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成真


    “你還叫人去劫獄!”韓漓月氣急,在秦公子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個嘴巴,那一巴掌打的很用力,抽掉那秦公子兩顆牙齒。秦公子捂著臉吐掉一口汙血,疼的半天也說不出話。


    傍晚時,牢獄裏的官差開始交接班,小頭目叫屬下都警醒著點,眼看天色黑了,別叫賊人鑽了空子,其他人響亮的應聲是。被關押的犯人中有一人麵帶焦慮,他眼睛時不時偷偷的瞄著外頭守著的官兵,最後咬咬牙,仿佛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跟附近的一人道:“大人,下官有話要說。”


    幾個官差交換了個眼神,想著那人是不是要招供了,趕忙叫人把落楓給請來,隨即又問那人:“你叫什麽名字?”


    “下官胡靖,是東宮禦馬官。”那人自報姓名,隻希望此時的坦白能夠為自己減免罪責。


    “你可是要交代如何犯案的?”官差隨意一問,胡靖重重點頭,他很惶恐,他隻是收了那公子的銀錢,給馬料裏添了些草,沒想過要謀害太子,再說了騎馬的是良娣,跟太子有什麽關係啊,他得好好說道說道。


    見胡靖點頭,那官差收起懶散的模樣,神情嚴肅起來,跟胡靖道:“你先等會,有什麽話等落頭兒來了,直接跟他說。”


    胡靖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麽,可臉上帶著一絲慌張。


    就在這時,牢獄的大門響了一聲,那牢頭還以為是落楓到了,趕忙過去開門。誰知大門一打開,一個捂得頂嚴實的黑衣人站在外麵,牢頭正要驚唿“有刺客”,黑衣人已經手起刀落,削掉了那牢頭的大半個腦袋。


    獄中之人見狀,皆驚駭異常,驚慌之間已經叫那刺客衝了進來。刺客掌中握著利刃,出手間快如閃電,叫人完全看不清手法,每每近身於人前,必定血流成河。官差心道不好,今日這劫獄之人雖然是獨身,武功身法卻是頭天晚上來的那些人所比不了的。他趕忙撤退,想逃出去喚人支援,沒等跑出門口便被看不清的利刃削掉了腦袋。


    被關押的犯人們瑟縮在牢房中,看著柵欄外的黑衣男人如同死神一般收割著手中的頭顱。那胡靖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沒過多久,黑衣人將官兵殺光,已是向著牢房走來。他一揚手,鐵索應聲而斷,斷口處光滑平整。


    “別、別、別殺我。”胡靖依舊哆嗦著,那人眼神冰冷,幾乎要把人凍住,他從他的眼中感受到濃濃的殺意。


    隻片刻間,黑衣人揚了揚手,牢獄中又是幾顆頭顱滾落在地。


    殺完人,黑衣人在牢頭值班處死命的翻找,他把櫃子裏抽屜裏的東西全都掀了出來,卻仍舊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皺了皺眉頭,最後索性點了把火,將這個地方一起燒掉。


    “走水了!”


    落楓聽見有人喊“走水”,立馬往關押犯人的地方跑,走近了隻看到衝天的火光,正要一探究竟卻是跟跑出來的刺客打了個照麵。


    “哪裏跑!”落楓正要上前追擊,卻見那刺客以看不見的速度抽出利刃,那人速度快的叫人看不清楚,落楓完全憑借自己多年習武的直覺與經驗來防禦。可他仍不是那人的對手,不一會胸口,手臂,大腿上全是看不清的細密傷痕。傷口深且細長,那看不見的利刃薄薄的,輕飄飄的,卻帶著不可估量的殺傷力。


    一想到那人可能的身份,落楓心底大驚,他竟有這般的身手?落楓自知不是刺客對手,為保性命隻能逃跑,可那刺客輕功了得,不一會竟是將他追上了,危急關頭落楓隻得大聲唿救……


    話說陳東珠從湘王口中打聽到案件的蛛絲馬跡之後,便怎麽樣也不消停了,她是個火爆脾氣,一想到有人想害自己,就氣得要爆肝。她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太子妃董橋,畢竟她曾親耳聽見她跟那個綃兒密謀怎樣來謀害她。


    陳東珠想親自“審問”那些被抓起來的人,問問他們怎的那麽狠心,。可她剛出門沒多久便被李荇給逮個正著,原是陳東珠曾偷偷溜出過宮外,李荇知她性子浮躁,怕她下一次不知何時又一時興起出宮,良娣偷偷出宮傳出去總是不好的,叫他顏麵無光,他便“防患於未然”,叫小起子公公好好的盯著明珠閣。這不陳東珠前腳剛走,李荇後腳就跟上來了。


