的目光帶著些不可思議。


    證據都已經這麽明顯了,有自己的說辭,還有被搜出來的東西,葉永隨還不趕快的給阮氏定下罪名嗎?到了這個時候還開口詢問阮氏,讓她自辯?


    “當日敬茶的時候可是玉兒先喝過了之後才讓麗姨娘把剩下的茶水飲下的,若真像麗姨娘說的那樣,玉兒豈不是也喝下了那加了藥蛤蟆粉的茶?府醫就在屋子中,可以現在就給玉兒診下脈,看看玉兒現在的身子到底有沒有異樣。而且就算是玉兒想要加害麗姨娘,也斷然不會自己把自己搭進去的。”阮氏把自稱都給改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主母,而隻是一個受了委屈想要找依靠的小女人。


    “並不是本侯不相信玉兒,而是怕玉兒也在不知不覺中著了某些壞心思之人的道兒,還是讓府醫給玉兒診治一翻本侯才會放心。”葉永隨這番話說出去屋子中的人心中都明白,這哪是擔心阮氏,這分明是不相信阮氏。


    阮氏心中一痛,唿吸都有瞬間的停頓。自己說出可以讓府醫查驗的話來是想打消葉永隨的懷疑的,可沒想到葉永隨還真的要讓府醫給她診脈。這府醫看樣子已經是麗姨娘的人了,難免不會說出一些不利於她的言辭。


    阮氏的腦中正在快速的想著之後的對策,一直跟在阮氏身後的付媽媽則是趁著屋子中的人都集中在阮氏與府醫身上的時候給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的一個婆子使了個眼色。


    那婆子正是之前拿著藥包進來迴稟的那群人中的一個,她的眼睛也時刻都在阮氏與付媽媽的身上,在接到付媽媽的暗示之後第一時間悄悄往房門的方向挪了挪腳步,發現自己的動作沒有被人發現之後又挪了一步,直到最後無聲無息的從屋子中走了出去。


    她以為自己的行為沒有被人發現,可這一切都沈姝錦看在了眼中,隻不過她今天隻是來看戲的,沒有興趣參與到這種妻妾相互算計中去。


    “侯夫人的脈象中……”


    “侯爺,這事還要鬧騰到什麽時候,若是還需要不短的時間,那我們就去外麵的酒樓中叫些酒菜。誰家府中沒有妻妾之間不睦的事,算計來算計去的不就是想要獨占後宅。你們鬥著,總不能讓整個府中的人都餓著肚子看戲吧。”那邊府醫的話還沒有說完,這邊葉顥康就插進話來。


    “什麽這個藥粉那個藥粉的,就算是之前用過也都不知道多久了,就府醫你的醫術還能探出來?那你就不隻是永安候府中的一個小小府醫了。”


    阮氏驚訝的看向葉顥康,今天這已經是葉顥康第二次向著自己這邊說話了,這不僅沒能讓阮氏放下心來,心中卻是多了些許不安,她不知道葉顥康幫她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是不是在後麵還有陷阱讓她往裏跳。


    “在下確實沒有在侯夫人的脈象中探到有藥蛤蟆粉的跡象。”府醫在葉顥康說完話之後停頓了一會兒才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原本他是想說阮氏的體內也有藥蛤蟆粉的痕跡的,可葉顥康這麽一打岔,讓他想起了還在府中的陸神醫,若是阮氏讓人請了陸神醫過來,到時候他可就要露餡了。


    葉永隨聽了府醫的話後也沒了主意,最有可疑的先現在已經沒了疑問,想要找出另一個嫌疑人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而且剛才還被葉顥康不打不小的諷刺了一下,心中瞬間很是煩躁,看看一臉委屈的阮氏,又瞧瞧滿眼信任的麗姨娘,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


    麗姨娘也沒想到府醫能在這個時候倒戈,眼睛雖然是看向葉永隨,可心中卻已經在罵娘了,同時也很是心疼自己散出的那些銀子。她出身青樓,還是個清倌,也沒積攢下多少銀錢,隻為收買府醫就用去了大半,葉永隨雖然現在對自己感興趣,可給的月例銀子也是照著府中其餘姨娘的。她以後的日子還要賞下人,收買人心什麽的,眼看著自己就要入不敷出了。


