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才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女人,本公主也是公主,她也是公主,我們就按照草原上的規矩,誰贏了誰就是將軍府的女主人。”伊朵公主聽到沈念祁的話後臉色微變,但看到大著肚子的和順公主後又有了自信,她就不信等她贏了這個大肚子的女人讓沈念祁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後還能繼續這麽堅持。


    沈姝錦眯了眯鳳眸,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這位草原來的公主。看來這個伊朵公主還真下了些功夫,晉國話說的比那翻譯都順暢,而且看她那樣子是早就做好了功課,不然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娘親也是位公主。


    “你們草原上什麽規矩本將軍不懂,但本將軍發下的誓言本將軍肯定要遵守。”沈念祁一個眼神都沒給伊朵公主,滿眼溫柔的看著身邊的和順公主。


    “你敢不敢應了本公主的挑戰,若是你贏了本公主就不再提進將軍府的事,若是你輸了,那就要把位置讓開,我進將軍府中當這個女主人。”伊朵公主見沈念祁這邊行不通,就想從和順公主的身上下手。


    “放肆!這還是在朕的皇宮中,不是在你們草原上。”建安帝麵上有些微怒,看向伊朵公主的眼神也帶上了些銳利。


    要說剛才伊朵公主為難沈念祁的時候,建安帝不想多說什麽,就算是沈念祁真的答應了收這個伊朵公主進將軍府,他正好有理由把和順公主接進宮中。可現在這個伊朵公主把矛頭指向了和順公主,建安帝可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和順公主受這個草原部落的公主刁難。


    “伊朵公主還真是好笑,輸了你沒什麽損失,贏了卻能撈這麽大好處,這算盤打的可真精啊。可惜本公主也不是傻子,本公主為什麽要同意你的要求,就因為你皮膚比本公主黑嗎?”和順公主施施然的站了起來,撫著六個多月的肚子依靠在沈念祁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伊朵公主。


    和順公主的一番話說的伊朵公主瞪圓了一雙嫵媚的雙眼,可能是真的被氣急了,亂吼了幾句他們部族的話。站在一旁的翻譯使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瞅了眼和順公主,默默低下了頭,沒敢翻譯出來。


    沈姝錦也是兩世來頭一次聽和順公主這麽毒舌的說話,怔怔的望著自己娘親,還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當看到自家爹爹依舊一片平靜的臉龐,想來之前是見過和順公主這個樣子。再看看殿中上了年紀的那些官員也是一種見怪不怪的樣子,沈姝錦腦海中出現了自家娘親年輕未嫁時張揚鮮活的模樣。


    “看來朕還是對草原的人太過仁慈,一個小小的公主在朕的宴請上也能大聲的跟大晉國的嫡公主叫板,無幹族是想徹底的成為曆史嗎?”建安帝對和順公主剛才的表現露出了讚賞的眼神,再轉向伊朵公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伊朵公主也感覺到了建安帝的殺氣,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瞬間轉換了語氣,“大晉國聖上還請息怒,本公主來自寬廣的草原,我們草原部落的兒女性情奔放,喜歡上誰都會大方的說出來,若是兩個姑娘喜歡上同意男子,就會以比賽的方法決出到底是誰有資格站在男子的身邊,卻忽略了大晉國的閨秀們都是一些嬌嬌女,跟我們草原上的女子不同。”


    伊朵公主雖然說的是自謙的話,可那語氣中的意思確實看低了大晉國的名門閨秀們,這讓地中跟著一同進宮參見龍舟宴的各府貴女們臉上都帶上了不好的神色。


    建安帝見伊朵公主有服軟的傾向,眼中的銳利也消退了不少。並不是他不想為和順公主出頭,而是建安帝也知道現在若是再起征戰,又要勞損錢財,銀子還是小事,打仗就會有傷亡,自己國家的兵也不是銅皮鐵骨,戰死一個少一個,能不做無謂的犧牲就盡量的和平決絕。


    “還請將軍夫人原諒本公主的魯莽行徑,本公主是真的很仰慕戍邊將軍,也是很誠懇的提出跟您約鬥。女子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要讓男子出頭的好,不然您這當家主母的位子可就坐的有些名不副實了。”伊朵公主看似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在稱唿上也用上了敬語,可意思還是逼著和順公主應下自己的約定。


    “本公主剛才的話伊朵公主沒聽懂嗎,也是,到底是番邦外國,不能很好的理解我大晉國的語言,就這一點伊朵公主就已經輸了,還有什麽臉麵再跟本公主提剛才的事。”和順公主舒服的依靠著沈念祁,扶著肚子的那隻手已經放了下來,肚子上已經被沈念祁的大掌所代替。


    原本臉上帶笑的建安帝見到沈念祁的動作後笑容頓時消了下去,瞬間轉頭怒視伊朵公主。


    一直暗中注意著建安帝的沈姝錦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頓了頓,在看到建安帝旁邊的陶皇後目光微閃後,心中一直以來的猜測也被證實。看來陶皇後早就已經知道了建安帝心中那些悖常倫的感情,想到上一世自己的處境背,後肯定也有陶皇後的一份“功勞”。