    “你要幹嘛去?”李荇拽著陳東珠的胳膊,他看她獨自一人,隻覺得要糟糕,這女人不會是跟哪個野男人廝混去吧。


    “我、我上牢獄衙門去。”陳東珠說了實話,李荇並不信,任陳東珠怎麽給他解釋都不管用兩人就這麽撕扯著。


    “你再不放手我揍你啦?”陳東珠失了耐性,直接跟李荇比劃上拳腳了。


    李荇被她嗬的一愣,那小女子拳頭的滋味他還是記得的,手不自覺得鬆了鬆,但到底是沒徹底放開。


    就在這時,兩人忽聽遠處大喊一聲救命。陳東珠耳朵頂靈敏的,一下子朝那聲音的來源竄過去。


    李荇不知發生何事,眉頭微蹙,覺得這女人太魯莽了,不曉得事情始末便往出衝,若是遇到危險怎麽辦。盡管顧忌頗多,他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陳東珠趕過去,隻見一滿身是血的男子四肢大張著,筆直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還有一個黑衣人彎腰從他身上拿出了什麽東西裝在了自己的懷裏。


    “什麽人,竟敢公然行兇!”陳東珠義憤填膺,她被憤怒衝昏了腦子,直接就往上衝,這時那黑衣人看到她非但沒被喝住,反而是衝了過來。陳東珠看到那人手按在腰間,隨即手中銀光一閃,她看不清他的動作,但覺得他的利刃是藏在腰間的。


    那人身法淩厲,絕不拖泥帶水,手中的利刃咄咄逼人。陳東珠到近旁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她想後退卻來不及了。李荇眼見陳東珠陷入危機,心跳的飛快,喉嚨發緊,莫名的慌張席卷而來就要將他淹沒。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拽著陳東珠的手臂,把她擁進懷中。


    刺客見太子衝了上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足尖點地,身子猛地一旋,竟是收起攻勢,薄薄的窄刃擦過李荇的手臂收了迴去。


    羽林衛聞聲而至,刺客早已消失不見,他們隻看到太子跟良娣抱著坐在地上。


    陳東珠大口的喘著粗氣,她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許久喉嚨裏才能發出聲音:“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李荇鬆開陳東珠,一手按住胳膊上的傷口,那利刃窄薄,且刺客看到他之後明顯不想傷到他,已經收手,是以他胳膊上隻被劃了淺淺的一道,雖然留了點血,卻沒有大礙。


    “你是不是傻,出了這麽大事還一點都不怕。”陳東珠急了,她這麽多年仍舊改不了毛毛躁躁的性子,幾次三番害自己遇險。可更讓她感到煩躁的是,遇到危險的時候,竟是李荇挺身而出。她特別討厭在被他擁進懷中時,刹那的心跳的感覺。


    “你……”李荇氣結,這女人真不識抬舉。其實他自己也想不到在那緊要的一刻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也許會丟下她一個人跑路,也許就像已經發生的那樣將她護住,一切發生的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做出的行動全憑本能。如果給他時間細細考量,他不確定自己會做出跟上一次一樣的反應來。


    皇太後知道李荇受傷了,心疼的掉眼淚,說什麽也不肯讓李荇迴東宮了,就叫他宿在鳳闕殿上,她親自照看。帝後聞訊時,李荇已經被接到鳳闕殿了。


    李荇是皇後跟皇帝的老來子,是他夫妻二人唯一的兒子,也是這大齊皇室唯一的嫡出血脈,若有差池,皇後簡直不敢想象。


    “水草,你傷的怎樣?”皇後還未進門,忍不住先喊兒子。太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淨想著跟旁的妃子爭風吃醋了,竟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好,太後不禁恨聲罵道:“若是荇兒有事,還要你何用。”


    皇後被太後罵的臉上發燙,趕忙低身行禮給太後請安,這一低頭方才發現陳東珠在地上跪著呢,她想叫陳東珠起來,當著太後的麵卻是有些不敢,現下太後瞅著她都不順眼了。


    “在這跪著是做什麽,陳良娣快快請起。”皇帝對自己的兒媳婦還是很寬容的,他太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麽脾性了,想著這孩子也是無辜受牽連,怪可憐的,於是伸手把陳東珠給拽了起來。


    能勞煩皇帝親自動手,陳東珠惶恐。


    太後見狀忍不住罵道:“都是這個掃把星害的。”太後聽聞太子是為保護良娣而受傷,心裏對陳東珠很是埋怨,恨不得把她抽筋剝骨。


    眼見太後憤憤的,皇後也不知李荇傷成什麽模樣,隻是愈加的感到害怕了,她強迫自己別往壞處想,一遍遍安慰自己,水草是東宮太子,必定神佛保佑吉人天相。皇後恨不得立即飛到兒子身邊去,可太後攔著,硬是不讓他們母子見麵,她這樣做無非是叫皇後更加擔心,想懲戒一番。


    “母後,兒臣並無大礙,叫母後擔心了。”倒是李荇自己走出來了,皇帝皇後看到他手臂上隻是道淺淺的口子,總算是鬆了口氣。


    “膽敢行刺太子,真是膽大包天。”皇帝亦怒不可遏,徑直叫大理寺嚴辦此案。


    至此,湘王替陳東珠解圍時胡謅的刺客竟是“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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