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玫現在也才上高中,還是不知愁滋味的少女,顧蓁也不會上前打擾,也找不到理由打擾。


    她不再去想劇情,專心應對當前的困境。


    兩人來得早,警察局剛上班,他們隻能先在辦事大廳等著。


    牆上宣傳欄裏,有工作人員照片。


    顧蓁盯著其中一個,幾乎可以確定這人就是袁玫的父親。


    袁誌業今年四十一,看眼睛和袁玫很像,其他地方倒沒什麽相似的。


    她觀察時間有點長,俞宴也忍不住看過來。


    “刑偵大隊長,姐你認識?”


    傻孩子,這應該是老丈人,原書提及袁枚父親不到五十歲就去世了,恐怕是因公殉職。


    也不知道改了劇情,男女主今後的人生軌跡,還能不能重疊?


    顧蓁搖頭否認,傳達室的人也正好出來,讓他們過來登記。


    “還是學生吧?有事可以去派出所,到咱們這負責的案子可就大了。”


    顧蓁有了新主意,沒填那單子,直接問道:“我們是來找袁隊長的,可以幫我們打個電話嗎?”


    對方狐疑地看了他們幾眼,最終還是撥通了樓上辦公室電話。


    袁誌業很快下來,四十歲的男人正當年,渾身都帶著一股威嚴,給人一種爆棚的安全感。


    身為z國人,對穿製服的男人天生就有信任感。


    更何況他還是女主的父親。


    顧蓁朝他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袁隊長,我們有一個發現,思來想去還是要匯報給警方知道!”


    袁誌業見兩個孩子都是一中的學生,跟他女兒玫玫一樣大,規規矩矩的,長相也幹淨出眾,先生出幾分好感,“來我辦公室說吧。”


    他一開始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還以為是兩個高中生發現了什麽惡性案件,但他聽著聽著,表情就開始凝重。


    這和他們最近幾年一直追蹤的人口失蹤案,好像有些關聯。


    “u盤給我,我仔細聽聽。”


    袁誌業將u盤插進電腦,戴著耳機聽了半個多小時,眉頭越皺越死。


    以他的職業敏感度,這裏麵絕對有事!


    “兩位同學,這個人是你們表叔?對他,你們有多少了解,都說出來,一個不要錯漏。”


    顧蓁在想,怎麽自然而然地將原主記憶中的事告訴袁誌業,畢竟這聽起來,要不是親身經曆過,外人很難猜到。


    她這模樣落在袁誌業眼中,就成了有所顧忌不敢說,袁誌業盡量放緩語氣:“別怕,有警察叔叔在,不會讓人欺負你們。”


    顧蓁乖乖坐在椅子上點頭:“我百分百信任咱們人民公仆,隻是怕說出來你們不信,我媽媽活著的時候,常提起表叔,他一直是我們家的傳奇人物......”


    周萬裏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憑著一股衝勁,在老家跟人跑物流,先是大車,後來不知道搭上誰,去沿海城市搞集裝箱托運。


    再後來就聽說去了t國,一年的時間生意越做越大,聽說光在t國就開了不下五個廠子。


    更別提物流公司,和全世界都有生意來往。


    周萬裏倒常迴國,可以說是衣錦還鄉,老家的親戚把他捧著,他也迴報大家,帶了不少年輕人去t國務工。


    不過這些人通常待不了太久就想迴國,周萬裏的工廠都是髒活累活,能掙錢可他們吃不下這個苦。


    也有留下的,聽說不正幹,不聽周萬裏的話,幹些不三不四的活。


    從沒人懷疑過周萬裏的生意,他在當地有背景,隱藏得極好。


    “聽我媽說,表叔也讓我爸去t國打工,但我媽總覺得他錢來路不正,t國那地方也亂,死活沒同意,村裏有兩個姐姐,去了後好像在t國做表演,那裏不比國內,人家是合法行為,表叔說是她們自願的,但也一直沒見這兩個姐姐給家裏打過電話,就和失蹤了一樣。”


    顧蓁的意思很明白,袁誌業能聽懂,消息都是周萬裏傳迴國內,實際上這些人是被逼的還是自願的,根本無從知曉。


    老家人興許覺得丟人現眼,興許收了好處,反正也沒人提。


    “我一直知道t國這幾年亂,所以表叔提出要成為監護人,帶我們去那裏生活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抵觸。”


    顧蓁接著往下編,“不是我多疑,而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們和表叔實在沒什麽聯係也沒什麽感情,他的出現讓我們倆很警惕,聯想到最近好多騙人去詐騙國的事,就偷偷在房間裏錄音......”


    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讓袁誌業失笑。


    兩個孩子能有這樣的警惕心,很難得,不過也實在讓人可憐,小小年紀,虎狼環伺,還不是都欺負他們沒依沒靠?


    “你們放心,這件事我會反映給上級領導,如果他真的有問題,一定嚴懲不貸!”


    實際上最近他們也在抓這件事,隻是進展很慢,t國那邊已經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甚至各國的政界領導,都參與在裏麵。


    他們不想抓小魚小蝦,隻想一鍋端了這個賊窩。


    t國當地政府也被打壓厲害,不得已尋求z國幫助,按照計劃,他們本來就打算要去一趟t國調查此事。


    現在顧蓁提供的這條線索還是很有用的,周萬裏如果真和這些組織有關係,那一定是重要人物。


    計劃有變,必須得重新部署。


    袁誌業收好u盤,拍拍兩人,讚賞道:“你們很棒,將來一定是國家的希望,好好學習,其他的不用你們管,政府會保護好人民群眾的。”


    顧蓁和俞宴重重點頭,臨走前,顧蓁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提醒他們幾句。


    “袁隊長,我偷偷瞥到過,有個跟我表叔聯係的人,好像是幕後老板,表叔對他很恭敬,備注上寫的是“聶雲峰”。”


    其實她什麽都沒看到,周萬裏也不會傻到把幕後老板名字寫出來。


    這名字一說出口,果然袁誌業臉色瞬間變了。


    “這是很危險的行為!如果被發現了,後果很嚴重!以後不許這麽冒進!”


    最重要的是這個名字代表了什麽!袁誌業腦子裏嗡嗡作響,如果那背後的人物姓聶,一切都說得通了。


    組織裏混進了蠹蟲,難怪他們調查起來這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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