    “多大點事兒,不就是一個府中的姨娘不能生養了嗎,都是些玩物,能不能生又有什麽區別,讓侯爺弄這麽大的動靜,倒是有幾分本事,害的現在本少依舊餓著肚子。再者說了,就算是繼夫人下的手,這也不是正常的事嗎,誰家後宅中沒幾件這樣的事,也值得侯爺這麽大張旗鼓的搜府,又不是偷人。還是侯爺還真覺得妻妾之間能夠真正的和平相處?”葉顥康不嫌事大的再次開口,這次誰也沒幫,說的阮氏甩過來一個冷刀子,麗姨娘則是咬著紅唇要哭不哭的看著他。


    “小爪兒這場戲可是看夠了?要不要我給他們結個尾?”說完上麵的話之後葉顥康把嘴靠近了沈姝錦的耳邊小聲的跟她咬著耳朵,惹得沈姝錦一個激靈,隨後身上便起了一層小疙瘩。


    “你這個逆子!”被葉顥康這麽一刺,葉永隨顯然臉上早已經掛不住了,可卻想不到有什麽話來反駁他。說白了姨娘妾室什麽的在自詡貴族或是官員眼中,確實隻是個玩物而已,甚至相互之間都能贈送,玩玩就過,就算是再寵愛也沒有越過正室的去,要知道“寵妾滅妻”這個罪名一旦落到自己頭上,可是僅次於不孝。


    “真不知道侯爺當初是怎麽繼承的爵位,這麽簡單的事情卻要搞的這麽複雜,還讓一府的人都餓著肚子等著。隻要派人去查這藥粉的來路不就一切都清楚了,這麽偏門的東西一般的藥鋪中可不會準備,隻那些特殊的地方才會有的賣,有這些時間早應該讓人去查了,用得著在後宅中這麽搜嗎?就算是搜到了也不能說明就是本人買下的,就算是本人買下的沒有直接的證據也拿不了人。”葉顥康沒有把葉永隨口中的那句“逆子”當迴事,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諷刺,看著沈姝錦的眼中已經有了困意就想著趕緊把今天的戲結尾。


    葉永隨在聽到葉顥康說爵位不知道是怎麽來的時候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這讓他想到了當年相助他得到爵位的辛怡,可自己最後卻在利用完她之後無情的把她給舍棄了,就算是當時辛怡的難產而亡有蹊蹺也沒有去查,而是過了沒多長時間就高高興興的娶了阮氏。


    “稟侯爺,大公子與大少夫人一同過來了。”就在葉永隨有些目光複雜的看著葉顥康的時候,外麵有人來稟報。


    “兒子給父親、母親問安。”“兒媳請父親、母親安。”葉良全與狄氏進來後先給葉永隨與阮氏行了禮,倒是比葉顥康與沈姝錦“知理”的多了。


    “府中是丟失了什麽重要的物件了麽?”狄氏行完禮之後就退到了葉良全的身後,開口說話的事全都交給他來做,這也從側麵顯示了她以夫為天的秉性。


    “丟了個小物件,倒也不是多重要。既然丟就丟了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過幾日本侯夫人再給麗姨娘那邊添上些新物件。”阮氏見葉永隨無法開口,隻能順著葉良全的話說下去。


    要說葉良全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是不可能的,後宅中是阮氏在做主,而前麵則是他與葉永隨在做主,而且葉永隨近一年來已經把權利都放給了他,後宅與前院的關係思緒萬千,有點風吹草動的他也都輕輕楚楚。昨天葉良全就知道了麗姨娘的作為,今早也得到了消息,可葉永隨作為父親,他不好就這麽正麵的去詢問。


    “既然不重要那就算了,府中今天都人心惶惶的,一會兒兒子就讓人去外麵添置些稀罕的物件給各院都送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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