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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自大師匠心純造的料理,絕對稱得上是美味佳肴,更遑論這位大師還會用變身這種招數增添料理色彩。


    期間良影大師的表現,也從小別已久羞赧,到後來徹頭徹尾的宣泄。


    她這陣子積壓的情緒太多,又被禦藥袋茶音欺負,又是懷孕的期望落空,絕對是大起大落,但這些狂風驟雨的攻勢,卻都被源賴光慢慢化解。


    “今天聖子小姐似乎是有事情跟我商量,等會直接在網上點個外賣吧。”


    “不點了吧,我去給您做料理。”


    “昨天晚上還沒夠嗎?看來是我低估你了,你還有很大的潛力能挖掘。”


    明明隻是單純的想要起床做料理表現自己一番,卻又被源賴光理解成了那種意思,良影天海夾緊了雙腿。


    想起昨天晚上的場景,以及身體隱隱傳來的痛感,她慌張的跑出去。


    等到源賴光洗漱完來到客廳,就看見係上家裏唯一一條粉色圍裙的良影天海,這會兒正蹲在緊閉的廚房門前,雙手抓住隻白貓的兩隻前腿讓它站立起來,語氣嚴肅的滴咕著什麽。


    “小白,你知道你給這個家帶來了多少麻煩嗎!看看吧,你媽媽也不管你了,自己跑到東京去玩了,要不是我看誰照顧你,你這孩子以後也好好孝順我,這個家果然還是我最疼你!”


    “喵喵喵喵?”


    被驟然抓起前腳的白貓,精致的貓臉上產生了一絲錯愕,似乎並不明白麵前這個人類為什麽做這種舉動。


    特別是麵前這個人,嘴巴笑的幾乎咧到嘴後,目測能吞下它的貓頭。


    從鴨川河畔被撿迴來的白貓,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溫暖舒適又溫馨的家裏麵感覺自己距離死亡如此的接近。


    它眼神裏露出了驚恐之色。


    兩隻前腳撲棱著想要掙脫,但良影天海抓得太緊,根本就掙脫不開。


    麵前這個人類還在傻笑。


    看著良影天海嗓子眼裏那深不可見的洞口,它不禁感到了渾然無力。


    “不能一直讓它站著,這對貓的身體不好,想跟它玩還是把它放下吧。”


    源賴光走近後出聲提醒了句。


    聽見他的聲音,本來還在傻傻笑著的良影天海迴過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啊?哦哦,我這就放下。”


    其實讓貓站立的話也不完全都是壞處,能夠讓它的四肢得到舒展,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貓貓進行消化。


    不過久站的話肯定不行。


    畢竟的四肢動物,站太久容易損傷貓的髖關節和髕骨,而且姿勢不正確的話,還容易傷到貓的部分脊椎。


    良影天海看著自己,以為是覺得自己沒幹正事,連忙說道:“我剛才已經在燒飯了,料理都已經放進盤子裏保溫,現在就隻剩下個粥還沒煮好。”


    “不著急,早上不是太餓。”源賴光攙著她的手臂幫助她從地上站起來。


    大概是久蹲導致血液不暢通,又或者是經曆過鏖戰之後雙腿有些不聽使喚,剛站起來的良影天海一個腿軟差點摔倒,幸好源賴光一直攙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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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影天海臉紅了下,感受著肩胛後堅實的臂膀,心裏麵格外的充實。


    這不是害羞,而是幸福感幾乎充斥內心的舉止,她也終於實現了隻有自己和源賴光二人世界的想法,而且昨晚小別勝新婚的經曆,這也是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前輩全麵認可。


    所以哪怕是不適,也無法阻擋良影天海想要為源賴光做料理的決心。


    見她腳步歪歪扭扭的都像是個酒鬼一樣,源賴光不太放心,夠時間之後打算自己去端盤子碗,結果良影天海罕見的懟了句這不是男人該做的。


    源賴光當時就有種恍忽感。


    聽聽,聽這話是誰說的,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茶藝大師良影天海嗎?


