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早已經架好的防守用投石機,將一捆捆的已經被點燃了的柴火拋了出去,落在了河溝的內外。


    有的準確的落進了河溝裏,開始熊熊燃燒,有的落在了河溝的內側,則翻滾著靠著前方的衝力,最終也滾進了河溝裏,隻有少量被拋到了河溝的外側,在空地上燃燒著。


    一捆捆澆了油脂的木材被投石機拋射到了河溝之中,河溝裏麵原本就堆滿了土著的士兵,高達兩丈的河溝使單個士兵根本沒辦法爬出來的,必須疊羅漢才有希望翻出去。


    但是無數的被點了鬆油的柴火被投進河溝之後,很快河溝便成了一條燃燒的火龍,河溝裏的土著士兵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全身著火在河溝裏翻滾。


    有些不顧一切的用手裏的投槍或刀子插在洞壁,踩著投槍往上攀爬,有的則相互幫助疊羅漢想爬出來。


    他們是往後爬,不敢再往前了,但是宋軍的箭同樣不客氣,這麽近的距離,對於神臂弓來說完全在有效射程之內,普通弓箭也能夠造成很大殺傷,因為對方沒有鎧甲。


    宋軍的箭像疾風驟雨一般撲向了那些企圖逃出火坑的土著士兵,逼他們撤迴了河溝內。


    遠處的還想往前方衝擊的土著士兵立刻停住了腳步,驚恐的望著熊熊燃燒的河溝,望著他們的戰友爬出河溝,又被城樓上的宋軍射死趴在河溝邊上,身體還在劇烈燃燒。


    士兵們很多調頭就跑,有的發瘋一樣跑上去想救人,但是同樣成了城樓上宋軍的活靶子。


    在遠處觀戰的國王發現勢頭不對,立刻吩咐吹響號角收兵。


    已經被烈火阻擊在河溝前的土著士兵,全都一窩蜂的往迴跑去。


    這一仗幸虧國王下令撤的快,但也損失了五六千人,還有他們所有的十多架投石機。


    損失了這麽多,甚至連一個士兵都沒能到達城樓下方,更不要說爬到城樓上去了。


    國王膽寒的望著城上密密麻麻的宋軍,剛才根本就沒有什麽人在,怎麽戰爭一開始他們就像從地下冒出來似的?


    原來有那麽多宋兵,難怪之前的大主教阿巴的兩萬軍隊會輸的那麽慘,麵對這樣的宋軍,而且他們又有刀槍不入的鎧甲,這仗真沒法打了。


    國王跟幾個跟十幾個酋長開始在帳篷中商議下一步該怎麽辦?


    眼看著宋軍這些東方人如此厲害,這些酋長原本是滿懷信心的,現在一個個都垂頭喪氣,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


    有些酋長距離京城比較遠,原本來攻打京城他們就撈不到多少好處,此刻已經打退堂鼓了,表示再這樣下去他們隻有撤走,不想讓部落的士兵前去送死。


    國王趕緊一番勸說,好說歹說之下,這些酋長才最終答應留下來,但不願意再這麽無謂的去送死,必須想到新的辦法,否則這仗沒法打。


    但是一番商議之後,誰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他們叫陣,大宋置之不理,強行攻擊,他們無法翻越那可怕的河溝,除非拿命去填。


    有酋長提出,每個人背一袋沙子扔到河溝裏,把河溝填平,但很快這個方法就被否決了。


    因為河溝剛好是在城上宋軍的弓箭有效射程之類,也許河溝填滿的時候,倒在河溝前的被宋軍弓箭射死的士兵的屍體,估計跟扔下去的那些沙石差不多了,運送沙石填河溝的士兵將會成為活靶子。


    眼看天黑了卻沒有任何結果,國王隻好宣布先休息。


    由於有了前次宋軍夜襲的經驗,國王也學會了跟狡猾的東方人作戰必須多一個心眼,不能再像之前部落作戰那樣老實巴交的晚上不進攻了。


    所以他安排了軍隊輪番休息,並布置了崗哨,一旦發現宋軍出來襲擊,便吹響號角。


    其實他反倒希望宋軍出城來與他們麵對麵的打一仗,也好過派出士兵去跨越死亡河溝攻城,那才是令人絕望的。


    可惜一整晚宋軍都沒有來襲營。


    國王喬治想不到如何克敵製勝的辦法,垂頭喪氣的迴到了他的帳篷。


    帳篷裏他的王後瑪麗正在跟他的母親,也就是王太後蘇珊在說話,見他進來,兩人關切的望著他。


    王後攙扶著他坐在了柔軟的獅子皮的墊子上,給他倒了一大杯酒,又拿來了煮熟的牛羊肉和餅子。


    國王喝了一大口酒,卻沒吃東西。


    王太後蘇珊關切的問道:“是不是戰鬥不如意?”


    “是,還從來沒有打過這麽窩囊的仗,連敵人的邊都沒靠到,我們就死了很多人。”


    說著國王喬治便把戰鬥向兩個女人說了。


    他說道:“我和十個酋長商議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適的打敗東方人的辦法,他們的鎧甲太厲害了,我們的箭根本射不穿,現在想打造破甲的箭頭,又來不及了。


    我不知道後麵的仗該怎麽打?所有的酋長也都想不出好辦法來。”


    王太後眼珠一轉,也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說道:“既然攻城那麽困難,那不如封鎖。


    反正他們在城裏頭糧食肯定會越吃越少。所以我們隻要圍困他幾個月,等他糧食耗盡了,他就不得不出來跟我們作戰。”


    王後瑪麗拍手叫好,說道:“母親的這個方法雖然費點時間,但效果好,咱們還是不要拿士兵的命去無謂的犧牲了。”


    國王想了片刻。這辦法他不是沒想過,酋長中也有提出這樣的建議的,可是被大多數人否決了。


    畢竟他雖然是國王,但這些士兵是來自於十幾個部落,這些兵隻聽從部落酋長的,不會聽他這個國王的。


    打這一仗都是通過利益交換才讓這些酋長派出士兵,才把他們之前的敵對狀態暫時忽視,而團結一致來對抗東方人。


    短時間可以維持的聯盟,如果要拖延幾個月,甚至半年以上,那麽會出什麽變故他可不樂觀。


    畢竟這些部落之間都已經打了好幾百年了,都是死仇,在以前他們是相互廝殺的敵對狀態,現在為了一個共同的敵人臨時糾結在一起。


    他可不敢讓這些彼此敵視的酋長軍隊長時間待在一起,那弄不好城裏的宋軍還沒出來,城外的部落之間就已經打得死傷遍野了。


    更何況城裏的宋軍固然糧食會越吃越少,而他們這三十萬人糧食又何嚐不是如此呢?這些士兵帶來的糧食估計隻能夠吃十幾天的,他們也都拖家帶口來的。


    他們的糧食別說堅持半年了,恐怕堅持一個月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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