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錦看過那本最新花樣的冊子後選了五支風格不同的玉簪,還有五對與之相配的玉鐲子。另給含霜跟含雪一人選了一對翠玉耳墜,給沈念祁、沈正航、沈正舶還有小侄兒一人選了一塊玉佩,訂好完工的日子後出了鋪子,也沒再問錢樂樂的事。


    雖然沈姝錦對錢樂樂沒有多加理會,可錢樂樂心中卻是憋屈的很,兩年前在春風穀的那件事先不提,單單就今天這件事,讓錢樂樂感覺在別的小姐麵前丟了很大的臉麵。在約她出來的那位商戶人家的小姐到了之後錢樂樂提出要看玉石首飾花樣,可鋪子中拿出來的跟她剛才見到的根本就很不一樣。


    錢樂樂當下就發了火,最後得到的卻是掌櫃的一句剛才那冊子上的花樣隻為店鋪中的貴客準備,其餘人選花樣隻能從這些裏麵挑選。這不就擺明了說她錢樂樂不是貴客,沒有資格看那本貴客才能看的冊子嗎。


    吃了一肚子氣的錢樂樂首飾也沒挑,在雅間中隻說了兩句話就帶著自己的隨身丫鬟迴了純孝公府。等迴到自己的房間後才想起來本來打算想要讓那位小姐送自己一套首飾的目的也沒達到,在屋子中又摔了幾個茶碗,正好驚動了前來找她的錢元勳。


    “這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惹咱們樂樂生這麽大的氣,跟三哥說說,三哥給你報仇去。”錢元勳今年也有十六了,個子較兩年前長高了不少,也快趕上錢元順了。上唇與鼻子之間也有了一層顏色較深的絨毛,說話的時候喉頭的喉結也一上一下的滑動,初步有了將要成年男子的樣貌。


    “還能有誰,就是剛迴來的那個皓月郡主。一迴來就跟本小姐不對付,就跟本小姐上輩子欠她似的。今日在拋磚巷子中的一個鋪子中還好一個被她羞辱,害的本小姐在一個商戶女兒的跟前丟臉。”錢樂樂添油加醋的把今天在鋪子中的事情跟錢元勳說了一遍,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無辜被欺負者的立場上。


    錢元勳在聽到錢樂樂今天遇上了沈姝錦的時候眼中光亮一閃而過,手也不自主的握了下。隻不過正在數落著沈姝錦的錢樂樂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氣憤中,一點都沒發覺錢元勳的這些小動作。


    “戍邊公府的皓月郡主?這可有些難辦啊。三哥可是聽說皓月郡主在拋磚巷子中有一間自己的鋪子,還是和順公主特意給她留著以後當嫁妝用的。不是三哥不願幫樂樂,若是今天你們去的是皓月郡主自己的鋪子,那掌櫃的說的也不算錯。”錢元勳皺了皺眉頭,一臉為難的說道。


    錢樂樂在聽到沈姝錦現在已經有自己的鋪子時心中除了怒火又添上了一抹嫉妒。那可是一整間首飾鋪子,不是一件兩件首飾,這和順公主的手筆也夠大的,也不怕沈姝錦年紀小,把鋪子給經營黃了。


    “郡主就了不起了嗎,就算那間鋪子是她的,可也不能這麽差別待遇,等以後本小姐參加帝都中小姐們聚會的時候定要好好的給她‘宣傳宣傳’,看她還怎麽往外賣東西。”錢樂樂狠狠的拽著自己手中的帕子,嫉妒的眼睛都有些微微泛紅。


    “三哥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上皓月郡主為樂樂討公道,可有個法子還是可以一試的,不過還得樂樂願意幫忙才好。”錢元勳眼中閃過算計,聲音中也帶上了些許蠱惑。


