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軼又找不見顧蓁了。


    這是成婚來第三十六次,顧蓁甩下他先跑。


    趙軼都沒脾氣了,誰讓他不會輕功呢!


    隻好順著妻子留下的暗號,一路追過去,追到江南附近,可算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顧蓁提著一把劍,腳底邊躺了七八個男人,都捂著心口呻吟。


    “女俠饒命!再也不敢了!”


    趙軼無奈看著。


    顧蓁如今內功雖然不比從前深厚,可靠著苦練,也算新生代武林裏的個中高手。


    再加上她自創的劍法,靈活巧妙,又威力十足,在這江湖上,也有了小小名氣。


    人們喊她“銀月仙子”。


    因為自創的銀月劍法,武動時劃出的劍影,宛若一輪銀月。


    顧蓁喜好行俠仗義,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路見不平,拔劍相助。


    這一路走來,趙軼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倒在她劍下,也記不得顧蓁挑戰過多少人比武。


    可能有什麽辦法,他又管不住。


    趙軼默默牽著馬上前,“夫人,今日又是什麽事惹您不高興了?”


    顧蓁舞了個漂亮的劍花,把劍往劍鞘裏一插,指著地上的幾個男人道:“無知宵小,敢搶本姑娘的錢袋!”


    幾個男人立馬跪地求饒:“女俠高抬貴手,小的們再也不敢了!再說,小的也不是搶您錢袋啊!是偷!”


    趙軼:“......”


    顧蓁嗬嗬一笑,她剛剛逛街正開心,上來幾個男的左撞右撞,然後腰間錢袋就不知所蹤。


    還好她機靈,幾下就把這幾個男的給踹飛出去。


    一路追過來,找沒人的僻靜地,好好教訓了他們一通。


    打完了直接送官!


    趙軼掏出手絹給顧蓁擦了擦汗:“累了吧?手疼不疼?腳疼不疼?”


    顧蓁玩這一路,還真累了。


    武俠小說裏都是騙人的,今天主人公出現在這,明天就能出現在那,好像會飛一樣。


    但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趕路!


    風吹日曬雨淋,還得時時刻刻練武,生怕懈怠。


    顧蓁又開始懷念在王府的快樂生活了。


    她處理了這幾個渣滓,就和趙軼迴了客棧。


    顧蓁趴在趙軼腿上,“夫君,咱們迴家吧。”


    成婚五年,除了第一年跟著趙軼迴京城參加了先帝葬禮,其餘時候都是漂泊在外。


    也是時候迴去看看。


    趙軼沒意見,顧蓁在哪,他在哪。


    第二天一早,兩人睡個自然醒,起來收拾行李又買了許多江南的小玩意兒帶迴去。


    何玄林和陳姵的小兒子今年六歲,敦厚可愛,雖說不是男主喻寒冰那種天縱奇才,但資質也絕對在普通人之上。


    甚至比顧蓁和段郢他們更適合練武。


    何玄林花了很多心思栽培這個小兒子。


    不過顧蓁覺得小師弟還小,偷偷給他買個玩具安慰一下。


    誰讓師弟小小年紀,就承擔了師兄師姐們的重擔呢?


    揣著這種心思,顧蓁大買特買,最後雇了三輛馬車,他們才往欞星派趕。


    走走停停,又是幾個月下去。


    到山上時,春暖花開,萬物複蘇,景色甚美。


    顧蓁和趙軼在山腳下,遇到了師妹何皎皎。


    五年過去,她倒是變化挺大,嫁了人也生了子,和丈夫琴瑟和鳴。


    陳姵為女兒選的夫婿不是習武之人,性情穩定柔和,也不知從前舊事,長相清雋,家裏也沒多少複雜的人和事。


    何皎皎這幾年過得不錯,珠圓玉潤,散發著淡淡的母性光輝。


    見到顧蓁,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客氣叫了聲師姐。


    顧蓁微微點頭,主動拿了個小木頭玩具遞給何皎皎的一雙兒女。


    孩子們都是無憂無慮的,拿著在山間奔跑。


    何皎皎突然就想起幼時,她也和師兄師姐一起,你追我趕,活的多麽快樂。


    誠然,現在也是舒心愉悅的,可何皎皎總覺得缺了什麽。


    她搖搖頭,一縷風吹過來,那絲悵然也隨著丈夫關心的笑而散去。


    何皎皎牽了丈夫的手,跟著顧蓁和趙軼進門。


    顧蓁正和陳姵親切地談起這些年見聞。


    屋裏人一多,她們也顧不上寒暄,招唿著大家都坐。


    小師弟何贇穩穩端過來兩杯茶,聲音還帶著幾分奶娃娃的味道:“師姐,王爺,您喝茶!”


    顧蓁被這光頭小子萌壞了,摸了一把他的禿腦門,“小師弟怎麽剃了光頭,鋥光瓦亮的。”


    何贇眨眨眼:“師姐,窩要練鐵頭功!”


    顧蓁笑彎了腰,陳姵在一旁解釋,說是前幾天何贇跟人家少林玄武方丈的小弟子切磋,輸了,迴來嚷嚷著要練鐵頭功。


    方丈收了他做俗家弟子,隨意傳授幾招,這孩子自己非把頭發剃了,攔也攔不住。


    顧蓁覺得他可愛,摟過來親了幾下光頭。


    何贇羞紅了臉跑出去,捂著禿腦袋不肯再進來。


    她就是逗著小孩兒玩玩,沒多想,可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中,自然是各樣心思。


    何玄林是個粗人,沒多想,就覺得大徒弟真是活泛了不少,看來跟著趙王爺過得不錯,那日後就不必多操心了。


    而陳姵想的多些,顧蓁跟女兒沒什麽兩樣,她當師娘的,難免擔心以後。


    瞧瞧這喜歡孩子的模樣,心裏指不定多想生一個呢。


    跟她一樣心思的不在少數,何皎皎夫妻倆也是這樣想的。


    趙軼更是。


    他悶悶不樂,又不願意掃興,強撐著笑意用完了晚膳,跟何玄林以及何皎皎的丈夫,多喝了幾杯。


    迴去時就有些醉醺醺。


    趙軼很少喝酒,酒量不太行,到了屋裏摟著顧蓁的腰不撒開,半晌後竟然偷偷紅了眼睛。


    顧蓁察覺到不對,放下手裏的武功心法,摸了一把趙軼頭發:“怎麽了這是?又多愁善感上了?”


    趙軼聲音悶悶的:“我不能生,你是不是嫌棄我?”


    顧蓁翻了個白眼,出門在外五年,但凡是顧蓁逗小孩兒,趙軼都得問上這麽一句。


    純粹閑的。


    她幹脆側過頭去,狠狠咬了他一口,趙軼吃痛,委屈巴巴用眼神質問她。


    像隻怕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


    顧蓁湊過去親一下以示安慰。


    趙軼氣哼哼將人按倒。


    既然不能用孩子留住這個女人,那他隻能努努力,爭取讓顧蓁離不開他的身體!


    最後,趙軼被顧蓁十指相扣著壓在被子上時,聽到了這位女采花賊難得的甜言蜜語。


    甜得他心裏發慌。


    “這輩子,有你就夠了呀,我的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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