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我叫洛伊,是一名珠寶設計師。


    阿蓁離開的第五年,還是很想她。


    我是個沒什麽藝術功底的人,別人靠天賦,我就靠努力,可還是比不上小時候阿蓁隨口一說的創意。


    我把這些創意做成首飾,慢慢的,我好像開竅了。


    也成了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


    可總是空落落的,人生好像缺了一大塊,用什麽也填補不上。


    三十五歲的時候,我終於迴了國。


    父母比以前更蒼老,我不孝,這些年都沒走出來,讓他們跟著操心。


    鍾行衍也在等我,不肯結婚。


    鍾家的樂樂都找女朋友了,鍾行衍和他小叔,可真是成了老大難。


    這次迴來我是想找到人生缺失的東西,如果找不到,就這樣過下去,如果找到,我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我先迴了趟孤兒院。


    王媽媽操勞成疾,已於上個月去世,我沒能及時趕迴來,如今在她的墳前,訴說著自己的愧疚。


    孤兒院被拆了,孩子們去了更大更好的地方,駱家一直在致力於慈善,希望給這群孤兒提供更多的支持。


    王媽媽墳墓前很幹淨,我靜靜坐了一會兒,這些年不怎麽愛說話,如今愈發張不開嘴。


    我想起小時候剛來的時候,王媽媽親自給我喂飯,阿蓁在一邊做鬼臉笑話我吃飯秀氣。


    誰像她似的,拿著米糕像個沒吃過飯的餓死鬼!


    我和阿蓁青春期的時候才是吃得多,但我容易胖,阿蓁身材很魔鬼,在學校,經常被人開玩笑。


    騷擾我的壞小子們看向阿蓁的眼神更惡心。


    那次她為了我打架,真是把我嚇壞了。


    好在是有驚無險,後來我再遇到這種壞男人,我不太敢告訴阿蓁。


    吃點虧沒什麽,不想讓阿蓁陪我一起受委屈。


    坐在墳前,那些迴憶走馬燈一樣在我腦海裏晃啊晃,我到現在還有點像做夢。


    好多情節就像是在演電影。


    我看向遠方,王媽媽就埋在山上,從這裏往下看,還能看到孤兒院舊址。


    那個雜貨間早就沒了,當年著火後就被夷為平地。


    我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也愧疚。


    其實我當時的位置,晚一點被救也就是稍微受點傷,可阿蓁已經被砸到了腿,沒有力氣躲避火焰。


    鍾行衍愛我擔心我,我知道,如果被困的是阿蓁和另一個人,我想我也會毫不猶豫去找阿蓁。


    這是人之本性,我不怪鍾行衍,我隻怪我自己。


    阿蓁在醫院時,誰都見,就是不肯見我,我知道她特別恨我。


    有次我躲在病房門口,聽到阿蓁在和鍾樂樂說話。


    這對忘年交關係很好,鍾樂樂一點都不怕被燒成這樣的阿蓁。


    他說:“顧老師,你為什麽哭,小叔叔說是他做錯了事讓你變成這樣,是真的嗎?”


    我的阿蓁很善良,她說不是,不怪鍾行衍。


    她隻怪沒有自己的騎士,沒人解救她。


    鍾樂樂說他以後就是阿蓁的騎士。


    我哭了,捂著嘴不敢讓屋裏人聽到,不過屋裏人也在哭。


    原來阿蓁喜歡的是鍾行衍,我早該知道的,若是早發現,我絕對不和鍾行衍過多接觸。


    男人比不上我的阿蓁重要。


    我擁有的一切,隻要阿蓁喜歡,我都可以送給她。


    可我也知道,阿蓁不稀罕。


    她的自尊心很強,我連問都不敢問一下。


    其實阿蓁約我去碼頭的時候,我知道,知道駱慈星在背後指使,但我還是去了。


    我不去的話,阿蓁該怎麽想?


    隻是我沒想到駱慈星手裏居然有木倉,把我們推海裏就算了,還不死心在碼頭上等著。


    我的阿蓁啊,想拖著我沉入水底都不肯用盡全力,她在發抖,在哭泣。


    那一瞬間,我覺得一死百了這四個字,真的有一定道理。


    如果死了,我和阿蓁就能做一輩子朋友。


    可惜最後,死的是阿蓁。


    怎麽就死了。


    為什麽死的不是我。


    我拍拍屁股爬起來,給王媽媽鞠了個躬。


    迴到a市,我還是迴了趟家,媽媽問我還走嗎?


    我沒迴答,我也不知道走沒走。


    媽媽頭發都白了,摸著我的臉:“孩子,你總說阿蓁不原諒你,你就不迴來,可媽媽覺得,她肯定原諒你了。”


    不原諒我,怎麽會為了我去死呢。


    是我不原諒我自己。


    是我害死她的。


    在家待了幾天,我漸漸坐不住,最後還是找到了媽媽。


    “媽,我想去看看阿蓁。”


    十五年,我沒敢去看過她,一直在國外。


    媽媽很高興,一個勁說好,拉著我買了很多東西,我知道這些年都是他們在替我贖罪。


    阿蓁的墳墓更幹淨。


    墓碑上她笑得很開心,這是高中的時候,我們在孤兒院拍的畢業照。


    這意味著我們成年了,要離開這裏奔赴美好人生。


    可我的阿蓁永遠留在了二十歲。


    爸爸媽媽都在外麵等我,我一個人在阿蓁墳前坐了多半天。


    “我是不是老了,你倒是年輕!”


    這是個地獄笑話,我自己都沒笑。


    “你說你傻不傻,為了我去死值得嗎?”


    沒人迴應我,我自顧自往下說:“你要是活著,就去國外做整容手術,現在技術可發達了,保證你和正常人一樣。”


    “你知道嗎?當年在水裏,我說的都是氣話,我知道你這個人受不起刺激,肯定會跟我一起上岸。”


    “但我沒想到岸上有人,要是早知道,咱們還不如在水裏多待會兒。”


    我現在說起這些,都不會哭了。


    “你在那邊過得好嗎?肯定早就喝了孟婆湯,頭也不迴去投胎了吧?”


    阿蓁肯定巴不得忘了我,忘了這一切。


    “我聽說,人一共要經曆三次死亡,一次肉體宣判,一次社會宣告,最後一次是被世人遺忘。”


    隻要我還記得你,阿蓁,你就不會死。


    “你說過,下輩子想做個富家大小姐,嫁個有錢人環遊世界,不知道你實現夢想了沒有?”


    “阿蓁,我好想你啊。”


    想你想到無法順利走完接下來的人生。


    a市入了秋,一陣秋風吹過來,我臉上突然粘了什麽東西,濕漉漉的。


    我用手去摸,是什麽混合著我的淚水粘在臉上。


    原來是一片紅色的玫瑰花瓣啊。


    我聽到風的歎息。


    “阿蓁,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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