    “什麽法子,隻要能幫樂樂出了這口氣,什麽忙樂樂都願意幫。”錢樂樂一聽錢元勳有法子整治沈姝錦,立即來了興趣,把沒買到首飾的懊惱也忘的一幹二淨。


    “現在皓月郡主身上是有品級的,咱們純孝公府中的人誰都及不上她的身份高,就算是爹爹見到她也得行半禮的。可若是她成了純孝公府的人呢?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是和順公主跟戍邊公再疼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把手伸到咱們純孝公府中。再說了,同樣是公府,就算是戍邊公想要伸手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錢元勳一一邊說一邊注意著錢樂樂臉上的表情,在見到她越來越亮的小臉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所以三哥剛才才想讓樂樂幫幫忙,不過得先委屈樂樂假意討好一下皓月郡主,等她進了咱們純孝公府的門,成了府中的媳婦,隨樂樂怎麽刁難,若是樂樂一人刁難還不解氣的話,可一讓母親幫樂樂一起,婆婆調教兒媳在任何一座府邸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錢元勳輕柔的輕聲衝進錢樂樂的耳中。


    錢樂樂一邊聽著錢元勳說話,腦中一邊描繪著以後磋磨沈姝錦的場景,到了最後忍不住的就笑出了聲音。


    “三哥你說吧,要樂樂怎麽做?今日在首飾鋪子中受到的難堪,還有之前在春風穀那裏的委屈,本小姐可要好好的想想以後要怎麽在她身上討迴來。”錢樂樂整理了下手中已經褶皺的不成樣子的帕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仿佛現在沈姝錦已經跪在她跟前跟她求饒了一般。


    “戍邊公府中添了新丁,之前大公子一直都在西麵的邊疆駐守,戍邊公卻在南邊邊疆,想來在西麵邊疆的時候也沒有辦滿月宴之類的,迴到帝都之後也應該補上。這次可不同上次和順公主產子,這可是戍邊公府中的嫡長孫,將來沒大問題的話可是要繼承戍邊公府的。三哥會給樂樂弄來當天的帖子,進到府中後可就要全看樂樂的了。”錢元勳看了眼正在臆想中的錢樂樂,心中卻在嗤笑她的愚蠢。


    “那就按照三哥說的辦,既然要參加戍邊公府那邊的飲宴,還得提前準備好那天要穿戴的衣裳跟首飾,早知道今天就在鋪子中選幾樣首飾再走。”想到今天出去什麽都沒買,錢樂樂心中又低落了下來,盤算著什麽時候再約一下今天那位商戶家的小姐,怎麽地也得從她那弄點首飾什麽的。


    “三哥手裏還有些閑置的銀子,先給樂樂買首飾用。若是這件事真的成了,按照戍邊公府那邊對皓月郡主的看重,肯定會給她準備不少好東西當嫁妝,以後樂樂害怕沒好東西用嗎。”錢元勳給錢樂樂描繪了一副很美好的遠景,錢樂樂是個什麽性子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有這些東西吊著,就不信錢樂樂不當迴事來做。


    錢元勳跟錢樂樂聊完迴自己的院子後,很快就把五張五十兩,兩張一百兩的銀票讓隨身的小廝給錢樂樂送了過去。雖然這不是錢元勳這幾年積攢的所有,可也是其中一大半了,送出去的時候說不心疼是假的。可一想到以後會娶進來一個金娃娃,瞬間心中也好受了不少。


    就在和順公主迴到帝都的第五天,戍邊公府中發出了宴請賓客的帖子,補上戍邊公府嫡長孫的滿月宴。原本和順公主跟沈念祁都不想辦的太大,想著把孩子的大名寫進族譜中,再請族中幾家威望高的老者、安王府跟幾家相好的府邸簡簡單單的吃上一頓飯就好,可誰知建安帝親自發了話,說宴請當天也會到,這樣一來府中就算是不想大搞也不行了。連夜增加了不少帖子,並把當天飲宴的菜樣跟酒水又重新置頂了一下。


    “郡主,桃兒那邊來信兒了。還有沈諾那裏也傳來消息,給蔣如黛診斷出喜脈的張太醫的詳細消息也查到了。”昨天晚上沈姝錦也一起幫著寫請帖,一直寫到過了子時才弄完,早上起的時候沈姝錦起的有些晚,柳媽媽一直在外間等著,一聽到內室中有了動靜就拿著兩邊傳來的消息走了進來。


