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整個寧府陷入漆黑,混合進了一種詭異的氣息。


    老太妃在眾人的服侍下躺下安息,明天,明天她一定要去一趟皇宮,看看寧煜那個野種死了沒。


    突然,“哐當”一聲,老太妃猛地睜開眼,年紀大了睡眠很淺,老太妃坐起身,窗戶繼續哐當咣當的響,老太妃心裏漫上一種不祥的預感,當下大叫:“來人”。


    沒有人答應,隻有窗戶被風吹亂的響聲,老太妃腦中猛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鄧氏死的時候,整個寧府,就想鬧鬼了一樣沒有一個人聽得到。


    “誰”。老太妃尖叫一聲,死死的攥住了被子,人越老,越懼怕死亡的來臨。


    “嗚嗚嗚”。一聲淒淒慘慘,卻清清楚楚的哭聲傳進老太妃耳朵裏,老太妃一個機靈,猛地縮在床角:“誰,是誰”。


    “老太妃,老太妃”。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老太妃腦中一炸,是鄧氏,這是鄧氏的聲音,老太妃猛地迴過頭,一張鮮血淋漓的臉近在咫尺,口中呢喃著:“我死的好慘呐,好慘哪”。


    “啊”。老太妃瘋狂的尖叫,跌跌撞撞的跌倒在地:“不關我的事,不是我,不關我的事,不是我殺的你,不是我”。


    老太妃瑟縮著尖叫,四周在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良久,老太妃小心翼翼的抬頭,走了?鄧氏,走了?


    老太妃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看,沒有人,沒有人了,老太妃鬆了口氣,顫巍巍的站起身,就看到眼前一張放大的血臉,鮮血還在不停的往下滴。。。。


    “啊”。


    第二天,太妃帶著人急匆匆的趕過來,老太妃雙眼圓睜,渾濁的眼中全部都是恐懼害怕,那是一種刻入骨髓的恐怖,臉色灰白,渾身冰涼,再也沒了氣息。


    百姓都傳,老太妃作孽太多,被冤鬼嚇死了。


    安意殿,韓霜雅聽到這個消息,微微一笑,鄧氏,老太妃,寧康,雲影,都結束了。


    上官瑞,韓霜寧,你們的報應,也快要來了。


    “公主”。詩韻走過來:“五公主來了”。


    韓霜雅微微一怔,上官敏玲,她來做什麽?


    “讓她去大殿等著”。


    “是”。


    韓霜雅以為上官敏玲是來看望寧煜,要不就是和自己算賬的,可沒想到,大殿中的女子,再也不複那份囂張霸氣。


    一身月白色長裙,發絲輕輕挽起,細長的柳眉,懸膽鼻,櫻桃小嘴,一旦沒了那份讓人討厭的囂張,上官敏玲也是個美人。


    上官敏玲用狗想除掉韓霜雅的時候,韓霜雅很有技巧的打掉了上官敏玲的牙,可並不影響上官敏玲開口說話,而且也根本看不出來牙被打掉了。


    韓霜雅坐上座位,上官敏玲抬眼看了看韓霜雅,慢慢一笑:“我曾經,很討厭你”。


    “你覺得我會喜歡你麽?”韓霜雅很平靜道,上官敏玲來,做什麽?


    上官敏玲竟然毫不在意韓霜雅無禮的話,站起身,環顧四周:“安意殿,真的很好,韓霜雅你知道嗎?很早,我就愛上煜哥哥了”。


    韓霜雅不在意,因為寧煜是她的。


    “那一天,我忘不了,你知道嗎?那個禦花園的湖裏,被人養了水蛇,是有毒的,隻要我一掉下去,就會死”。


    上官敏玲的聲音平淡的出奇,韓霜雅看到過這樣的神情,是文姨娘,文姨娘出家的時候,就是這種神情。


    “我永遠都忘不了煜哥哥出現在我麵前,救了我,就好像,我找到了活著的希望”。


    “我喜歡他,對你,我並沒有仇恨,可是,偏偏煜哥哥喜歡你,你算什麽?”上官敏玲眼中仿佛出現了一絲光芒:“你不過是個相府嫡女,不受寵,憑什麽得到煜哥哥的愛?這不公平,不公平”。


    “我不管母妃想怎麽對付你,我隻知道,你跟煜哥哥有聯係,所以在宮宴上,我才處處針對你,我沒想到,煜哥哥會打我,而且,是為了你打我”。


    上官敏玲看著韓霜雅:“你知道,被喜歡的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下令打暈為止時的痛苦而麽?煜哥哥心裏從來都沒有我,我就像一個傻子,傻傻的認為所有人都應該是我的奴隸,煜哥哥也必須喜歡我”。


    “可是你太優秀了,你這麽美,這麽聰明,我那樣都比不上你,不是麽?可我不甘心,我喜歡了煜哥哥那麽多年,他卻一點目光都不給我,對他而言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為什麽,我是公主,哪裏,哪裏配不上他?”


