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兩人爭先恐後的朝宋軍跑了過去,遼軍們誰也不敢阻攔,都舉著手,眼巴巴的看著他們跑到了宋軍陣營中。


    一個指揮使策馬上前打量著他們,說道:“你們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們是蘇丹和蘇丹的妹妹。”


    桑賈爾趕緊用衣袖擦了臉上的血汙,然後從懷裏把他的印章掏了出來,說道:“這是我的蘇丹印章,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那都指揮使將印章接了過去看了看,他也不辨真偽,因為他沒見過蓋印章的書信。


    於是將印章還給桑賈爾說道:“你們跟我們走,去見我們大宋長官。”


    兩人趕緊答應了。


    望著那些遼軍,美拉姆想起剛才這些遼軍差點玷汙了她,怒火中燒,指著遼軍對指揮使說道:“把他們都殺了,腦袋全砍下來,這幫畜生,剛才還想禍害我。”


    一旁的翻譯將美拉姆的話翻譯給了指揮使聽。


    指揮使冷哼了一聲,沒理睬她,對那些遼軍說道:“我們大宋王彥副元帥有令,所有遼軍立即離開河中地區,否則後果自負!”


    遼軍士兵如釋重負,趕緊謝過,拿起地上刀劍急匆匆的騎馬往河邊去了,也不敢繼續給地上屍體補刀了。


    “你怎麽把他給放了?”


    美拉姆惱怒的指著都指揮使,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又出來了,完全是頤指氣使的樣子,與道:“快把他們都殺了,你們沒聽到嗎?”


    指揮使抬手就是一馬鞭,狠狠抽在美拉姆的背上,打得美拉姆一聲慘叫,捂著後背驚恐的望著指揮使。


    指揮使冷聲說道:“再敢瞎逼逼,我抽死你。”


    美拉姆雖然沒聽懂,卻知道對方說的絕對不是好話,翻譯也沒給她翻譯。


    她已經不敢作聲,躲到了桑賈爾的身後。


    桑賈爾想起先前她把自己給出賣的事,惱怒的推了她一把,美拉姆摔在了地上,哭著說道:“哥哥,我剛才太害怕了,你饒了我吧,我可以改嫁給大宋皇帝,這樣就能幫到你了。”


    桑賈爾聽到這,忽然心頭一動,對呀,妹夫已經死了,如果妹妹改嫁給大宋皇帝,那不就是聯姻嗎?大宋皇帝就成了自己的妹夫,那有了大宋這個強大的後盾,還有什麽擔心的呢?


    他於是馬上換了一副笑臉,把美拉姆拉了起來,他知道眼前這位隻不過是宋軍的一個下級軍官,這種事沒必要跟他們說,等見到王彥的時候再商量。


    於是說著:“麻煩你把我們帶去見你們的副元帥王彥,他能認出我來,證明我就是塞爾柱的蘇丹。”


    那指揮使很是厭惡的看了一眼桑賈爾,也不說話,調轉馬頭往前走去。


    桑賈爾和美拉姆跟在他後麵,好在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快,他們徒步倒也跟得上。


    走了一段路,蘇丹桑賈爾滿臉堆笑的對那指揮使說道:“能不能借我們兩匹馬?我們走累了,讓我們也騎馬好嗎?”


    他見到宋軍這些騎兵都是一人雙馬,另外一匹馬上麵馱著吃的,完全可以騰出兩匹馬來的,他是堂堂的蘇丹,不應該被這樣的對待。


    可是指揮使仿佛沒聽到似的,不理睬他,也沒有一個士兵理睬他們。


    桑賈爾生氣了,何曾被這麽輕視過?


    他惱怒的說道:“你們如果不給我們馬騎,我們就不走了。”


    指揮使還是沒瞧他,依舊往前走著,其他士兵同樣不理睬,仿佛他們跟不跟上來無所謂。


    桑賈爾惱怒的真的停下來並蹲在了地上,美拉姆也跟著蹲在地上,想用這樣來逼迫宋軍給他們騎馬。


    可是依舊沒有一個宋軍理他,依舊往前,等宋軍都走出老遠了,桑賈爾這才明白宋軍根本不在乎他,即便他貴為蘇丹。


    他雖然這麽說,他可不敢離開宋軍,現在宋軍就是他的救命符,離開了宋軍,落入遼軍手裏,那可就慘了。


    所以兩人趕緊爬起來追了上去,又跟在那指揮使的身後,隻能咬牙堅持,再也不敢抱怨。


    一路之上遇到不少遼軍,數量不多,都是在打掃戰場,清除逃散的塞爾柱帝國軍隊的,宋軍都嚴厲警告他們,立刻離開河中地帶,否則後果自負。


    遼軍不敢反駁,也不知道為什麽宋軍會這麽說,都慌張的答應,紛紛朝著阿姆河邊跑去了。


    因為遼軍大軍已經渡過阿姆河,正在往塞爾柱帝國腹地挺進。


    他們路上遇到了潰散的塞爾柱軍隊後軍的士兵,詢問得知,美拉姆的丈夫加爾夏斯二世已經在亂軍中被西遼軍隊殺死了。


    美拉姆卻很高興,告訴桑賈爾,她丈夫死了,這下她改嫁名正言順了。桑賈爾也很高興。


    走了差不多一天,這才來到了一處營地,這裏綿延到天邊的全都是大宋的軍隊帳篷,讓桑賈爾看的心驚不已。


    終於他被帶到了一個中軍大帳,指揮使先進去稟報,隨後出來讓他們進去。


    兩人進到裏麵,果然便看見王彥端坐在帳篷的正中的一把交椅上,兩邊站著侍衛。


    王彥表情冷淡的望著桑賈爾,說道:“你是誰?”


    桑賈爾都要哭了,王彥這是故意的吧,兩人打了交道可不止一次。


    可是他現在也不敢矯情,趕緊上前陪笑說道:“我是塞爾柱帝國的蘇丹桑賈爾,咱們在上一次卡特萬戰役中並肩作戰過的。”


    他又伸手擦了擦臉上已經幹了的血跡,隻擦掉了一些血漬,整張臉更花了,又從懷裏取出了印章,雙手托著送到王彥麵前。


    王彥根本不看,冷冷道:“你找我有事?”


    桑賈爾尷尬的把印章收了迴來,放進懷裏,然後說道:“咱們之前不是已經簽約了嗎?我們把西喀喇汗國割讓給你們,所以你們率兵進入了西喀喇汗國,那是因為我把這塊土地割讓給你們了呀。


    我們的條約說的很清楚,我把這塊地方這麽大的西喀喇汗國肥沃的河中地帶都割讓給了你們,你們就應該按照合約的條件把我送迴塞爾柱帝國去。


    關於你們在塞爾柱帝國修建公路的事,我們還可以商量,當然之前達成的協議基礎上再琢磨琢磨,有什麽話好說。”


    他現在可不敢說那協議,他要給大宋更多的好處才行,現在他人在大宋手裏,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也是懂的,所以先離開大宋的掌控,迴頭再說下一步的事。


    王彥冷冷的聲音說道:“既然這樣,那把條約拿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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