    “你一個戰敗部落的公主到了我大晉國就要好好的夾起尾巴做人,你的父王把你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放棄了你,你哪來的優越感敢跟本公主約鬥,你們無幹部落都是些沒腦子的人嗎,怪不得被我夫君一直打到了草原的邊緣。”和順公主越說越順溜,完全沒了以前那種息事寧人的樣子。想來也是這幾個月來被周氏刺激的狠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雖然她當下的情況不能用這句話來概括,但大差不差的也就這意思了。


    建安帝耳邊聽著和順公主伶牙俐齒的貶低伊朵公主,本來已經被怒火占滿的眸子又帶上了笑意,忍不住的看向和順公主,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沈姝錦見建安帝對和順公主的關注又增加了不少,心中的不安也在急劇的上漲。原本建安帝心中就對和順公主有那方麵的想法,這次和順公主在龍舟宴上這種強勢的表現誰知道能不能讓建安帝心中那隻瘋狂的魔獸衝破禁止拋出牢籠,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


    這邊沈姝錦正憂心和順公主,那邊的伊朵公主卻是被氣的直喘粗氣,隨著她大幅度的動作,本來胸口部位料子不多的衣裳被撐的有些鬆動,隱約都能見到裏麵小衣上繡的圖樣。


    “即便我無幹部落戰敗,但來到大晉國也算是客人。都說草原以南的國家都是些禮儀之邦,看來也不過如此,對於客人的招待還不如我們草原呢。”伊朵公主也豁出去了,直接無視了翻譯在一旁使勁的拉扯自己的衣袖,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


    此話一出,坐在殿下的大臣們都有些坐不住了,本來是打算安安靜靜的看戲,誰知道這伊朵公主一下子扯到了大晉國的禮儀上,這讓這些以自己國家為驕傲的官員們心中都窩了一把火,恨不能自己站起來跟伊朵公主理論一番。


    可這伊朵公主不僅是草原部落送來和親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讓他們這幫大老爺們跟個女人在宴會上打嘴仗這些官員們都開不了這個口,可不說點什麽他們心中又堵的很,隻能齊刷刷的看向建安帝,等著皇帝發話。


    建安帝現在正滿心歡喜的看和順公主一展雌威,碾壓這個草原來的公主,怎麽可能出麵製止,聽到伊朵公主的話也沒有開口,還心情很好的端起麵前的就被輕輕抿了口酒。這一舉動把殿中參加飲宴的大臣們都看的有些雲裏霧裏,不知道自己的聖上這是要幹什麽。


    沈姝錦看到建安帝越來越好的心情,當下就決定一定要阻止娘親再開口,不然今天這宮門還真的很難走的出去。


    “既然伊朵公主自認為自己是我大晉國的客人,那就應該有個客人的樣子。本郡主到是想問上一問,有誰家姑娘第一次到別人家做客的時候開口就是讓人家的女主人讓位的。就算是娘親答應了跟你比試本郡主也不答應就這麽多一個比本郡主大哥大不了幾歲的後娘。何況現在本郡主的娘親還懷著小弟弟,以你麽草原上的規矩來比試的話,伊朵公主這是想要謀害將軍府的子嗣嗎?”沈姝錦在和順公主說話前站起了身,一身威儀的氣勢直逼伊朵公主的門麵。


    沈姝錦想過了,現在她隻是個十歲不到十一歲的女娃,就算建安帝注意到自己,對自己有想法也得等到及笄之後才會做些什麽,到那時候還得有四五年的時間,現下的自己很安全,可自己的娘親就不同,隨時都有可能被建安帝以各種理由留在宮中。那還不如由自己引起建安帝的興趣,這樣娘親也安全些。


    “大人說話哪有小孩子插嘴的,看來大晉國女子的教養也就這個樣了。”伊朵原本的注意力都在和順公主身上,突然間看到和順公主身邊站起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而且還是一個膚白貌美長的很精致漂亮的小姑娘,瞬間起了嫉妒的心思。


    “比不上草原公主的教養,一來就想當別人的繼母,就算是對方已經很明確的拒絕了還是一個勁兒的往上湊。看來伊朵公的皮膚不僅黑,還很厚。我們大晉國的閨秀們可學不來這招,就算是多上幾層粉也比不上伊朵公主的十分之一。”沈姝錦怎麽尖銳怎麽說,務必要把建安帝一直流連在和順公主身上的視線都吸引過來。


    “噗嗤!”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沒有憋住,在沈姝錦說完話後直接笑了出來,看向沈姝錦的眼中也帶上了敬佩。坐在沈姝錦斜對麵的辛遠瑜跟辛運滿也偷偷的衝著她豎了豎大拇指,嘴角都要咧到耳邊去了。


    “大晉國的酒水跟草原上的烈酒不同,想來是伊朵公主喝的有些多,後勁上來了,醉言醉語還望大晉國陛下跟各位大人們不要往心裏去。”見伊朵公主還要開口說話,翻譯使官一個用力把伊朵公主拉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這事要是說一開始翻譯使官還真是想著讓伊朵公主能夠進了將軍府,這以後對草原上的各部落都有好處,他自己也是個男人,枕頭風什麽的也經常被吹。隻要伊朵公主能拿得下沈念祁,那他們跟戍邊將軍也算是有了瓜葛,以後不管是在邊疆還是在朝中都有人幫他們說好話,之後換取糧食什麽的也方便了不少。


