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賈爾哈哈大笑,重重地將酒杯往桌上一頓,說道:“還好意思說,那種戰鬥中你們做了什麽?


    你們躲到了最後,還不讓我們撤退,射死了我們幾百個英勇的士兵,這筆賬我還沒找大宋算呢。


    還有,你們的兩翼軍隊,半夜跑出來敲一下鼓這就算幫忙了?真是可笑,你如果告訴我這就是幫忙,我也不妨派一波人到你們大宋高昌烏城城外去敲鼓,敲多少天都可以,隻要你們給錢。”


    王彥對這厚顏無恥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蘇丹再沒有解釋的欲望。


    他也不惱,隻微微頷首說:“既然你們執意如此,我們即刻離開。”


    桑賈爾繼續麵目猙獰的盯著王彥說道:“以後你們宋人不要再進入我們塞爾柱帝國,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要敢進來,就不要後悔。”


    “你們也不要後悔!”


    王彥冷聲道。當即袍袖一拂,帶著幾個部將大踏步的走出了宴會廳。


    眾人依舊一片死寂。


    皇後拉米亞氣唿唿的對桑賈爾而說道:“陛下就這麽放他們走嗎?應該把他抓起來,我要親手用箭矢把他腦袋戳上一百個血窟窿。”


    桑賈爾有些無奈,便又說道:“大宋在咱們帝國境內加起來有十萬軍隊,咱們一口吃不下的,隻能放他們離開,不然跟他們打一仗之後,西遼又會趁機對付咱們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等我們徹底拿下西遼,軍力足夠強大的時候,我一定會揮軍東進,將大宋皇帝抓到一雪前恥。”


    他被閹割的事一直秘不外傳,所以基本上沒有人知道,而他的鼻子被割,卻是人人都見到了的。


    雖然他用麵團做了個假的,要見人的時候就把假鼻子粘在臉上,可是假的跟真的的確差距太大,還是讓人很容易就看出來,私下裏不少嘲笑之聲,為此,他大怒殺了不少宮女內侍。


    王彥迴到軍營,立刻下令原先從花刺子模金礦綠洲趕過來的五萬軍隊退迴原處,而他則率領另外五萬軍隊連夜撤離了塞爾柱帝國。


    隻是他們不需要一直撤到大宋高昌國去,因為大宋已經從西遼那裏得到了東喀喇汗南麵沿著絲綢之路延伸往西的寬五百裏的地帶,所以他們退迴這裏駐紮便可以了。


    而且西喀喇汗國依舊在塞爾柱帝國的掌控之下。


    騎兵奔馳兩天時間便迴到了大宋的疆土,也就是絲綢之路南端東喀喇汗與伽色尼王朝之間的地帶,這裏大宋已經接管,開始修築城池和堡壘部署防禦了。


    迴到這之後,他沒再往高昌國進發,這是大宋皇帝安排下的應對之策中的一招。


    接著,他把酒宴上發生的事,桑賈爾過河拆橋逼迫大宋撤出塞爾柱帝國的事用八百裏加急向皇帝做了稟報。


    烏城皇宮。


    趙桓看完軍報,道:“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們下狠手。”


    塞爾柱蘇丹桑賈爾攆走了宋軍,頗為得意,覺得稍稍報了點仇怨。


    他剛得到了裝備十萬的武器裝備擴充兵馬,然後加上唿羅珊等藩屬國的軍隊,彌補了之前戰鬥中折損的兵士缺口,軍隊重新恢複到了四十萬大兵,全都壓在了西喀喇汗國的河中地帶。


    這是雙方爭奪的焦點,西遼軍如果再想入侵,首當其衝必然是進擊河中地道。


    這一戰中,北邊的花刺子模阿即思下令固守戰場中他們占據的城池,雙方無論怎麽打,都絕不參與,竟然躲過了這場大戰。


    此刻,他把視線重新瞄準了塞爾柱帝國了。


    在塞爾柱與西遼之間拚死廝殺的這段時間,他在國內可沒閑著,利用大宋給予的武器裝備,並在大宋暗中幫助之下,橫掃了整個塞爾柱帝國的軍隊。


    駐紮在花刺子模的塞爾柱帝國軍隊本來就不多,加上阿即思得到了花刺子模百姓的擁戴,都幫著他驅逐塞爾柱帝國軍隊。


    所以短短幾個月時間,他便重新收複了花刺子模所有的疆土,並把大軍集結在了南部邊境等待時機。


    北邊阿即思的所有動作,塞爾柱帝國的蘇丹桑賈爾完全無視,他現在自信心爆棚,再說了,阿即思的那點兵馬他還不放在眼中,他已經多次擊敗過阿即思,手下敗將,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他很快就知道他錯了,現在的阿即思已經不是之前的阿即思了,他是在大宋強力支持之下的精銳,他的軍隊已經脫胎換骨,得到了大宋全套的單兵裝備,連戰馬都披甲。


    原本花刺子模的軍隊就驍勇善戰,隻是人數相對比較少,難以抵禦塞爾柱帝國強大軍隊的進攻,而現在足夠十萬人軍隊,一年的軍械軍餉給了阿即思,阿即思武裝出了一支十萬人的軍隊。


    加上了本身的他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五萬,並且全套的宋軍裝備,戰鬥力成倍增加。


    而塞爾柱帝國將重兵全都放在了西喀喇汗國的河中地帶,他的國內已經空虛,沒有多少軍隊鎮守了,除了京城之外。


    在這種情況下,花刺子模以雷霆千鈞之勢赫然發動了對塞爾柱帝國的進攻,十五萬大軍兵分兩路,劍尖直指塞爾柱帝國的唿羅珊部落。


    唿羅珊是塞爾柱帝國中部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部落。可是他的軍隊基本上都抽調加入帝國聯軍到西北的西喀喇汗國去對付西遼去了,部落疆土內幾乎沒有可用之兵。


    花刺子模勢如破竹,很快一路打到了唿羅珊。


    在帝國京城哈馬丹的桑賈爾在得到消息時,正摟著他的皇後拉米亞在喝酒,雖然他已不能成事,可是在外人麵前他必須要表現出對女人的興趣,免得別人猜忌他。


    他的皇後拉米亞心裏也有抱怨,她並也不知道蘇丹桑賈爾已經被閹割了,還以為桑賈爾另有寵愛,不喜歡她了。


    可是她又在桑賈爾的那些女人中,找不到桑賈爾特別寵愛的人,準確的說桑賈爾似乎沒有寵幸過哪個女人了,包括她。


    這讓她非常鬱悶又不解,現在桑賈爾抱著她,她卻感覺不到桑賈爾眼中以前對她的渴望。


    難道是因為腦袋被大宋削了那一箭,中間一大塊疤,沒頭發很難看的,可她是用她的皇冠將整個腦袋都罩起來了,在外麵應該是看不到的。


    正在她鬱悶不解之際,帝國的維齊爾伊沙克表情凝重的快步走了進來,到了桑賈爾麵前,施禮說道:“陛下,有緊急軍情。”


    桑賈爾很不高興,他喝的正舒坦,有什麽事能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鼻孔哼了一聲,對伊沙克說道:“如果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就罰你三杯酒。”


    伊沙克急聲道:“陛下,現在哪還有閑心喝酒?花刺子模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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