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霜雅輕輕撫著寧煜躺在軟榻上,寧煜躺下的時候眉頭一皺,韓霜雅心裏一緊,果然,寧煜肩上的傷口已經裂開,鮮血滲透出來,怪不得寧煜今日沒有穿白衣。


    韓霜雅皓腕一抬,關上了門,靜芸,星魂,入畫,萍兒幾個丫鬟都在宮外,韓霜雅剛剛進宮,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韓霜雅拿過紗布,慢慢解開了寧煜的衣服,上次給寧煜治傷,寧煜身上都是血,韓霜雅並沒有仔細看,今日直接看到寧煜的身體,韓霜雅微微臉紅,寧煜的皮膚很白,白瓷一樣的身體並沒有多餘的贅肉,清瘦的身體讓韓霜雅都忍不住心疼,身上很多道淺色紅印,韓霜雅能看得出,是刀傷,箭傷,每一樣都有,看來寧煜並不是想其他人說的那樣風光,風光背後又是多少辛酸呢。


    韓霜雅迅速揭開寧煜肩上的衣服,傷口滲出的血跡襯著縫住的痕跡,看得人心驚膽戰,韓霜雅迅速替寧煜上了藥,又小心的扶寧煜躺下,蓋上被子,韓霜雅看著寧煜的睡顏,腦中一時雜亂不堪,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美人在身邊,哦不,美男在身邊,韓霜雅臉頰發燙,腦海中竟然有了想親上去的感覺。


    看著薄被下高低起伏的玉色胸膛,韓霜雅臉色一紅,別過臉不去看。


    “雅兒“。寧煜的聲音很低,滾燙的手拉住了韓霜雅的手;”別走“。


    韓霜雅看著寧煜因為發燒,臉色發紅,仿佛塗了胭脂,美得讓人睜不開眼睛,韓霜雅心裏一跳,寧煜在發燒,現在是燒糊塗了。


    韓霜雅伸手拉住寧煜的手,放進薄被:“我不走,不走“。


    “雅兒“。


    “恩“。


    “雅兒“。


    “恩“。韓霜雅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答應,此刻的寧煜,像個孩子。


    “公主“。一個粉衣雙鬢的宮女推開門,眼中沉穩安靜,詩韻,是葉氏給她的宮女,葉氏的人,也就是寧煜的人,詩韻辦事利落幹淨,韓霜雅也就放心的把外麵的事交給詩韻打理。


    詩韻看到寧煜竟然躺在軟榻上,頓時嚇了一跳,連忙關上門:‘公主“。


    “去打盆水”。韓霜雅淡淡道。


    詩韻愣住,良久才迴過神,乖乖的出去打水了。


    一夜過去,韓霜雅寸步不離,照顧了寧煜一夜,夜色籠罩著安意殿,安詳寂靜。


    第二天,寧煜仿佛睡著了,韓霜雅不忍心叫寧煜起來,補了一小覺,帶著詩語去了葉氏的壽春宮,詩語是詩韻的妹妹,兩個人長的一模一樣,不過性子可是天差地別,詩語性格活潑天真,詩韻卻心思縝密,姐妹二人截然不同。


    葉氏的壽春宮簡單的擺設讓韓霜雅都忍不住驚訝了一番,雖然葉氏並不是真的太後,可也沒必要這麽簡陋吧。


    葉氏坐在軟榻上,身邊的嬤嬤在給葉氏捶腿,葉氏看到韓霜雅,揮了揮手,嬤嬤立刻停手,站在一邊。


    “太後娘娘”。韓霜雅彎腰行禮,這多虧了韓霜雅前世在宮裏生存過,對這些規矩自然而然就會了。


    葉氏抬起頭看了看韓霜雅:“意兒起來吧”。


    韓霜雅恭恭敬敬的起身,葉氏的眼光並不淩厲,可打量韓霜雅的眼神銳利無比,韓霜雅並不喜歡有人這麽打量自己,默不作聲的看向葉氏,葉氏心裏突然一跳,這個眼神,和主子一樣,主子不高興的時候也會有這個眼神,明明表現不出來去能讓人看到自己的不滿,韓霜雅,竟然和主子一樣,也難怪主子會喜歡她了。


    葉氏發自內心的笑了笑:“意兒,哀家明日要去佛堂,意兒就不要來迴走了,佛堂素淨,你們年輕人不願意進去”。


    韓霜雅微微一笑:“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菠蘿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葉氏坐直了身子,會心的笑了笑:“意兒也懂佛經?”


    韓霜雅搖搖頭:“太後娘娘莫要取消意兒了,不過是偶爾看了幾句而已”。


    葉氏笑了笑,揮揮手:“下去吧,這幾日不要來問安了”。


    “是”。韓霜雅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剛出壽春宮,一道胖胖的身影就橫衝直撞,直接跑到韓霜雅麵前:“韓霜雅”。


    韓霜雅看著滿頭大汗的梅雪:“郡主有事嗎?”