    可沒想到這沈念祁不僅沒有接受伊朵公主,還當著這麽多人說出了一生隻一妻這樣的承諾,讓其他有想法的公主也斷了進將軍府的可能,還很有可能得罪了這位戍邊將軍。翻譯使官現在有些後悔沒有在伊朵公主說出這話的第一時間製止她,可能這局麵就不會這麽的糟了。


    被拉到自己座位上的伊朵公主很不服氣,還想要站起來再次開口,翻譯使官見狀使勁用腳踩住了伊朵公主的腳,低低的跟她說了句什麽,才讓伊朵公主安靜下來。


    沈姝錦見伊朵公主已經消停下來,也想扶著和順公主坐下來,可眼角卻瞄到了建安帝看著和順公主精光閃閃的目光,心中微顫,難道自己剛才還沒有把建安帝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嗎。


    “稟聖上,娘親的手有些涼,氣息也有些不穩,像是剛才有些被氣到了。臣女可否跟娘親先行迴府,娘親的身子一向都是周醫女在照看,安胎藥也是周醫女斟酌了許久後才開出來的方子。”沈姝錦從桌席後麵走了出來來到大殿中央衝著建安帝行了一個大禮,一雙鳳眸也帶著期待的看著他。


    建安帝看到沈姝錦那雙跟和順公主一模一樣的鳳眸後眉尾向上挑了挑,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後才開口,“還是我大晉國的閨秀知禮數懂孝道。既然和順公主身體不適,就先迴吧,沈愛卿跟少將軍留下就好。”


    得了建安帝的許可後沈姝錦扶著和順公主走出了宴請大臣的大殿,坐上了壽滿準備好的軟轎。


    “娘親今日好生威風,都把錦兒給看呆了呢。之前娘親還說錦兒伶牙俐齒,看來都是從娘親那裏得到的真傳。”坐上軟轎後沈姝錦一手在和順公主腰椎後麵按摩著一手牽著和順公主的手。


    “小皮猴兒,今日在殿上那伊朵公主沒嚇到娘親,可讓你給嚇壞了。怎的就跟那公主對上了,難道錦兒就這麽對娘親沒有信心嗎?”和順公主用空閑的那隻手點了點沈姝錦的額頭,說道最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既然她都打上將軍府的主意了,那錦兒這個將軍府的小主子也得表個態,不然她還當咱們將軍府好欺負呢。”沈姝錦皺了皺翹挺的小鼻子,嘟著嘴跟和順公主撒嬌道。


    “隻此一次,下次可不能這麽亂來了,畢竟這是在宮中,若是有那句說的不恰當那些老腐朽們可就有話頭了。”和順公主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有些不屑的瞥了瞥嘴角。


    “錦兒知道了,下次定會注意。”沈姝錦柔柔的應和道,估計下次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她還是會開口嗆聲的。


    軟轎晃晃悠悠的來到宮門口,因為來的時候和順公主跟沈念祁同乘一輛馬車,沈姝錦一輛,沈正航騎著馬,上馬車的時候母女二人商量了下,留下一輛馬車,沈正航騎的馬她們也讓下人牽迴去。殿中酒宴還沒有結束,等喝完了就誰知道沈正航還能不能騎馬,為了安全就讓他們父子倆都坐馬車行了。


    迴到府中後沈姝錦先把和順公主親自送迴了合歡院,吩咐聽梅聽菊好好的伺候,然後才迴到自己的攬月閣,換下一聲郡主的正裝,穿上了輕便的家居衣裙。


    “郡主,您這是怎麽了,從宮中迴來後這眉頭就一直鎖著。昨兒晚上就沒好好的休息,午休也翻來覆去的。”含霜跟含雪伺候著沈姝錦躺下後,一個坐在一旁描著花樣,一個去套間給沈姝錦整理衣裳去了。


    沈姝錦原本在馬車上的時候還有些昏昏欲睡,可真正躺在了床上卻一點都沒了睡意,腦海中一直閃現這建安帝看和順公主的目光,心中一直平靜不下來。


    “上次讓柳媽媽著人盯著宮中,有什麽消息傳來嗎?”既然睡不著,沈姝錦翻坐了起來,手中把玩著自己的發絲。


    “奴婢聽柳媽媽提過一兩句。宮中守衛森嚴,消息不好打探。那些孤兒也都還不成氣候,若是現在讓他們出來做事也得不到什麽成效。”含霜從套間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沈姝錦的話,想了下後才迴答。


    “郡主怎的突然對宮中消息上心了,是聖上跟公主說什麽了嗎?”含雪一臉疑惑的問道,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


    “含雪,你逾越了。”含霜抿嘴看了眼含雪,有些不滿她的問題。


    “含霜不用這麽嚴厲,怎的越來越像柳媽媽了。柳媽媽呢,既然睡不著就讓柳媽媽進來說說那些孤兒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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