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我是你親媽,怎麽會害你呢?”司秀英自認為語重心長一般說道,“咱們柳家,不是賣女兒的人家,給你介紹的都是門當戶對的公子,配你足夠了。”


    上了大學,可以談戀愛了,司秀英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


    “你看看,白家是電子產業發家的,底蘊雖然不如明家,可也不錯了,你不能跟你姐姐比的。”


    顧蓁翻了翻手裏的照片,柳家的確不是賣女兒,介紹的也是青年才俊。


    可她幹嘛要跟不認識的人相親!


    “不去,我才大一,這麽早談戀愛幹嘛!”顧蓁腦海裏閃過一個人的臉,就算談,也要和他談。


    司秀英皺了皺眉,要是顧蓁和柳芸姝一般聽話懂事,她得多省心。


    “不去也得去,家裏夠慣著你了,婚姻大事這上麵,可由不得你。”


    顧蓁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什麽叫慣著,那是不敢管。


    稍有一點不滿,語氣但凡差一絲,顧蓁都得掀桌子。


    她是看出來了,柳家這群人死要麵子,你越鬧他們越不敢惹你。


    顧蓁把照片一扔,上輩子也不見她給閨女介紹個好對象,現在充什麽賢妻良母。


    司秀英看著顧蓁不屑一顧的背影,氣得直瞪眼,體會到一些兒女都是債的痛苦。


    上輩子她肯定欠這個死丫頭的!


    這事過去幾天,司秀英屢次提起,二人總是不歡而散,顧蓁嫌煩,幹脆躲了出去。


    顧家住平房習慣了,換了個大院子,給顧蓁留了間屋子。


    離著謝瑾川家不算遠,倒是能時常見麵。


    謝瑾川找了幾個家教的兼職,一小時200-300不等。


    他每天迴來時,幾乎都是九點左右。


    顧蓁無聊,會去胡同口的燒烤攤上等他,兩人吃點串,喝一瓶啤酒。


    看著謝瑾川身上發白的舊t恤,還有眉眼間止不住的疲憊,顧蓁還挺心疼的。


    這人也太省了,除了給外婆和她買東西不手軟,對自己,用心狠形容都不為過。


    衣服鞋子破了都能再補補,也從來不把錢花在沒用的地方。


    “今晚上怎麽一直看我?”謝瑾川把串放在她麵前的盤子裏,“還想吃什麽?我剛拿了工資,馬上開學了,就不做家教了,蓁蓁,明天我請你去吃大餐吧?”


    顧蓁咬一口羊肉串,臉上沾了些佐料,謝瑾川自然而然地伸手過去給她擦掉。


    “舍得花錢吃大餐呀!這麽大方。”


    謝瑾川常被她開玩笑,都習慣了:“對你我怎麽敢小氣,我的債主大人。”


    顧蓁心裏一甜,語氣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撒嬌:“我不想吃大餐,我想吃你親手做的。”


    謝瑾川很寵,對顧蓁是有求必應,他捏了捏口袋裏的盒子,下定了決心。


    “你新房子是不是裝完了......要不去你那裏做給你吃?”


    顧蓁沒多想,正好打算這幾天搬進去,“好呀,你來給我搬家,然後做飯給我吃。”


    “好。”謝瑾川語氣溫柔極了,在燈光下整個人也異樣溫和,他不怎麽餓,看著顧蓁吃飯,對他來說,就是疲憊一天後最大的安慰。


    ......


    新房雖然是兩居室,但房間麵積不小,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客廳也寬敞,被顧蓁裝成了複古美式風格。


    謝瑾川暗暗記在心裏,以後他們的新房也要裝得這麽好看。


    “吃西餐吧,我去買東西。”


    顧蓁累了一天,剛剛洗了個澡,癱在沙發上不想動,聞言就懶懶地點了點頭。


    美式配西餐,正好。


    謝瑾川大包小包迴來時,顧蓁已經歪在那睡著了,安安靜靜的,乖巧模樣讓人心裏直發軟。


    他輕輕放好東西,把顧蓁抱迴臥室,不敢做別的,激動半天在人家手背上親了一口。


    顧蓁毫無所察,睡了個美覺,醒來時發現屋裏都黑了。


    她揉著眼睛,嗓子還帶著睡醒後的沙啞,軟軟的,“謝瑾川,你人呢。”


    謝瑾川剛擺好餐桌,聽到動靜就走過去,蹲在她床邊,聲音溫柔低沉:“在這呢,睡夠了嗎?”


    顧蓁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透過門看到外麵的燭光。


    居然還會做燭光晚餐,也不算是大直男嘛!


    顧蓁讚許地看了他一眼,謝瑾川沒忍住,揉了一把對方的頭發,還想把人抱進懷裏,可他不敢。


    “走吧,去吃飯。”謝瑾川把鞋給她穿好,殷勤又周到。


    也許是太曖昧了,兩人吃飯時,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齊齊別開視線,從臉紅到耳朵根。


    柔柔的燭光,映照在顧蓁的肌膚上,讓她整個人像一顆潔白的珍珠,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謝瑾川根本沒吃幾口,緊張到手抖,幾次都用刀子切到盤子上。


    顧蓁意識到今晚上肯定要麵臨一場告白,不免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


    可直到東西都收拾完,謝瑾川坐在沙發上陪她看電影的時候,顧蓁也沒等到意想之中的話。


    電影是講初戀的,情緒很到位,謝瑾川甚至點評了裏麵人的演技,瞧著還挺放鬆的。


    顧蓁無語了,“啪”一下按滅了電視。


    “你迴去吧,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謝瑾川沒反應過來,還想問問怎麽了,就看到顧蓁小臉繃著,嘴角往下垂,滿臉不開心。


    他不傻,腦子裏有什麽一閃而過。


    謝瑾川驀地笑開,眼底閃爍著光芒,真如暖陽般灼人。


    原來急的不是他一個。


    本來是打算等臨走的時候再說,那樣也不怕雙方尷尬,也可以留一個夜晚思考的時間,但現在看來,再不說,有人就要生氣了。


    謝瑾川不動聲色地坐過去,顧蓁臉一撇,挪了挪,坐進沙發角落。


    “生氣了?”謝瑾川低低問道。


    顧蓁被他的氣息包圍,少年身上特有的幹淨味道,像他的感情一樣,直白而純粹。


    等了一晚,還沒有等到表白,難免委屈,顧蓁垂下眼,小聲反駁:“才沒有,你快走吧,真煩人!”


    謝瑾川心怦怦跳,近距離看顧蓁,發現她的睫毛好長,撲閃撲閃的,掃得人心癢難耐。


    掏出褲兜裏的小盒子遞過去:“我自己做的,希望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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