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仿佛妖獸一般,爪牙猙獰。發動的人自以為可以駕馭它,隻是當一切都白熱化後,才猛然間發現原來這根本就是不可控製的兇獸,隻是後悔已經晚了。


    有些問題,越是單純的人說出來,越是讓人心酸,尤其是關於戰爭。


    妖族與人族不同,沒有後天、先天、練氣和築基期,他們要麽是天生的妖族,血脈相傳,生下來就是結丹期。要麽就是從野獸通靈而來,到了結丹期自然就成了妖族。


    通靈而來的妖族資質往往較差,據說青丘的草狐族大部分都是通靈而來,所以實力很差。如眼前的小狐妖,也不過正好結丹期而已,怕是連通靈的時間都還不長


    周成不是妖族,從野獸變成妖族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他無法體會。但他體會過從普通人變成修行者的經曆,也許之後因為各種經曆而有過彷徨或者後悔,但就當時而言,絕對是一種說不出的狂喜,因為生命從此得到了改變。


    而野獸變成妖族,是從沒有靈智,變得有了真正的智慧,可以說是從食物變成了人一般的感覺,這其中的差別,更勝自己當年從普通人變成修行者。


    眼前的小狐妖也許還什麽都不懂,亦什麽都不明白。她也許隻是剛剛體會了原來自己已經不用如以前一般生活的感覺,因而格外的眷念她產生智慧的地方:青丘。


    那種感覺,也許就和自己小時候在興河城不願意出去一般。


    但戰爭改變了一切,君王的野心讓天下格局產生了變化。


    這個懵懵懂懂的小狐妖根本不明白什麽叫勾心鬥角。不明白什麽叫爭奪天下,也不明白什麽叫臥榻之處不容他人酣睡。更不明白至尊是個什麽東西。


    可偏偏就是這些她根本不明白的東西毀掉了她的一切,莫名其妙的就要離開家鄉。莫名其妙的就要遠渡重洋,莫名其妙的就要從此開始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前路還不知道有怎樣的危險在等著她,撤往東海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並不簡單,曾有過經曆的周成知道,海洋上的危險更勝陸地。稍有大意,就算是英招和飛廉可能也要死於非命,更不用說這麽一個小狐妖了。


    為什麽會這樣?周成迴答不出來。


    是因為巨野弱嗎?巨野不弱,這裏出了麒麟帝君,這裏還出了白虎元帥。


    為什麽?也許當野心和**開始變得膨脹。這樣的悲劇就不可避免的產生。


    摸了摸小狐妖的頭,周成遺憾的搖了搖頭:“抱歉,我沒辦法教你!”


    非他不願意,而是沒辦法教。他稀裏糊塗的進入了修行界,稀裏糊塗的學了五行訣,然後稀裏糊塗的成了所謂的五行道體。


    迴顧進入修行界的這百多年,所以學的稀裏糊塗,可一身所學莫不是幾乎隻有自己能學會的本事。


    五行訣就不用說了,兩個小姐已經有前車之鑒在那。教她等於害她。


    天殘地缺神功的確不錯,可未傷人先傷己,必須要學五行訣才能彌補。


    靈犀劍,這功法貌似隻有磐神天宮宮主會。邋遢老頭也許也會,但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教。


    道紋俱化術,連自己的邋遢師傅都學不會。這小狐妖更不用說了。


    至於九章伏藏和天法定一,若一般人能學。苦僧就不用為九頭天皇守媧皇宮百萬年了。


    仔細想過,隻能遺憾拒絕了。


    被周成拒絕。小狐妖有些遺憾,耳朵耷拉著,悶悶不樂的問道:“為什麽我們妖族會這麽弱啊?我們天生不如別人嗎?”


    似乎還沒有人將雲月峰一戰的真實情況告訴過她,她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一場妖族的內戰,而非其他種族對巨野開戰,還當是整個妖族都弱了。


    周成摸著她的腦袋搖頭說道:“不,妖族不弱,而且妖族是很強的,強到沒有其他人能和妖族相比。”


    “如果你們團結的話,整個天下將是你們妖族的天下,離開洪荒大陸的將會是其他人。”


    這並非安慰,而是事實,如果妖族能團結一心,縱然是劍武尊、磐神天宮宮主和扶桑道人都出來管事,昆侖仙境也不會是妖族的對手,更不用說深淵魔域了。


    其他種族也許隻能去海外另尋托身處,這洪荒大陸恐怕也得改名妖族大陸了。


    “你們妖族還出過古往今來的第一個帝皇,也是唯一的帝皇,他的強,曾令天下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他是一個神話,更是一個奇跡,他帶領你們妖族曾做到過任何人都不曾做到的事情,以至於凡是與他打過交道的人,直到如今也是談起他就心中惶惶。”


    邋遢師傅和羅睺的師傅是什麽實力,沒有人知道。除去這兩人,九頭天皇可是開天辟地後的唯一帝皇,直到如今也令洪荒大陸的修士談之色肅,更是令七重天和八重天的人引為禁忌。


    試問出過這等人物的種族,又怎麽可能會弱。


    對於妖族而言,也許弱的不是實力,而是心,一顆不願意團結的心,一顆都意圖欺淩在其他種族甚至同族頭上的心。


    也許現在就告訴她這些有些殘忍,周成並沒有將雲月峰一戰的事情說清楚,隻是從其他方麵告訴小狐妖關於妖族的繁榮史。


    安慰之際,他自己心中也是湧起了一陣說不出的感覺。有古語言之,盛極必衰,就如同那陰陽太極圓一般。


    妖族的確太強大了,強的讓其他各族都要喪失話語權了。似乎真的到了盛極必衰的時候,以至於在九頭天皇之後似乎就開始有了走下坡路的跡象。尤其是如今,巨野離開洪荒,青龍王和朱雀王的戰死必然使真龍領和鳳凰嶺元氣大傷。


    也許這並非結果,還隻是個開始,若祖龍和始鳳不吸取教訓依然如故,妖族,也許就要走到另一個極端了。


    說了許久,小狐妖聽的很仔細,仿佛一個求學若渴的孩子,想要將自己祖先的光輝盡數記在心中一般。


    看著小狐妖的模樣,周成心中突然一動,想起自己其實還是有東西可以教她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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