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穎在笑,服部千夏也笑。她們都在笑,可區別在於趙穎的笑早已不是純真的笑,服部千夏的笑則是最為純真的笑。因為趙穎笑,所以她笑,而且笑的相當爛漫。


    她以為趙穎隻是跟她玩的,隻是開個玩笑。三十分鍾以後開始追殺,或許就是嚇唬自己的。這個女孩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得很單純,她仇恨龍小七,卻並不覺得龍小七有多壞。因為好幾天早晨,龍小七都請她吃包子吃油條,如果是壞人的話,肯定不會這樣做的。


    服部千夏覺得龍小七不壞還有一點,那就是在界碑外麵的時候讓自己殺了對方。如果是壞人,一定會求饒的,可是龍小七不求饒,反而讓自己殺,所以龍小七不壞。


    仇恨是仇恨,跟仇人是好是壞無關,這就是服部千夏的思維。而這種思維永遠都是純真的表現,當你遇到一個女孩總是以好壞來評斷一個人的時候,那麽這個女孩絕對是純真的。當一個人拋棄了好壞的直接觀念,那麽這個人一定是成熟的。


    好人?壞人?壓根就沒有嚴格的區分,隻有最單純的人才會把這個界限分的明明白白。


    “嗯……多好的小姑娘啊……”趙穎伸出手,笑眯眯的輕輕撫.摸服部千夏的腦袋,衝其小聲道:“我都有點不忍心了,可是……”


    “鏗!”


    “噗!”


    趙穎閃電般拔出軍刀,狠狠捅進服部千夏的身體。動作之快令人咂舌,而突然遭到攻擊的服部千夏想要閃避還擊,卻發現根本就無法做到。她麵對的是一名超級強者,而且距離如此之近,隻有承受的分。


    “噗!”


    又是一刀捅進去。


    “啊……”


    服部千夏慘叫,向後仰躺倒地。


    可趙穎根本就沒有罷手,她跟著對方半蹲下來,又是一刀捅進去。


    “噗!”


    接連三刀,趙穎的半條右臂都是鮮血,腳下也是,褲子上也是。濃鬱的血腥味立即在手術室外蔓延,令人作嘔。


    被捅了三刀的服部千夏疼的在那抽搐,漂亮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可她又不敢哭,隻是用畏懼到極致的淚眼看著趙穎,露出不解委屈的光芒。


    “嗯……你死不了。”趙穎伸出幹淨的左手,一邊為服部千夏擦拭眼淚,一邊柔聲笑道:“你沒有選擇逃走,是給自己留了一條生路。當武士精神跟鬼半藏的精神發生衝突的時候,武士精神就會被抹殺。傻姑娘,你根本不知道迴去以後鬼半藏會怎麽對待你,哪怕你是他的親妹妹。你太單純了,完全不懂人心險惡,更不懂怎麽為自己做出選擇。我這是報恩,也許你不懂,但終究有一天你會懂。”


    服部千夏的淚水越來越多,她都感覺不到疼痛了,隻有委屈。她倔強的瞪大淚眼看著趙穎,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都把嘴唇咬爛,滲出血跡。當她被抬進手術室的時候,依舊委屈倔強的瞪著趙穎,她聽到了對方的話,可她又不理解對方的行為。


    需要理解嗎?不需要,趙穎做事從來都不需要被人理解。該做的她會做,不該做的,她不做。她隻知道服部千夏這個單純的小女孩救了龍大,放過了龍小七,背著對方迴到了家。這是一份沉重的恩惠,哪怕她要跟龍小七決鬥,最終的想法是幹掉自己家的小七。


    服部千夏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在國境外不殺龍小七,反而救對方的事會讓她迴到服部家族之後陷入噩夢之中。趙穎決定不了她的命運,可卻能幫這個女孩進行規避,就算這個女孩不認可,不相信。


    “嗯……你們老龍家的事可真多呀。”趙穎擦掉手上的鮮血,搖搖頭無奈的說道:“要是重新來一次的話,我一定給你當情.人!”


    龍小七解決不了的事,趙穎能解決;龍大解決不了的事,趙穎也能解決。怎麽處理服部千夏的確是個問題,如果她沒有救過龍大,沒有救過龍小七,一刀殺了也就殺了。可問題是欠她的恩,欠她的情,必須得還。這個小女孩壓根就沒意識到這兩件事疊加在一起之後,鬼半藏究竟會怎麽對待她!


    日本,名古屋。


    “八嘎!”鬼半藏服部千秀怒火衝天:“立即把服部千夏帶迴來!這是叛徒,服部家族的叛徒!!!”


    這是鬼半藏在服部家族乃至附屬家族的會議上在發怒,如果隻是家族內部,叛徒兩個字隨時可以收迴,可當著附屬家族的麵,叛徒兩個自己就無法再收迴。他們有對待叛徒的方式,設立的刑堂就是對付叛徒的。服部千夏放走龍大的時候,鬼半藏看在親兄妹的份上隻是一頓打。可現在他這個妹妹竟然救了龍小七,救了他們的仇人,整個家族包括附屬家族全都知道了,就算想瞞也瞞不住。


    “現在說服部千夏是叛徒有點太武斷了。”服部楚山發聲道:“鬼半藏,我們應該調查清楚。服部千夏是個單純的女孩,我相信她有自己的理由,她是最好的武士!”


    服部楚山是服部千夏的父親,亦是服部神秀的父親。在這種時候,他不可能不為自己的女兒說話。大女兒已經死了,小女兒肯定死不了,可從家族的刑堂出來之後,就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


    “不管是不是單純,她已經做出叛徒的事!”鬼半藏盯著自己的父親,咬牙切齒道:“你是服部千夏的父親,我是服部千夏的哥哥,但是我們不能徇私。你,不是鬼半藏;我,才是鬼半藏。如果徇私,要把傳承數百年的鬼半藏放在什麽位置?要跟別人如何交代?”


    “鬼半藏,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服部楚山瞪著自己的兒子。


    “八格牙路!你要公然在這裏袒護你的女兒嗎?”鬼半藏怒罵。


    “八格牙路!就算你是鬼半藏,也是我的兒子!”服部楚山也怒了。


    “兒子?我隻繼承了爺爺的血統,你是軟弱無能的!”鬼半藏輕蔑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你……”服部楚山氣的渾身發抖。


    在他們家族,誰是鬼半藏誰就是家主,哪怕父親也得遵從兒子的命令。


    “如果你覺得不忍,那就去把服部千秀殺掉!”鬼半藏冷聲道:“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看在她是你女兒的份上,可以不入刑堂。”


    服部楚山死死抿著嘴唇,他當然知道自己兒子的冷血無情,可沒想到竟然會冷血成這個樣子。


    “有什麽不妥嗎?我的目標不是小小的日本,而是整個世界。我要完成爺爺的遺願,公平、公正,永遠是支撐偉業的柱石!”


    冷血、無情、野心、膨脹……鬼半藏形如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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