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遠處的火光衝天,卻不影響林子裏仍舊是黑漆漆一片。


    顧蓁衝出密林,往記憶中東邊那條河流追過去,沿路有奔逃的百姓,或是爬到樹上,或是躲在山石間,應當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她沒看到顧繁幾人,心裏難免擔憂。


    匆忙趕到河邊,這裏出了密林,一片空曠,借著月光,能看到地麵上一片深色,顧蓁跳下馬仔細查看,發現果然是血跡。


    顧蓁翻身上馬沿著血跡往下遊追,片刻後聽到打鬥聲。


    太子殷綾捂著胳膊,顯然是已經受傷。


    人跑散了。


    刺殺的黑衣人也僅剩三人,都受了傷,可仍舊在不要命地去刺殺殷綾。


    顧蓁用力夾了下馬兒,手中還提著撿來的長刀,奔近時,她大喊道:“殷公子上馬!”


    殷綾白著一張臉,已然快堅持不下去,他沒多猶豫,利索地跳上馬落在顧蓁後麵。


    一支利箭從後麵襲來,插進殷綾後背,他悶哼一聲,伏在顧蓁後背暈了過去。


    顧蓁隻好丟了那把刀,一手扶著殷綾,一手駕馬狂奔。


    後麵還有腳步聲,但遠遠比不上馬兒速度,顧蓁帶著殷綾不知道跑了多久,夜色又黑,早就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覺前方就到了林中深處。


    顧蓁咬牙拖著殷綾,踉踉蹌蹌找到一個山洞。


    她把人安頓好,出去拍拍馬兒屁股,“去吧,跑得越遠越好。”


    這是鏢隊的馬,很是通人性,輕輕蹭了蹭她,揚蹄而去。


    顧蓁簡單掩蓋了一下痕跡,鑽進那山洞,用樹枝枯草和石頭稍加遮擋,忙完這一切,她才累癱了靠在石頭上。


    殷綾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顧蓁探了探鼻息,還活著,把完脈發現他除了外傷,內部髒器也有些受損,若是她再晚來一步,肯定要喪命蠻族人手中。


    不知道救了太子,今後在北地,是不是也算有了後台?


    顧蓁脫了殷綾外袍,用他的衣服草草包紮一下傷口,後背上的箭暫時沒辦法拔,想必沒中要害,不會有性命之憂。


    殷綾在疼痛中醒來,呻吟一聲,“藥......孤懷中有藥......”


    竟是疼的神誌不清,都忘了隱瞞身份。


    顧蓁摸摸鼻子,從他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個藥丸給他吞下。


    殷綾服了宮中秘藥,疼痛減輕不少,“多謝顧公子相救,來日定當厚謝。”


    說完,就眼睛一翻,沉睡過去。


    .


    翌日清晨,陽光照亮林間,那火幸好沒有蔓延至整個山林,隻是也燒禿了一大片。


    屍體的燒焦味令人作嘔。


    經過一整晚的混戰,除了追著太子去的三名黑衣人不知所蹤,其餘都死的死,逃的逃。


    暗影衛二十一人,如今也隻剩下了四人,且個個受傷,無法行動。


    寧淵身負重傷,昏迷不醒。


    昨夜要不是司勤機靈,和他互換了衣服引走大批追兵,又機智地跳入河中逃走,恐怕死傷會更多。


    寧淵躺在顧繁懷中,眉頭緊鎖,雙唇毫無血色。


    好好的走鏢,竟成了這副局麵。


    費大金心情沉重,召集僅剩的六名屬下,讓他們分頭行動,四人去找逃命的百姓,兩人進城去搬救兵。


    忙活了一上午,陸續才有人迴來。


    大家聚在河流邊,個個唉聲歎氣。


    好處是除了那個叫柏長青的貨商倒黴死了,其餘百姓都是損失了些錢財貨物,性命都無憂。


    安定下來,才有人敢出聲抱怨,“這事你們鏢隊得負責啊,我們是受牽連的,好端端的,這上哪說理去!”


    “沒錯!那些貨是我們全部身家,現在都給燒了,到時候東家問責,我可賠不起!”


    “現在該咋辦?怎麽去北地?人都死光了!”


    費大金衝大家一抱拳:“大家放心,你們全部的損失,我們威遠鏢局會負責到底,再有多半天的路程,就到了關元鎮,那裏也有我們鏢局的分行,咱們重振旗鼓,屆時一定保證護送大家平安抵達北地!”


    威遠鏢局信譽好,不會坑人,雖然丟了貨,但有銀子賠也行,眾人這才不說話,悶頭蹲在河邊等待。


    不多時,寧淵幽幽醒轉,他胸口劇痛,稍一開口就先吐出一口血。


    顧繁連忙用手帕替他擦拭,“寧公子,您怎麽樣?”


    她慌極了,不光是昨天寧淵屢次相護從而自己受傷,更是擔心妹妹顧蓁和司勤的下落。


    曾祖母和孩子們倒是一個不少,這讓顧繁多少鬆口氣。


    她眼裏泛淚,情急之下已經忘記隱藏聲線,嬌嬌柔柔的聲音一出,旁邊的費大金先看了過來。


    竟然是個女子,他闖蕩多年,看走眼了。


    費大金安撫道:“寧公子已經服了藥,不會有性命之憂,你不必擔心。”


    “公......公子呢?”寧淵艱難出聲,焦急地看向費大金。


    這已經是太子第二次出事,若丟了命,聖上必然震怒,寧淵和殷綾也是師兄弟,感情非比尋常,他心中著實擔憂。


    沒人知道殷綾下落,費大金別開視線,無法迴答。


    寧淵心裏涼了半截,掙紮著起身要去找他,被顧繁一把按住。


    “你自身難保,不想死就乖乖躺著!”顧繁急道,要不是他一躺下就止不住咳血,差點把自己嗆死,她才不會一直摟著他。


    寧淵頭暈目眩,靠在顧繁懷裏,也的確無力起身,他歇了好半晌才驚覺自己的臉靠在哪。


    可顧繁沒什麽反應,她心思不在這,焦急地左看右看,期盼著能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等了一會兒,下遊河岸上跑過來一個瘦高的男子,顧繁眼睛一亮,大喊道:“司勤!”


    司勤身上還穿著寧淵的衣服,凍得渾身哆嗦,鏢隊的人趕忙迎過去把他架過來。


    烤了會兒火,他才覺得手腳有些知覺。


    寧淵一見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麽,誠摯地道謝。


    這次若不是他們,真的兇多吉少。


    待找到太子,他們一定好好酬謝這幾人。


    可一直到了日落時分,關元鎮駐守的軍隊都到了,他們也遲遲未找到殷綾和顧蓁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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