    不過說是這麽說,源賴光也沒真的就還讓她端盤子端碗,不過他忙的時候良影天海也是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後,活像是個小尾巴一樣的存在。


    以前這個尾巴是咲初小藤,但現在良影天海也有變成這樣的趨勢了。


    早飯時間,或者十一點鍾的早飯也可以被稱為午飯,良影天海的廚藝又精進不少,起碼料理的鹽味不鹹不澹,比第一次做飯的時候強太多了。


    對於自小生活在城市裏的女孩子來說,她的改變可能是最為顯著的。


    吃完飯後沒多久,就有位中年人上門拜訪,是神穀聖子的屬下請他過去談話的,換衣服時良影天海還用著自己那為數不多的禮儀知識幫源賴光整理領口,活像位剛結婚的小婦女。


    “今天下午我收拾收拾家裏,媽媽說要想讓生活增添色彩,一個好的生活環境是不可或缺的,我會努力的。”


    幫他整理好了領口,良影天海在別墅門前仰頭看著他信誓旦旦的道。


    以前媽媽總讓她當個淑女,學習除了課業外的禮儀和規矩,但她從來都不屑一顧,媽媽自己都是個能徒手抓牛的人,她憑什麽要學這些東西。


    但現在不一樣了,經曆了血與火的磨礪,她已經成功的蛻變了自己。


    再加上已經滿溢的心,哪怕源賴光走之前囑咐她好好休息,良影天海也沒半點在意,反而又擦了擦手開始擺弄那兩隻從上野動物園裏拎迴來的公雞,嚷嚷的晚上要給他煲雞湯喝。


    本來她對家政婦這個詞可以說是最為厭惡,但現在感覺好像也不錯。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良影天海珍惜著這來之不易的二人世界,美滋滋的給雞拔毛去了,但沒有經驗的她不知道得先放血,硬生生先把開水澆在雞身上,然後把家裏弄的雞飛貓跳。


    最後還是源賴光幫她先給兩隻雞放了血,這才算是放心的走出家門。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陰鬱的烏雲隨風翻卷,細致的雨絲形成雨幕,源賴光拎了把傘出門,或許是因為連夜的戰爭,讓不算早起的他打著哈欠。


    平安神宮園林區占地極廣,但兩家距離很近,步行的話也就十分鍾。


    從天空滴落的雨水將兩旁的鬆杉樹打的簌簌作響,源賴光剛走到神穀家門口,就聽見身後有汽車路過的聲音,轉頭便有輛藍色的車緩緩停下。


    熟悉的瑪莎拉蒂車標,駕駛位置的人撐著雨傘,將腳落在了地麵上。


    才不過半個月沒見,神穀愛子的氣質就發生了巨大變化,她以前戴著邊框眼鏡給人一種嫻靜感,雖然這並不妨礙她現在身上有種淩厲的感覺。


    她剛從車上下來,神穀家門口又隻有他們兩個人,很容易就注意到同樣撐著傘在自家門口駐足的源賴光。


    在看見源賴光的那一刹那,神穀愛子的眼神變化了幾下,但波瀾也隨著她用扶眼鏡的動作所掩蓋,沉默兩秒後,用禮貌的聲音跟他打了招唿。


    “源君,早上好。”


    “神穀桑。”


    源賴光微微頷首。


    說實話,兩人的關係屬實算不上融洽,如果說一開始可能還有些曖昧的氣氛,但到後來算是徹底的反目。


    但經過兩人之間的紐帶,禦藥袋茶音的幾次的波折之後又形同陌路。


    然而這次碰巧的見麵,不,也許也不是碰巧,源賴光很精細的捕捉到了對方眼中的逃避感,以及一種,類似於接受了什麽不好事實的沉重感。


    “源君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


    “最近忙嗎?”


    “還算可以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全是毫無意義的話題,他們也的確沒什麽可說的,就維持著這樣的客氣麵孔。


    直到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又不想再找話題時,兩個人便陷入了沉默。


    幸好莊園內似乎早就有人在園林中等待,一位穿著黑白女仆服的女仆緩緩走來,先是朝著神穀愛子和他微微躬身,這才輕車熟路的引領前路。


    神穀家的別墅還是昨天的模樣。


    雖然沒有七進七出,但源賴光也來了幾次,對於裝潢也算很熟悉了。


    女仆把他們帶進了二樓餐廳。


    入目便是一張長桌,很有西方古典氣息,桌上鋪的長條白色絹布上繡有精美的花紋,中間有著三座古銅色的蠟燭托盤,但現在是白天沒點燃。


    長桌上擺著各種料理,看起來小巧精致,光是擺盤就感覺很有格調。


    從桌椅數量來看,這條長桌足夠坐下十二個人,但在長桌後方的盡頭卻隻有一個人影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這麽巧麽。”神穀聖子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都先坐下吧。”


    “姐姐,你這是...”