    兩行清淚劃過臉頰,上官敏玲淒涼的笑了笑:“我恨你,煜哥哥對你那麽好,你卻一點都不在乎,憑什麽,你算什麽,可是現在,我明白了,韓霜雅,你對煜哥哥的愛,比我更深,愛他,並不是死纏爛打,而是患難見真情,我錯了,真的,錯了”。


    “從小到大,母妃都教我,我是公主,什麽都該聽我的,我想殺誰就殺誰,死在我手裏的人到底有多少我都數不清了啊”。上官敏玲眼中出現了一絲惆悵:“韓霜雅,讓我看看煜哥哥,好不好?”


    韓霜雅沒想到韓霜雅竟然還這裏跟她說這些,站起身,上官敏玲欣喜一笑,通過屏風,上官敏玲癡癡的看著睡著了一樣的少年,越來越俊美的模樣,冷清,孤傲的身姿,煜哥哥,如果一切還能重來,敏玲還會喜歡上你,可是,敏玲,做錯了太多。


    韓霜雅目送上官敏玲纖細的身影離去,上官敏玲,隻是來看看寧煜的嗎?還是,又想出什麽計策了?


    耳邊,淡淡的鳥叫聲,悅耳動聽,唿吸間滿是淡淡的香甜,寧煜勉強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淡紫色的帳幔,隨著微風慢慢搖動。


    他怎麽感覺,睡了好長時間?


    “世子”。入畫端著水盆走進來,一眼看到了寧煜,當即驚唿出聲,連忙放下盆,走到寧煜身邊伸手扶起寧煜,寧煜倒是不覺得身上的傷口疼,隻是一動微微有些癢,並不難受。


    “我睡了多長時間”。寧煜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入畫麻利的替寧煜掖了掖被子:“寧世子昏迷了一個多月呢”。


    “什麽?”寧煜一驚,這麽長時間了?


    入畫笑了笑:“世子放心吧,事情已經解決了,公主昨日就說過世子今天一定會醒,還真是準呢”。


    “雅兒呢?”


    “公主去做飯了,今天世子醒過來,公主親自下廚”。入畫笑意吟吟,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給寧煜,寧煜手上的傷已經被韓霜雅處理過了,斷了的手指也接好了,又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昏迷,韓霜雅在寧煜身上用的藥可是不要錢似得,毫不避諱的衝上官天翼要珍稀藥材,上官天翼到最後臉都黑了,他的珍藏都被韓霜雅用光了。


    韓霜雅每天都在寧煜床前,照料的很細心,傷勢要見風通風,特別是手上,所以韓霜雅每一天都根據寧煜的恢複情況增減紗布,寧煜接過茶杯,睡了這麽長時間,寧煜不渴是假的,手上傳來一點灼熱,寧煜並不在意,入畫遞給他的水是溫的,隻是他的手受了傷,再重新長出皮肉,感應自然比正常人特殊。


    入畫笑的很是開心,寧世子終於醒了,太好了,寧煜將茶杯遞給入畫:“多謝”。


    入畫將被子放迴去就走到盆邊洗布子,她已經習慣了寧煜的禮貌,太禮貌的行動。


    寧煜倚在床頭,這麽長時間,是雅兒自己一個人在承擔這一切嗎?自己還真是沒用,不過,不會有下一次了,這次的痛,換來了韓霜雅的憐惜和真心,寧煜覺得很值得。


    隨著一陣腳步聲,寧煜直起身,韓霜雅放下手裏的清粥,做到了床邊,寧煜剛想說話,韓霜雅就慢慢抱住了寧煜,溫軟馨香的香甜氣息縈繞在鼻息間,寧煜有些愧疚,伸手撫摸著韓霜雅的長發:“雅兒”。


    “寧煜”。韓霜雅抬起頭,眼眶不知不覺濕潤,她習慣了寧煜的陪伴,她以為自己是堅強的,可以冷血無情的殺人奪命,可現在才發現,如果沒有寧煜在身邊,自己支撐不了,寧煜,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等寧煜消失倒下,韓霜雅才發現自己有多麽孤獨,多麽傷感,原來,這個少年已經不知不覺的進了自己的心,根深蒂固,她卻一直沒有發現。


    原來,她做不到真正無心。


    “公主”。詩語急衝衝跑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兩位主子的曖昧姿勢,當即迴過頭:“哎呀奴婢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寧煜淡淡一笑,韓霜雅立刻寧煜的懷抱,她都在上官天翼麵前親了寧煜了,還怕什麽?


    “何事”。韓霜雅雲淡風輕,拿過碗,寧煜剛醒,不能太油膩,否則對腸胃不好,更何況寧煜還傷到內髒,差點就報銷了。


    詩語臉色通紅的迴過頭:“五公主,五公主落發出家了”。


    韓霜雅拿著碗的手一頓,出家,出家了?


    寧煜也有些吃驚,韓霜雅很快迴過神,這倒是她沒想到的,韓霜雅吹了吹冒著熱氣的粥:“下去吧”。


    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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