    “柳媽媽幫本郡主看看沈諾那邊的消息吧。”沈姝錦精神有些懨懨的。昨晚她睡的有些晚,寫完帖子之後葉顥康又來轉了一圈,等葉顥康走後也沒了睡意,直到將要到寅時的時候才睡著。


    柳媽媽也看到了沈姝錦眼下的青黛,應了聲是之後打開了手中的信封,聲音柔和,不急不緩的念了起來。


    說起來這張太醫的資料也很是簡單明了,張家原本在南邊的一座小城鎮中做藥材生意,接觸的多了也慢慢的開始往看病開方這方麵轉移,還請了宮中退下來的老太醫跟著學本事,過了十來年之後也是聞名一方的醫者了。


    而進宮的張太醫則是這一代子孫中最傑出的一個,經過層層的篩選最終進了太醫院。現在雖然還沒有什麽大的建樹,可架不住他現在年紀輕,心態好也肯鑽研,以後成為太醫院中的中流砥柱也是一蹴而就的事。


    “他進太醫院是誰首先給引薦的?”沈姝錦聽完柳媽媽的話後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可這張太醫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漪蓉閣中給蔣如黛看診,還診斷的跟實際情況不一樣,不用想都知道這裏麵有貓膩。


    “沈諾的消息中並沒有具體寫是誰招攬引薦進宮中的,隻是表明這是他一步步憑著自己的本事考進太醫院中的。至於進宮後跟那位走的近一些,沈諾查了也沒查到特殊的地方,這次好像是突然就這麽出頭了。”柳媽媽翻了翻後麵的紙張,裏麵也沒什麽特別的消息。


    “看來這條線埋的夠深的啊。就是不知道陶皇後在這裏麵扮演這什麽樣的角色。”沈姝錦眯了眯眼,緩解了下眼中不適的酸澀感,腦中快速的思量著這個張太醫與陶皇後之間的聯係。


    “郡主,這最後的一張紙不適關於張太醫的,是沈諾查張太醫的時候偶然間查到的。”柳媽媽翻到最後,原以為還是那位張太醫的消息,本想大略的看一下就好,可誰知上麵的內容卻跟張太醫一點關係都沒有。


    “哦?是什麽樣的消息讓沈諾這麽急的夾在裏麵就傳了進來?”沈姝錦也來了興趣,這時含霜剛好把淨臉用的帕子遞給了沈姝錦,沈姝錦抖了抖帕子往臉上仔細的擦了擦,瞬間也精神了不少。


    “是太醫院一個專門為聖上診脈的姓欒的太醫寫的脈象留底。沈諾還特意標注了這是在那位欒太醫放脈診記錄抽屜的夾層中發現的,除了這張脈象的留底外還有不少張類似的紙張。沈諾怕拿的多了讓人發現就隻拿了這一張。”說著,柳媽媽把最後那張紙滴在了沈姝錦的麵前,上麵還有沈諾貼的一張紙條,上麵原原本本的寫了發現這東西的地方以及一些其他的信息。


    沈姝錦擦完臉後把濕帕子又交換給了含霜,含霜把帕子放進水中浸濕洗了一遍,又遞給了沈姝錦,讓她擦手用。


    沈姝錦擦完手後拿過來那張紙張,仔細的看了起來。上麵的字跡有些潦草,沈姝錦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上麵的內容,等她完全看明白之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張脈診的單子上雖然寫的內容有些隱晦,初學醫的人可能看不明白,沈姝錦跟著周醫女也才學了三年多點的時間,雖然也算是新手,可架不住沈姝錦好學,周醫女也教的認真仔細,看這張脈診單子還是能看明白的。


    脈診的結果很明顯,估摸著是建安帝用過什麽藥,早在好幾年前就沒了生育能力,怪不得宮中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聽聞哪位嬪妃有喜的消息,原來這原因不在宮妃的身上,而是在建安帝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誰給建安帝下的藥,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絲毫消息傳出來,太醫院中也沒有太醫診出來。沈姝錦略一想也就有明白了,看來這欒太醫是建安帝一直慣用的太醫,凡是建安帝的大小病情都是由他來處置,這才沒有把這件事給暴露出來。


