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肉嘟嘟的小手,捂住了嘴,雙眼含笑。


    “葉青哥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咯咯咯~”


    小昭心疼的上前,一手輕輕的扇風,一手拿起涼水,遞給葉青。


    “青郎,燙疼了吧,快喝些涼茶~”


    “嗯,疼~”


    被燙得淚汪汪的葉青,委屈的像個被欺負的孩子。


    讓小昭臉上一陣難過。


    而原本看熱鬧的藍月,笑不出來了。


    咦~


    嫌棄發出怪聲,扭頭閃人,太肉麻了,不是她這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該看的。


    ......


    享受了佳人細致入微的關懷。


    葉青唇齒留香,這才用內力將舌頭的燙傷治好。


    看著羞紅了臉的小昭。


    美滋滋的端著香茗,走到了後院。


    “城主大人,茶一般,莫要嫌棄。”


    葉青客氣了一句,坐在了瘋荏原對麵。


    瘋荏原坐的威嚴,微微頷首。


    場麵安靜了下來。


    十幾息後。


    葉青眨了眨眼睛,不解問道:


    “城主大人,某不是這茶您覺得不滿意?”


    咚咚!


    一直繃著的瘋荏原,沒好氣的瞧了瞧桌子。


    “兔崽子,老夫年長,更是客人,你小子得給老夫斟茶,你懂不懂點禮數啊!”


    “哦哦哦~”


    葉青恍然大悟,有些尷尬的拿起茶盞,給瘋荏原斟茶。


    “害,小子這是第一次招待貴客。”


    “不懂禮數,城主大人勿怪!”


    說著,一盞冒著熱氣的香茗,放在了瘋荏原麵前。


    這才讓瘋荏原漏出了滿意的神色。


    撩袖端茶,呲溜一口。


    啊~


    瘋荏原長出了口氣,熱茶洗去了口中的油膩。


    也讓身體在這夜色之中,微微發暖。


    葉青看著瘋荏原這般享受的模樣,意有所指道:


    “有把握?”


    突入起來的問話,讓瘋荏原頓了一下。


    放下手中茶盞,讚許的搖了搖頭。


    “你小子,真是個機靈的,唯有老夫那二徒弟,能跟你一比。”


    這沒有否認的話,讓葉青來了興趣。


    他好奇追問道:“你們都是天人合一境的武道巔峰,內力綿長,打個三天三夜分不出勝負很正常。”


    “那麽多人一個個捉對廝殺,抉擇出天下第一,不知得多久。”


    “城主大人,小子著實好奇,能否給說說,這玄北山比鬥,是怎麽一迴事兒?”


    瘋荏原再次喝了口香茗。


    長出了一口氣,眯著眼睛,抬頭看向了南方。


    那裏,一座高聳入雲的險峻山峰,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每一次玄北山之戰,除了那些隱退的,傷病未愈的,有空的,來參加的天人合一境,不超過二十位。”


    咕咚!


    葉青咽了口口水。


    “都這麽多?”


    瘋荏原翻了個白眼,唏噓道:


    “多麽?整個五大皇朝多少人,數萬萬,天人合一境也不過百罷了。”


    “這無良城內,僅老夫知曉的,就有十幾位。”


    “這麽多?”葉青完全一副天方夜譚的感覺。


    臉上除了驚駭,隻有驚駭。


    瘋荏原很是滿意葉青這反應。


    這個一直處事不驚,無論何時,都一副運籌帷幄之感,進退有序的年輕人。


    罕有這般失去自控的情形出現。


    瘋人院繼續道:


    “而參加玄北山比武的天人合一,其中一半隻是下境罷了,他們隻要是為了觀摩中上境的搏殺。”


    “希冀能夠找到自己繼續破境的可能。”


    葉青忍不住插話道:“那這麽說來,真正動手的,不過十人。”


    “老毒物和你聯手,這是擔心會驅狼吞虎,那些實力弱的先聯手,擊敗你們這些實力恐怖的上境。”


    “所以,你們先下手為強,將那些不如你們的擊敗,最後剩你們實力最強的,來一場真正的高手對決?”


    瘋荏原點了點頭,嗤笑一下,眼中浮現了鄙夷。


    “不錯,什麽捉對廝殺,高手風範,在天下第一的名號麵前,都是虛的。”


    “能踏入天人合一的武道巔峰,有幾個是年輕人?”


    “大都是我們這種年歲近百的老家夥。”


    “三十年一屆玄北山之爭,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再活三十年。”


    “踏入棺材前,得到這個名號,名揚天下,就算立馬死了,也都願意!”


    “人活著一輩子,不就活一個虛名?”


    說完,滿臉唏噓的瘋荏原,將涼了一些的熱茶,一飲而盡。


    放下茶盞,起身踏空而行。


    孤寂的黑夜下,名滿天下,風頭無兩的無良城城主,浮現出了悲涼之意。


    咕咚!


    葉青咽了口口水。


    印象中那些江湖名宿,比武切磋,點到為止,憑借實力奪得天下第一的場景,蕩然無存。


    隻有血雨腥風,刀光劍影,以及,陰謀算計。


    這讓葉青抬頭看著夜空殘月,隻有無盡的遺憾。


    “果然,江湖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那些隻是我一廂情願的臆想罷了。


    爾虞我詐,兩麵三刀,如歐陽鋒這般的狠毒之人,才是江湖人士。


    真正的英豪,何其之少。”


    葉青直覺無趣,自斟自飲了一杯茶。


    然後,拎起茶壺往地上倒去。


    晶瑩碧綠的茶水,傾瀉如注。


    在地上劃出一道長線。


    此時,葉青敬心中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江湖。


    以茶代酒,就此別過。


    遠處的一間屋舍上。


    玲瓏浮突的身軀,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層牙白光輝。


    美眸看著葉青倒茶的動作,看著葉青臉上的唏噓和落寞。


    不由貝齒咬唇,眼神複雜。


    手捂住了高聳的雪山,仿佛感受到了葉青心中的難受。


    ......


    雞鳴拂曉。


    天色微亮。


    咚咚!


    巨大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葉青,快開門!”


    孫木匠的大嗓門,瞬間傳遍了整個來福客棧。


    一個個住客,瞬間睜眼坐起,探手拿起了自己的武器,警覺地看向各自的屋門,豎起了耳朵。


    咚咚!


    “臭小子,快點開門,你這客棧還修不修了!”


    孫木匠拿著木杖,憤憤不平的敲著。


    正在熟睡的葉青,被小昭搖醒。


    “青郎,孫木匠來了。”


    “啊?誰來了?”


    葉青閉著眼睛,滿臉迷茫,更是翻了個身,就要繼續睡覺。


    這賴床的模樣,瞧的小昭一臉無奈。


    隻得自己穿上衣服,去開門。


    門口。


    就在孫木匠再次舉起木杖之時。


    吱呀!


    門開了。


    一顆小腦袋漏了出來。


    藍月可可愛愛的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沒見過的老人,乖巧問道:


    “老爺爺,您找葉青哥哥有什麽事麽?”


    孫木匠趕忙收起了木杖,煩躁消失,笑得和善。


    “老朽乃是木匠,幫你葉青哥哥修繕他的客棧。”


    說著,移開一步,讓出了身後滿載家具木板的兩輛馬車。


    其中一位車夫,看到藍月的瞬間,眼中的詭異,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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