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門,祁金玲都還在想這件事,直到被五月的叫聲驚醒。


    小五月對秦薇薇敵意很大,汪汪汪叫個不停。


    秦薇薇難堪,坐也不敢坐,站著更尷尬。


    祁金玲幾次想開口都沒好意思,最後還是對孫子的關心蓋過了對兒媳情緒的照顧,她指指空著的單人沙發:“坐下吧,別搞得好像我們都欺負你一樣。”


    秦薇薇縮在沙發裏,絞著手指頭,時不時就看向門口。


    她在等著胡航迴來。


    時間仿佛過得很慢,但其實胡航速度已經足夠快,接到電話就已經在打車。


    從單位到家,不過二十分鍾而已。


    他進門時,滿腦門子汗。


    身上的薄毛衣都濕透了。


    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秦薇薇,見她好好的,胡航不著痕跡鬆口氣。


    秦薇薇眼淚沒控製住,嘩嘩往下流。


    祁金玲直接翻了個白眼。


    “爸,媽,”胡航不敢再和秦薇薇對視,低著頭走過去,“對不起,讓你們跟著操心了。”


    這反應,老兩口也不用問了,百分百出軌。


    祁金玲站起來,狠狠戳他額頭:“沒出息的東西,外麵的女人就這麽好?別跟我和你爸道歉,給你媳婦道歉去!”


    當婆婆的,還是做過婦女主任的人,祁金玲想做好麵子工程,是件非常簡單的事。


    從前隻是欺負老實人罷了。


    胡航神色複雜,朝著顧蓁直接跪下,雙手去握她,但沒握到。


    “老婆,對不起,我一時糊塗,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我心裏隻有你一個,她……她是個意外,孩子也是個意外。”


    在父母和秦薇薇麵前,他也算是能拉的下臉。


    但祁金玲和胡建勇,臉色不是一般的差。


    顧蓁挑眉看了他一眼,胡航目露祈求,希望她別說出事實。


    旁邊秦薇薇身子已經在打擺。


    即使早知道胡大哥和妻子伉儷情深,聽到這些話,她還是心如刀割。


    可胡大哥為什麽把所有錯往自己身上背,為什麽不說出真相?


    這一切不都是為了給妻子驚喜,早晚都會攤在台麵上,現在說出來不是正好?


    秦薇薇張了張嘴,艱難替自己辯解:“不是的,胡大哥,不是這樣的……”


    她哽咽到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胡航咬咬牙,站起來:“我……讓我和秦薇薇單獨聊幾句,馬上就好。”


    他拉著秦薇薇往北臥走,祁金玲看顧蓁沒反應,也就沒阻止。


    場麵平靜之中透露出幾分詭異。


    祁金玲怎麽想都覺得奇怪。


    屋裏,胡航把秦薇薇抱在懷中,又換了一種說辭:“讓你受委屈了,是我的錯,我沒本事護著你們娘倆。”


    秦薇薇壓抑著嗓音哭出來,淚水把胡航胸口浸透。


    “我早該察覺到她對我起疑,實在是,情之一字,難以控製,女人最敏感,也許是看出我對你動了心,移了情,薇薇,我剛剛的話是為了安撫她,你別往心裏去好嗎?”


    秦薇薇抽泣:“胡大哥,你為什麽不說出真相?我們是清白的,我不是第三者!”


    “好薇薇,你當然不是第三者,是我愛上你罷了,”胡航低頭親她一下,“你先別急著解釋,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他低聲跟秦薇薇說自己打算。


    “如果告訴她,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試管,那她可能不會輕易鬆口離婚,但如果誤會咱們出軌,她會恨會怨,我執意留下孩子,她說不定會願意離婚。”


    秦薇薇猛地抬起頭:“你……胡大哥你想離婚?”


    是為了她嗎?


    胡航的確想離婚,但得等他治好自己的隱疾,不然離了婚有什麽用。


    眼下隻能暫時這樣安穩住兩個女人。


    秦薇薇有些激動,她喜歡胡航,又給他懷了孩子,要是能在一起那是最好的結果。


    胡航推開她:“出去別說話,都聽我的,乖。”


    秦薇薇擦擦淚,已經不見了剛剛的惶恐不安,隻剩下隱隱期待。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胡航繼續跪到顧蓁身前:“老婆……”


    顧蓁也能猜到這倆人在屋裏幹什麽,瞧這模樣,想必是想認下出軌,畢竟男人犯這個錯,可比不舉名聲好多了。


    她露出傷心的模樣:“胡航,咱們相愛這麽多年,你背著我在外麵找女人,現在還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嗎?”


    “隻要你肯接受這個孩子,我保證和秦薇薇斷絕來往,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可以嗎?”


    “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


    夫妻兩個打啞謎,祁金玲沒聽懂,但她知道,兒子兒媳不用離婚,還能得個孫子。


    她和丈夫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顧蓁笑了笑:“我不願意生,有別的女人願意分憂,我是不是該高興啊?既然這樣,那秦薇薇就住在這,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然我不放心。”


    秦薇薇驚愕地看著她,什麽叫不願意生,明明是不能生。


    可惡的女人,利用胡大哥的愛和愧疚,讓他在父母麵前承擔了那麽多壓力。


    她住在這,會不會有危險?


    “好,就住在這,你親自看著,生下孩子就走好不好?”胡航已經答應下來。


    秦薇薇雖然覺得哪裏不對,但是也沒想出頭緒,稀裏糊塗被安排到臥室住下。


    外麵隻剩下他們四個人,像是要談家務事。


    顧蓁很委屈:“爸,媽,你們說實話,我嫁進來勤勤懇懇,當牛做馬,也答應了生孩子,胡航這樣做,是不是對不起我?”


    胡航看眼南臥的門,關著,他稍稍放心,“是我的錯,我會補償你,可以嗎?”


    “這套房子是婚前買的,你過戶給我,並簽署贈予協議,還有車子,賣了給我換輛新車。”


    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胡建勇氣極:“夫妻兩個過日子,有必要算的這麽清楚?航航已經答應送那個女人走,你還不滿足?要不是你一直不肯給航航生孩子,他至於出去找?”


    顧蓁不說話,隻冷冷看著胡航。


    胡航沒辦法,頂著親爹的怒火替顧蓁辯解:“不怪她,是我不願意生,顧蓁剛結婚就想要孩子的,是我怕你們催生,才騙你們丁克,這次……這次出軌……也沒想到會懷孕,對不起爸媽,讓你們跟著操心。”


    祁金玲恨鐵不成鋼,“你啊你,把好好的家搞成什麽樣!”


    她換上慈愛的麵孔,拉著顧蓁勸說:“都是兩口子,分什麽你我,房子在誰名下還不是一樣?還有這個車,我還想問呢,不是給了你們五十萬嗎?怎麽一直沒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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