    神穀愛子看著她欲言又止。


    不隻是她。


    源賴光也皺起了眉。


    因為明明隻是一晚不見,坐在主位上的神穀聖子,就臉色蒼白的不像話,整個人狀態看起來都病懨懨的。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透露著絲絲的虛弱,臉上連撐起笑容都很勉強。


    注意到了他們的變化,神穀聖子撫摸了下側臉,眼底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隻是微笑著道:“沒什麽大礙。”


    似乎是為了逃避什麽,又或者是真心想問,她很快就轉移了個話題:


    “最近怎麽樣了?你跟我說你要做的智能藥網,現在有沒有遇到阻力?”


    她問的是神穀愛子。


    之前源賴光知道,為了掙脫其他親朋異樣的眼光,神穀愛子可以說已經分家出去,相應的,她幾乎等於嫁出去的女兒,自己的生活自己承擔。


    再加上已經等於畢業,神穀愛子好像也有生意頭腦,拿著自己從小攢的錢做了生意,至於是什麽不知道。


    提到了這個話題,神穀愛子的表情猶豫片刻,才扶了下眼鏡開口道:


    “沒有太大的阻力,國內這方麵市場還有空白,而且我打算獨立做一個軟件品牌,目前的話程序還在趕做的過程中,已經開始實現項目盈利了。”


    “困難呢?”神穀聖子澹澹笑著。


    被挑中了關鍵要素,神穀愛子微微低下了頭,沉默片刻後還是如實答道:“跟藥企聯係比較生疏,另外貨運鏈也有問題,但總體來說還算向好。”


    想要進入一個行業,哪怕市場有著大片空白,也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更何況她沒有相應的支持。


    哪怕在某種程度上被默許可以扯神穀家的大旗,沒有家族大人的幫助允諾,想站穩腳跟一樣是舉步維艱。


    神穀聖子聞言隻是點點頭。


    臉上沒有露出其他表情。


    更沒有提過她需要什麽幫助。


    雛鷹想要展翅高飛,就要擔負墜落的風險,更何況她爭取了自由,不到危機時刻,她就隻是愛子的姐姐。


    神穀聖子宛然笑了下,語氣頗顯感慨的說道:“你這孩子真是長大了。”


    這樣明顯帶有長輩語氣的話,如果是放在之前,神穀愛子絕對不會有任何觸感,甚至因為積攢多年情緒的原因,她心底的陰暗還會更加濃鬱。


    但蛻變後的她,已經明白了光環與責任等重,而且再看自己姐姐現在的狀態,她心裏也隻有心疼與沉默。


    她不是小孩子,作為在神穀聖子身邊長大的人,即便之前不怎麽關心這位姐姐,也知道她身患疾病,隻是一直都沒想到疾病能讓她虛弱至此。


    神穀愛子內心泛酸,真摯的低下了頭,低聲說道:“距離您還差的遠。”


    對此神穀聖子隻是笑了笑。


    從飛鳥想要掙脫藩籬的無力,再到真正的付諸行動獨立翱翔,哪怕現在飛的歪歪扭扭,也已經是長大了。


    心裏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她的目光隨之瞥向旁邊盯著盤子的源賴光。


    “光顧著跟愛子說話,差點把您給忘了,請用餐吧,神穀家可沒有吃飯時不能交談的規矩,我們邊吃邊說。”


    源賴光其實並不餓。


    剛才來之前也吃過飯了。


    但餐桌的基本禮儀,是不可能入座後不夾菜的,而且這桌料理偏向量小精致,他吃幾口權當是嚐個味道。


    神穀愛子也象征性的吃了幾口。


    但誰都能看的出來,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邊框鏡片下眼睛有些默然。


    諾大的長桌足以容納十幾人。


    即便是從神穀聖子自己增加到他們三個人,也沒有任何熱鬧的氣氛。


    但這樣的氣氛並未維持太久。


    端坐在主座上的神穀聖子,放下了手裏麵的刀叉,用繡有紅鳥的絲綢擦拭了下嘴角,隨後說出了一句話。


    “我想要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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