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茫然搖頭。


    朱皇後以手扶額,實在感覺心累,這兒子不僅廢物,而且不用心。


    要針對這五個人,這是早就已經定下了計劃。


    他居然對這五個人的家世情況都不了解,所有的事情都托給別人,自己不聞不問,當甩手掌櫃,這怎麽行?


    這蠢兒子當了一國之君,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爛事需要她這個皇太後出麵料理。


    太子眼見朱皇後滿臉失望,不由很是惶恐,小心的說道:“母後息怒,兒臣這就迴去查看一番。”


    “查看之後呢?”


    “讓他們都老實點,與他們父親劃清界限。”


    朱皇後再次以手扶額。


    太子見朱皇後這表情,知道他又說錯了,想想自己的話,沒覺得有什麽地方有問題啊,忙小心的說道:“母妃,是不是兒臣做得不夠好?”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剛剛執政,一定要樹立權威,要用雷霆手段,懂了嗎?什麽叫雷霆手段?砍頭殺人懂不懂?


    你如果沒有這樣的手段,那些大臣怎麽會怕你,他張叔夜怎麽會低頭?”


    “好的,兒臣知道了,兒子這就去把他們抓起來殺了。”


    朱皇後恨不得一腳踢過去,無奈的說道:“你能不能用腦袋好好想想?提刀就殺人,要看值不值得殺?該不該殺?需不需要殺?


    殺人不單單是要對方死,更要用他的死給你帶來好處,如果他的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殺他幹嘛?”


    太子又繞糊塗了,殺也不是,訓斥也不是,這該如何是好?


    朱皇後隻好一步步教道:“你把他們抓來,逼他們檢舉張叔夜謀反,如果不願意就用酷刑,同時要把這個結果告訴張叔夜,讓他知道他的兒子在你的手裏。


    他如果不乖乖聽命於你,你就殺他兒子,但是殺之前一定要找好罪名,沒有罪名的亂殺,你就是暴君,人人都會唾棄你,這叫師出有名,要想好罪名拿到證據,讓誰都說不出話來的。”


    “可是到哪去找證據啊?”


    “你可真笨,他人都在你手裏,你還怕拿不到他的口供嗎?你的酷刑是幹什麽的?還有別把他關到你太子府去,也不要你自己去抓人,讓禦史台去,然後把他們關在禦史台。


    在禦史台句龍如淵幫你刑訊逼供,提取他們的口供,懂不懂?你是未來的皇帝,做任何事能夠假手他人的就不要自己親手做,這樣才有迴旋的餘地,懂了嗎?”


    太子終於明白了,歡天喜地的點點點頭:“兒臣明白,多謝母後指點。”


    “另外,你也別去查什麽查了,張叔夜的兩個兒子的情況我告訴你吧,——他的大兒子叫張伯奮,是崇政殿說書,從七品的官。


    張叔夜的小兒子是都水監丞,從八品,他們倆的官都是七品以下,所以禦史台可以直接立案查處,無需上報,你交代就能如願派人直接到他衙門去抓捕,而且要鬧出聲勢來。


    另外叫趙構派元帥府的一隊士兵協助禦史台抓捕,要把事情鬧大,要讓整個京城都知道,因為我們的目的不是抓這兩個官員,而是逼他後麵的父親,聲勢造不大,壓力是不夠的。”


    “兒臣明白。”


    朱皇後又說道;“姚友仲的孫兒名叫姚小铖,是他的心頭肉,在皇家新式學校讀小學,你帶人直接進小學去把他抓了,也要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派兵先把學校包圍,再進去挨個班的搜。


    就算你知道他在哪個班,也要挨個班的搜,搜到最後再把他抓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抓姚友仲的孫兒,給姚友仲施加足夠的壓力。”


    太子高興的點頭答應,一個勁搓手,十分興奮的樣子。


    他最喜歡的就是抓人,尤其是去他的母校抓人,那就是更是抖威風的時候了,想也不想便又說道:“聽說張憲他兒子也在新式學校讀書,要不要將他兒子也一並抓了?”


    朱皇後搖頭說道:“張憲暫時不要動,你現在抓他兒子對他沒有用,因為他遠在萬裏之外歐洲,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他,那也是兩個月以後的事了,你抓他不起作用,抓他幹嘛?


    就是要抓一些人,不抓一些人,讓人人自危,又人人心存僥幸,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抓他,抓不抓他,這樣心中產生恐懼,才會害怕你,你的威信才能夠快速建立起來,懂了嗎?”


    太子趕緊答應。


    太子離開皇宮,迴到太子府,立刻把句龍如淵和趙構叫到了自己府邸,把今天朱皇後安排的事交代了下去。


    句龍如淵和趙構立刻帶著衙役和元帥府的一隊士兵前去抓捕張伯奮和張仲熊,而太子則親自帶著一隊人馬到皇家新式學校小學部去抓姚友仲的孫子。


    他果然如同朱皇後安排的,先派士兵將整個學校包圍,然後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開始挨個教室的搜捕,並宣稱是來抓姚小铖的。


    盡管有人已經告訴他了姚小铖在哪個教室,可是他卻不管,故意把那個教室放在最後搜。


    他帶著人挨個的衝進教室,不管學校教室是否正在上課,先鬧個雞飛狗跳。


    把一眾學生嚇得麵色蒼白,尖叫連連。


    折騰了半天,終於來到姚小铖的教室。


    此刻姚小铖已經知道太子帶軍隊來抓他,他還隻是個小孩,哪經過這個陣仗?當場就嚇哭了,被抓走的時候身子抖的跟篩糠一樣。


    校長親自來過問這事,但是見到是太子氣勢洶洶的,他哪敢頂撞?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把姚小铖帶走了。


    姚小铖和被抓到的張伯奮、張仲熊一起關押在了禦史台的大牢之中,甚至煞有介事的給小不點的姚小铖帶上了手銬腳鐐,還有一個小的木枷,把姚小铖嚇得直抽抽,大小便失禁。


    消息很快傳到了姚友仲和張叔夜的耳朵裏,兩人勃然大怒。


    可是他們已經得到黃賢妃的交代,絕對不允許離開兵營,單獨行動,以免被太子算計。


    同時姚友仲和張叔夜也知道,他們除了身邊的十幾個親兵衛隊之外,是不能調動侍衛親軍,馬軍和侍衛親軍步軍的侍衛的。


    他不能調侍衛去跟他搶人,甚至跟禦史台或大元帥府開戰,那他就真的是謀反死罪了,誰也救不了他。


    說到底這隻是他的私事,又不是麵臨侵略戰爭或者叛亂,他是沒有權調動侍衛去為他搶孩子的。


    他的侍衛是護衛皇宮和護衛京城安全的,在皇宮或者京城沒有被外敵入侵或者軍隊叛亂的危險的時候,他對侍衛親軍的調動是視同謀反,這一點他們也同樣清楚的很。


    所以即便心中怒極勃發卻毫無辦法,隻有等著黃小潤安排來應對了。


    可是黃小潤最後一份聖旨都已經用來救嶽翻了,再沒有空白聖旨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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