    這下藥的人也夠能耐的,欒太醫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算是建安帝的心腹之人了,沒想到還是被別人給收買了,或許是這欒太醫暗地裏本就是有個效忠的主子,成為建安帝的專用太醫也是那人一步步設計的結果。


    “給沈諾傳信,讓他好好查查這個欒太醫的背景,還有那個張太醫,繼續查,本郡主就不信他一個新進宮的太醫怎麽就敢有這麽大的膽子幫著蔣如黛。之前不是查到那個張太醫也算是醫藥世家嗎?讓人盯著他的家人,沈諾的消息上可是寫著他的祖籍之地跟鷹城相距不是很遠,先抓著這條線查一查。還有陶皇後跟辛運昊那邊,咱們的人不是已經進到梧桐宮中去了嗎,陶皇後作為一宮之主,銀錢花費上肯定不能做的麵麵俱到,若是想收買人就得動用大量的銀錢或是寶物,讓咱們的人找機會翻翻陶皇後的私賬冊子,雁過還留痕呢。”沈姝錦手指邊在那張脈診單子上輕輕的滑動邊給柳媽媽下達命令。


    柳媽媽雖然不知道最後那張紙上都寫了些什麽,但是看沈姝錦的表情就知道上麵的內容肯定很重大,不然沈姝錦也不會這麽鄭重的讓沈諾去查這兩名太醫,特別是那個欒太醫。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的重要性,柳媽媽也沒耽擱時間,鄭重的行了一禮之後出了屋子,趕緊的去給沈諾傳消息去了。


    “郡主,您剛淨的手又髒了,快擦擦,不然一會兒還怎麽用早膳。”含雪見柳媽媽走後本打算給沈姝錦梳頭的,可看到沈姝錦還在那張紙上滑動的手指,連忙把她的手拉了起來,從一旁拿過剛才含霜已經準備好的濕帕子給她擦了起來。


    也得虧含霜有先見之明,知道一會兒沈姝錦還得用到這濕帕子,不然早就跟水盆一同拿進盥洗室中了。


    不到一刻鍾之後,含霜跟含雪給沈姝錦收拾妥當,這時候已經快要到辰時三刻了,起晚了的沈姝錦也沒有跟沈正航一同鍛煉,算計著時間沈姝錦帶著含霜跟含雪去了和順公主的院子。


    轉眼便到戍邊公府嫡長孫補滿月禮的這天。小娃子已經有了正式的大名,沈涵,小名依舊是小寶。現在隻等著過了今天之後就把沈涵的名字寫進沈氏一族的族譜上了。


    一大早的,接到戍邊公府帖子的府邸的老爺夫人小姐們早早就坐著馬車到了戍邊公府。和順公主還有沈姝錦也早早的起了,辛運菲也抱著沈涵一早就到了和順公主的院子中。現在雖然已經是二月底的天,溫度卻比往年要高上一些,和順公主的屋子中依舊燃著地龍,倒也不怕冷著沈涵。


    剛到巳時整,外麵就有丫鬟來稟,說是安王府的車架已經到了府門外。和順公主一聽來的是辛運菲的娘家人,吩咐了辛運菲在屋子中好好的照顧著沈涵,自己則是帶著沈姝錦出去迎接安王府的來人去了。


    巳時還沒過,戍邊公府請來的賓客們都已經全數到齊,雖然說的是滿月宴,沈涵都快三個月大了,說是滿月宴,戍邊公府這邊就當成是過百日宴了。辛運菲自沈涵生下來之後也是堅持親自哺乳,恢複的也很好,招唿了一會兒安王府中的人之後也來到後院的廳中幫著和順公主還有沈姝錦一同招唿今日來參見飲宴的女眷們。


    ------題外話------


    昨天章節被打迴來了,剛看到,親們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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