    梅雪直來直往,咧咧嘴:“你根本沒給南宮齊下毒,他來找我我就給了他解藥,讓他不舒服了幾天”。


    韓霜雅淡淡一笑:“郡主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南宮齊會找你麻煩,但不會傷害你”。梅雪看著韓霜雅:“明天你得去學院”。


    韓霜雅知道皇家子弟都是出彩的,所以皇家書院,是所有皇子公主學習的地方,凡是未出嫁的皇子公主都必須去學院學習,才能是皇家的人,相當於現代的上學。


    皇家學院並不在皇宮,距離皇宮很近,皇子公主們每天都要坐著馬車去學院,學習一上午,中午迴來用膳,就算結束了一天的課程。


    皇家學院對皇子公主的要求很嚴格,不管是不是公主皇子,犯了錯誤照樣責打,除了皇室的人,一些大臣的子女也會進學院學習,韓霜雅是公主,自然能去。


    “郡主去嗎?”韓霜雅輕啟朱唇,吐氣如蘭。


    梅雪一愣:“我,我要減肥,不去了”。


    韓霜雅笑笑:“恐怕,郡主是不愛學吧”。


    梅雪佯裝大怒,伸手就撓向韓霜雅;“你竟然敢嘲笑我”。


    韓霜雅咯咯一笑,伸手擋開梅雪的手:“梅雪這麽胖,以後還嫁的出去嗎?”


    梅雪大咧咧的一咧嘴:“我才不嫁人”。


    韓霜雅伸手拉過梅雪的手:“郡主,該減肥了”。


    梅雪明顯的反抗:“不要,不要我吃飯還不如殺了我”。


    韓霜雅頭一偏:“誰說要你不吃飯了”。


    梅雪大喜,撲上去抓住韓霜雅,韓霜雅差點被梅雪撲到在地:“你真的能讓我瘦下來?”


    “明日陪我去學院,我說到做到”。韓霜雅高深莫測的笑了。


    梅雪嘟嘴:“好吧”。


    韓霜雅前世的時候聽過皇家學院,不過自己“病體”纏身,沒有去過,反倒是韓霜寧,名聲大噪,今世嗎,去看看也好,漲漲見識。


    梅雪噘著嘴走了,韓霜雅帶著詩語在宮裏逛了逛,找到一個涼亭坐了下來,詩語站在一旁,韓霜雅靜靜的看著皇宮裏的人來人往,突然覺得一切好安靜,不過,那個銀發男人走過來的身影告訴韓霜雅,這裏,一點也不安靜。


    南宮齊紅衣似火,韓霜雅白衣似雪,二人倒是極其相似。


    “王爺”。韓霜雅站起身,南宮齊邪魅的眼角一挑:“公主還欠本王一首歌”。


    韓霜雅淡淡一笑:“王爺請坐”。


    南宮齊也不謙虛,乖乖的坐下,韓霜雅伸手替南宮齊倒了杯茶:“王爺身居高位,想聽什麽曲子?”


    南宮齊擺擺手,立刻就有一個宮女抱著琴走了過來:“隨便”。


    韓霜雅伸手彈了彈琴弦:“好琴“。


    南宮齊饒有興致的看著韓霜雅,他很想知道這個女子的歌喉,她的琴聲。


    “這麽熱鬧,不知道歡不歡迎我呢?”深色長衣的俊美男子慢慢走上涼亭,韓霜雅勾唇一笑:“歡迎太子殿下”。


    上官卓如沐春風,看了看南宮齊,不再言語。


    “錚“。琴音響起。


    “著一笠煙雨靜候天光破雲


    聆三清妙音也號如是我聞


    翻手反排命格覆手複立乾坤


    為道為僧又何必區分


    霜花劍上雕鏤一縷孤韌


    踏遍千山滌蕩妖魁魔魂


    少年一事能狂敢罵天地不仁


    才不管機緣還是禍根


    醉極彈歌一場夢與我孰為真


    不能忘情徒惹得心困


    仙路看近行遠霖林雨雪紛紛


    寂寥也不妨笑麵對人


    著一笠煙雨靜候天光破雲


    聆三清妙音也號如是我聞


    翻手反排命格覆手複立乾坤


    為道為僧又何必區分


    霜花劍上雕鏤一縷孤韌


    踏遍千山滌蕩妖魁魔魂


    少年一事能狂敢罵天地不仁


    才不管機緣還是禍根


    醉極彈歌一場夢與我孰為真


    不能忘情徒惹得心困


    仙路看近行遠霖林雨雪紛紛


    寂寥也不妨笑麵對人


    醉極彈歌一場夢與我孰為真


    不能忘情徒惹得心困


    仙路看近行遠霖林雨雪紛紛


    寂寥也不妨笑麵對人“。


    。。。。。。。。。。。。


    涼亭之下,白衣女子長發如墨,風吹過,卷起幾絲惆悵,發絲隨風舞動,帶著醉人的香氣,琴音陣陣,行走在路上的宮人都紛紛停下腳步,好美的聲音,天籟,這才是天籟啊。


    南宮齊目光變得漸漸柔和,他沒想到,韓霜雅竟然如此多才多藝,這麽美,這麽有心計,翻手反排命格覆手複立乾坤,少年一事能狂敢罵天地不仁,好,這就是他南宮齊,他敢罵天地不仁,他敢覆立乾坤,韓霜雅,好個韓霜雅。他南宮齊,服了。


    上官卓怔住,楞愣的看向韓霜雅,天地之間,真的有這麽獨特的女子嗎?她像一株百合,像一朵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像一株寒梅,錚錚傲骨,從不媚俗,這到底,是怎樣的緣分,韓霜雅,到底是怎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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