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還有用......”顧九淵艱難地擠出這幾句話,“主子別不要我。”


    此刻的暗衛頭子就像一隻急需撫摸的大狗狗。


    顧蓁真的去摸了摸他的頭發:“沒不要你,隻是不想你忍受劇毒的折磨。”


    就算及時服了解藥,每個月也會有發作的時候,隻不過沒有那麽難熬就是了。


    這也是為了讓龍影衛們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因為沒有任務就消磨了鬥誌。


    顧蓁見過顧九淵毒發,那模樣就像被丟進了密密麻麻的蟲坑,癢,卻不知道哪裏癢,抓不著撓不到。


    “早該給你了,是我不好,一直拖到現在。”


    “這解藥你拿去給龍影衛其他暗衛,願意一起的,就帶著他們去找我哥哥,他會給你們安排一個前程,安頓好了,就光明正大出現在我身邊,守著我和孩子們的安危,好不好?”


    顧九淵不知道說什麽好,從記事起他們就被灌輸誓死效忠主子的思想。


    就連吃飯時都在被人洗腦。


    與其說是精神上臣服了主人,不如說是疼怕了,癢怕了,可又偏偏不懼怕死亡,真是一種折磨人的馴養方式。


    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讓他們從這樣的生活中解脫下來,堂堂正正走在陽光下。


    顧九淵和顧蓁對視許久,才鄭重道:“臣代他們謝過主子恩典,隻是如今大局未定,還請主子容許臣在您身邊多待一段時間。”


    顧蓁沒有拒絕,有他在,安全最起碼有保障。


    .


    皇家同時添了三個孩子,可謂是大喜。


    戰凜驍就算是裝樣子,也得表現出對長子的喜愛,他親自給大皇子取了名字。


    戰鈺麒。


    小名是顧蓁取的,叫酒兒。


    大公主則是取名戰初寧,賜封華陽公主。


    沈方姝所出二公主取名戰初婷,尚未有封號。


    幾個孩子滿月酒一過,與顧家站在同一派係的大臣,紛紛上表,為顧蓁請封。


    當初天子一言,誰生了兒子就立誰為後。


    如今該到了兌現諾言的時候。


    顧昀如今戰功赫赫,北地已平,南方卻還因早年先帝留下的爛攤子太多,常年有人作亂。


    在他未歸京之前,戰凜驍幾次下手都沒成功,顧昀身邊不知道留了些什麽人,防範心太強。


    而今,又手握兵權,遲遲收不迴來。


    戰凜驍用各種借口推了幾次立後的申請,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


    若是沈方姝當日所生也是皇子,還尚能有個借口。


    可現在......


    戰凜驍將毛筆擱下,還是去了長樂宮。


    出了月子當了娘親的貴妃,比以往少了幾分少女的嬌俏,多了幾分成熟嫵媚。


    戰凜驍站在窗邊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才收拾好心情走進去。


    他對一雙兒女沒傾注多少注意力,讓奶娘將人抱下去。


    “孩子可曾淘你?”戰凜驍坐在顧蓁旁邊,語氣聽不出什麽感情。


    顧蓁含笑搖頭:“才多大的孩子,有奶娘看著,並不淘氣,皇上今晚怎麽來臣妾宮裏了?”


    說著,她起身背對著戰凜驍倒了杯茶,又吩咐碧如將香點上。


    戰凜驍從她手裏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朕也許久不曾在你這裏過夜,怎麽,貴妃不歡迎朕?”


    顧蓁嗔他一眼,“皇上還知道您許久不來了,臣妾以為皇上從此就將臣妾忘了呢!”


    戰凜驍笑意不達眼底:“貴妃自打有了孩子,變了不少,朕都要不認識你了。”


    “皇上說笑,臣妾向來都是這個性子,從前那是被皇上寵的,如今皇上有了新人,臣妾自然要夾起尾巴做人呢!”


    最近戰凜驍都是宿在沈方姝那,靜嬪生了個和皇上有幾分像的公主,因此得寵,是全後宮都知道的事。


    戰凜驍也不在意她的陰陽怪氣,拉著人坐下:“貴妃如今賢惠溫婉又識大體,還為朕生了一雙好兒女,外麵可都說麒兒與寧兒,是大胤的福氣與未來。”


    “貴妃,告訴朕,你想當皇後嗎?”這句話聲音極低,沙沙啞啞的,意味不明。


    顧蓁勾勒著他腰帶上的龍紋,語氣非常誠懇:“皇上想聽真話,臣妾那就直言,這天底下的女子,沒有不想當皇後的,若想聽假話,臣妾就說,隻要皇上肯寵著,臣妾做您身邊見不得光的婢女,也成......”


    戰凜驍心中一緊,猛地伸手攬住她,這話是無心還是有意,他看不出來。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很久都沒有猜對顧蓁的心思。


    顧蓁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戰凜驍嗅著這香味,感受懷裏的嬌軀,突然有些蠢蠢欲動。


    許久沒有過,那滋味他死都不會忘記。


    “那就讓朕看看是什麽妖精冒充朕身邊的婢女......”


    他低頭吻下來,隻堪堪一觸碰,就倒在了顧蓁肩頭。


    顧蓁隨手一鬆開,戰凜驍便趴在了床上。


    碧如低垂著眉眼退了出去,外間的宮人也被她打發走。


    劉泉福侯在外麵,想進去看看卻被碧如給帶著往外走:“劉公公,又要勞煩您陪奴婢在外麵等著了,皇上許久未來,今晚指不定到幾時呢!”


    此時劉泉福已經知道皇上心中真正寵愛的是誰,但他雖然是個閹人,可不妨礙他懂男人的心。


    貴妃這麽美麗,皇上又不是聖人,留下過夜再正常不過,他便安心站在那等著。


    沒多久,屋裏就響起貴妃一聲驚叫,再聽去,劉泉福就不敢聽了,眼觀鼻鼻觀心站好。


    碧如怕他懷疑,有一搭沒一搭跟他說著話,小馬屁奉承得很到位。


    而此時顧蓁正被顧九淵壓在床上親吻,他們旁邊就是陷入夢境不可自拔的戰凜驍。


    顧蓁掐了他腰一把,用水汪汪的眸子瞪人:“本宮才不在這!”


    顧九淵也是醋意衝昏了頭腦,他壓著顧蓁嘴角輕輕“嗯”了下,“臣知道,臣也不想在這。”


    狗皇帝聲音實在太大,倒人胃口。


    折騰到大半夜,顧蓁才讓人叫了水,碧如親自進來服侍,屋裏隻剩下被脫光了衣服沉睡的皇上。


    不知道做了什麽夢,臉漲得發紫。


    碧如不敢再看,伺候主子梳洗完,又和劉泉福侯在外麵。


    屋裏繼續不斷傳出各種聲音,他們這一等,就到了第二日上朝的時候。


    劉泉福這次得了教訓,不管怎麽樣都要叫醒皇上。


    出乎意料的,皇上醒的很快。


    除了看著眼下發虛,腳步也有些浮,別的倒沒什麽。


    臉色雖然差,可瞧著好像很饜足。


    劉泉福突然就想起幼時沒進宮那會兒,去青樓妓坊給姑娘們倒夜盆,那些放縱的爺們兒,也是這個德行。


    原來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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