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立刻便感覺到了這是一場陰謀,而且十有八九是太子甚至於朱皇後在後麵搞鬼。


    自從經曆了上一次趙寶珠那件事之後,雖然朱皇後和太子並沒有對他下手,似乎沒有發生什麽事一樣,趙寶珠也沒有鬧騰,但嶽雲感覺山雨欲來風滿樓,很可能對手正在準備新的陰謀。


    而現在他才發現,新的陰謀並不是針對他的,居然把手伸向了他的二弟。


    他的官至四品,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手中有兵,太子和太子妃、朱皇後顯然頗為忌憚。


    其實他也明白,朱皇後和太子之所以要對自己設局陷害,無非就是想拉攏自己為他們所用,看中了自己手裏的殿前司侍衛這支強大軍隊。


    但是他的二弟卻沒有這個能耐,二弟隻是一個平民,而且還是學生,現在卻被陷入謀殺的罪惡之中。


    嶽雲並不擅長陰謀,他的計謀是在戰場上克敵製勝,而不是背後算計人,陰險狡詐,但是在連番被人算計之後,他可不會老老實實的跟著算計的人節奏走,那隻會陷入對方設局之中。


    所以他寬慰嶽雷說道:“你逃走是對的,你要留在那兒,十張嘴都說不清楚,現在你逃走了,一口咬定沒去過那兒。


    那個人又死了,反正不是你殺的,死無對證,咱們也不用管到底是誰殺的,很可能是有人想陷害你,但咱們必須要置身事外,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嶽雷是最信奉大哥的,尤其是在沒主意的情況下,馬上點頭說道:“好,我聽大哥的。


    嶽雲說道:“你有沒有印象你是怎麽離開學校的?”


    嶽雷搖頭說道:“我中午吃了飯就覺得特別困,肯定有人在飯裏下藥了,我後來是怎麽離開的我不清楚。”


    “先不用管他,這事是能查出來的,咱們隻要一口咬定你放學就迴家了,別的不用管。”


    “可是我當時在教室裏睡著了,總有人看到吧。”


    “咱們不需要證明無罪,讓他們拿證據,這叫證不治罪,皇帝早就說過的,也要求裁判所一切都要講證據的。


    隻要他們拿不到真憑實據就不怕,更何況人既然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麽?”


    嶽雷鄭重點頭。他身上衣服染血,當下換了一身衣服,洗了個澡。嶽雲則將染血的衣服一把火燒了。


    剛整理好,三弟嶽霖跑進來了,氣喘籲籲的對嶽雷說道:“二哥,娘找你。”


    嶽雲和嶽雷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都一起跟著老三來到了內宅,母親李娃的臥室。


    嶽飛的母親,也就是給他刺字的那位老太太已經去世了,家中執掌的是嶽飛的第二任妻子李娃。


    嶽飛後麵的三個兒子,也就是老三嶽霖、老四嶽震、老五嶽霆,都是李娃所生。


    老大嶽雲和老二嶽雷是前任妻子劉氏所生。


    繼母李氏對兩個孩子視同己出,母子關係也非常融洽。


    剛得到消息,說開封府大隊人馬居然來拿人,因為二兒子殺人了,大驚失色,趕緊先把兒子叫來詢問怎麽迴事。


    嶽雷按照跟嶽雲之前的商量好的立刻斷然否認,說道:“我是被人冤枉的,我一放學就迴家了,迴來跟大哥一直在屋裏說話呢,我又沒出去過,我哪會殺人?”


    李氏對自己孩子是完全相信的,所以聽這話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不是你就好,沒有人能夠冤枉我們嶽家人。走,跟娘一起去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嶽夫人帶著嶽雲和嶽雷來到了前院。


    開封府尹季嶺趕緊上前躬身施了一禮。


    因為嶽夫人是有誥命的,而且人家丈夫那可是皇帝最寵幸的戰神元帥嶽飛。


    “卑職拜見嶽夫人。”


    嶽夫人點頭,示意他坐下說話。


    坐下之後,季嶺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說道:“我們剛剛得到報案,有個街邊的青樓女子被人殺死在了屋中,後心中了一刀,當場斃命。


    有人目睹貴府的二少爺嶽雷曾經進入過那間屋子,就在案發前,所以想請二少爺跟我們迴開封府接受盤問,本官職責所在,還請嶽夫人見諒。”


    嶽夫人說道:“我問過我兒子,他說他一放學就迴家了,根本就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人不是他殺的,如果你們有什麽證據,可以拿證據來,沒有證據,休想帶走我兒子。”


    季嶺見嶽夫人如此強硬。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讓他單挑嶽家,他沒那膽子,也沒那能力。


    便訕訕的陪笑說道:“嶽夫人誤會了,下官隻是請二公子到開封府問個話,查明情況,不敢隨意抓人的。


    當然我們開封府查案必須要講證據,這是官家一再要求的,自然是有證據才會抓人,但是證據也是需要調查的。


    現在請二公子到開封府去配合調查,就是收集證據,還請嶽夫人不要讓下官為難,這也是職責所在。”


    想著隻要把嶽雷帶到了開封府,他這麽小的年紀,大堂上嚇一嚇,興許就會說出來,再不濟還可以動刑,酷刑之下沒有不招的。


    見對方這麽說,嶽夫人迴頭望向嶽雲。


    嶽雲會意,立刻說道:“母親,我陪二弟去開封府,他們沒有證據休想留下二弟,我會保護二弟安全。”


    說著傳令調一百殿前司侍衛跟自己前往開封府。


    季嶺一聽頓時臉就白了,他雖然召集了三四百人,可是這幫一盤散沙的烏合之眾哪是訓練有素的殿前司的對手?


    更何況這仗他敢打嗎,那可是皇帝身邊的親兵。


    忙陪笑說道:“這個不必了吧,我們就隻是問個話,問完就讓二少爺迴來。”


    “哪怕你隻問一句話,我也必須在場,我二弟還沒有成年,他必須有監護人在場才能接受官府的詢問,這個法律規定,你身為開封府尹,不會不知道吧。”


    嶽雲那可是正兒八經皇家新式學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高中時的政治課其中就有法律常識,大宋的基本法律規定他都學過,這是趙桓對新式學校要求的,要守法必須要先知法。


    大宋法律作為一門課中學每一個學生都要學,所以基本的法律知識嶽雲非常清楚,甚至比根本沒有經受過專業法律培訓的這位開封府尹還要了解的多。


    季嶺有些傻眼,見對方跟他講法律,一時間便傻眼了,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應答。


    最後隻好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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