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轎子旁邊的小廝趕緊攔住,想把他推開,可是這一推,那醉漢就仰麵朝天的摔倒在了地上,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呂浩問嚇了一跳,趕緊吩咐停轎下去查看,發現這醉漢摔的不重,也就後腦勺起了個包。


    不過呂浩問也不敢大意,趕緊讓小廝把那醉漢拍醒,問他家住哪?把他送迴家去,同時叫郎中來看看,若是需要用藥,所有費用都由呂浩問出。


    這一下來了不少人圍觀,此刻天已經黑了,眼看人越來越多,小廝趕緊讓呂浩問上轎。


    呂浩問剛要上轎,卻被那醉漢一把抱住了腳,哀嚎著說道:“你不能走,你撞倒了我老人家,不賠錢哪能走,五百兩銀子,拿出來我就放你,否則別想走。”


    小廝沒好氣的說道:“你就腦袋撞了個包,也好意思要五百兩銀子,你知不知道這位大人是誰?”


    “我管你是誰,不給銀子就不要走。”


    呂浩問溫言說道:“不是要逃避責任,隻是剛才我已經說了,我讓小廝陪你去看病,並把你送迴家,所有費用都由我們來出。”


    “不拿錢出來別想走。”


    小廝生氣了,上前便扯了扯那醉漢,醉漢開始嚎叫,說道:“當官的打人了。”


    這時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狗官,縱使惡奴打人,揍他。”


    當場有不少人附和,整個場麵就亂了起來。


    呂浩問感覺到不妙,是有人故意布局,他趕緊準備上轎離開。


    就在人群推搡中,他被推倒,接著後心感覺到一痛,接著又是幾下,隨後他就感覺身體的生命在飛速的流逝。


    用手反過去一摸,手掌上全是鮮血。


    有人在背後捅了他刀子,他扭頭去看,卻看不到是誰捅了他,因為局麵太混亂了,而且天已經黑了,這裏又沒有燈。


    他嘶聲叫道:“來人,有刺客,把我捅傷了……”


    這時也有人發現這所謂狗官被人捅了刀子了,嚇的驚叫,四處逃跑,很快便走了個幹淨。


    小廝和其他幾個仆從轎夫都把人打倒在地,這時才掙紮著起來,圍攏過來查看。


    呂浩問被捅了三刀,鮮血已經染紅了整個衣襟,馬上手忙腳亂的把他抬往醫館,可人到醫館卻已經咽了氣,死的時候雙目圓睜,心有不甘。


    呂浩問那可是官宦世家,他的曾祖父和祖父都是宋朝赫赫有名的大臣,他也是身居高位,結果卻被人暗殺在路邊。


    消息傳到宮中,黃小潤頓覺不妙,連續兩個大臣死於非命,讓她更是警覺,馬上傳令皇城司介入調查,務必查清真相。


    司馬京馬上帶人全程搜捕。找到了那個當時敲詐勒索的醉漢,得知他是有人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來訛詐呂浩問,但他並不知道呂浩問的身份,又喝醉了。


    給他銀子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誰,而且那人是黑巾蒙麵的。


    而捅刀子的人由於當時場景太過混亂,根本分不清是誰下的手,一直沒有結果。


    很顯然這是一個局,目的就是來殺呂浩問的。


    呂浩問也是反擊太子黨的領頭人物,黃小潤已經猜到很可能是朱皇後幹的,但是沒有任何證據。


    她再將李綱等大臣召集到了承乾,說道:“我懷疑是朱皇後知道皇帝很快就要迴來了,想在最後的日子裏清除掉太子的對手。


    諸公肯定是她最想除掉的人,你們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我會跟殿前司商議,由殿前司派出侍衛護衛諸位大人的安全,直到皇帝陛下從中亞返迴,由官家再做定奪。”


    李綱等人也感覺到了暗殺的恐怖氛圍,對手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呂浩問雖然是兵部尚書,官已經非常大了,可是他就從來不講排場,而且他清正廉潔,家中並不富裕,除了必要的幾個仆從之外,家裏並沒有什麽看家護院和家丁。


    這也是對手為什麽選擇他下手的原因,容易得手,如果說他身邊有足夠的侍衛,看家護院,那麽對方未必能夠得手的。


    確定之後,黃小潤便召見了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嶽雲,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姚友仲和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張叔夜。


    黃小潤向他們通報了呂浩問被人暗殺的這件事,三人都義憤填膺。


    黃小潤說道:“我希望你們三衙能抽調一些人去保衛李綱等大臣,護衛他們的安全,直到皇帝陛下返迴主持大局。


    但本宮沒有權力調動軍隊,所以跟三位大帥商議一下,這事該如何處置?”


    調動軍隊不僅要有聖旨,還要有調軍兵符。


    聖旨黃小潤有,但是她沒有調軍兵符,也就無法調動三衙的軍隊。


    姚友仲卻抱拳施禮說道:“事情緊急,適當權宜處置,臣等願意派兵保衛諸位大人,若皇帝陛下追究,由臣來擔責。”


    張叔夜也同樣拱手,並願意承擔責任。


    嶽雲年紀輕,但是卻非常老成,他一直在權衡利弊。


    他對黃小潤說道:“臣總覺得對方很可能這也是一步棋,他們算到咱們會動用三衙軍隊保護李綱等官員的安全,擅自調兵這是死罪,這樣他們就有把柄來彈劾我們了。”


    張叔夜和姚友仲還真沒有想得那麽細,聽這話,頓時也點頭讚同,完全有這個可能,這樣一來隻怕連黃小潤都要被牽著進去。


    畢竟調動軍隊那是極為敏感的,隻有皇帝才有這個權力,攝政是沒有這個權的,而統兵官更沒有這個權。統兵官擅自調兵,那是死罪,會滅九族的。


    嶽雲說道:“要不還是我來吧,兩位大帥就不要參與了,我就以三衙軍事訓練為名實施調動,有什麽問題我來承擔。”


    姚友仲和張叔夜怎麽可能把這麽重大責任推給一個年輕人呢。


    姚友仲理著雪白的胡須說道:“十多年前我就該死了,我是從戰場上撿的一條命,官家給了我莫大的榮譽。


    如今年邁體衰,也沒幾年活頭了,我想死得其所。你們兩個不要參與了,就由我來派人護衛李綱大人他們的安全,有什麽責任我一個人承擔。”


    張叔夜和嶽雲當然不幹,又要爭執。


    黃小潤說道:“這件事是本宮要求你們做的,出什麽事本宮來擔著,放心。


    既然三位都願意為國分憂,那你們三位分一下工,分別派人負責一部分官員的安全,畢竟這次涉及的官員總共五十一位,可能需要的人手比較多。”


    既然黃小潤這麽交代了,三人也就不再爭執,躬身領命。


    當下各自迴營調撥了一隊人馬護衛這五十一個官員。


    其實當初參與驅逐太子黨的官員是五十三人,呂好問和陳公輔兩人去世之後就隻剩五十一人。


    每位官員派了二十名侍衛保護,包括家中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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