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後立刻就明白,黃小潤肯定也知道了,趕緊答應,衝著兒子怒目而視:“賢妃娘娘有話問你,你要照實說,不許隱瞞。”


    “我說的全是實話,可是你們就是不聽,我有什麽辦法。”


    說著一副氣唿唿的樣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黃小潤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情平複。


    她對太子趙諶說道:“太子,即便你說的是真的,是山河和耶律童不願意跟你們走,他自己走了,你作為長兄,又已經是十四五歲的大孩子,你不覺得你帶他們兩個四五歲的孩子出去,理應照顧他們嗎?


    現在他們倆都沒迴來,這天都快黑了,萬一出什麽事,這件事一定會讓你父皇知道的,隻怕你交代不了吧?”


    一聽這話,趙諶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慘白。


    他最害怕的就是他父皇,父皇隻要皺著眉冷冷看著他,他就會覺得整個人像掉進冰窟一樣,而且他的所有心思都瞞不過父皇的眼睛。


    想想賢妃娘娘說的也有道理,他十五歲的大哥帶著兩個四、五歲的弟弟到街上去,身邊又沒有侍衛、宮女和宦官,他就有責任照顧好兩個弟弟,他卻任由他們跑開。


    姑且不說真實的緣由,單就這一點他就難辭其咎,更何況這件事紙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耶律童和山河被找迴來,他說的謊話就會被揭穿。


    如果他敢在父皇麵前也說謊,欺騙了父皇的話,真相一旦得知,他的處罰將會非常慘。


    這次他可是把弟弟故意扔到大街上不管,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弄不好他太子之位都難保。


    太子趙諶這下真的慌了,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可憐巴巴的看著朱皇後。


    朱皇後此時已然知道自己的兒子闖下了大禍。不禁喝道:“你哭什麽呀?趕快說。”


    太子心想著,自己多抗一會兒,說不一定,從此以後就再也不用看見那兩個鬧心的弟弟了,於是就憋著不說話。


    黃小潤此刻再也顧不得,便對太子說道:“罷了,你若是不說,那我們隻好去找你父皇了。


    他們若平安迴來了,什麽事都好說,如果說他們出事了,那咱們誰都擔待不起。”


    說到最後她聲音都哽咽了,腦海中腦補出各種可怕的後果,嬌軀都開始發顫。


    說完,黃小潤轉身就走。


    太子見對方說走就走,再也繃不住了,抽噎著說道:“我們是在皇家驛站門口不遠處分手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到那問一問應該會知道。”


    聽到這話,黃小潤急忙吩咐太監趕緊去皇家驛站附近問一下,尤其是驛站的人,看看有沒有見到山河和耶律童。


    宦官和侍衛急匆匆的趕去皇家驛站,但是當時大雪紛飛,街上沒什麽人。


    問了附近的商鋪,由於商鋪都是家家戶戶掛著厚厚的門簾,從裏麵一般是看不到外麵的,窗戶也都是紙糊的,所以從裏麵看不到外麵。


    而皇家驛站雖然開著大門,可是門房也是在屋裏烤火,沒出來。


    崔雪姬此刻正陪著孩子在兩條街以外的醫館裏。


    侍衛們並沒有詢問到那麽遠的地方。


    而朱德妃從兒子口中知道他闖了滔天大禍,居然拿板磚教唆耶律童砸了山河,山河那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孩子,嚇得花容失色,拉著兒子先去了皇後的寢宮坤寧殿,想把這事告訴皇後。


    可是到了坤寧殿,原來黃小潤和耶律南仙都大著肚子在裏麵追問這件事呢,已經追問出結果了,說是在皇家驛站走丟的。


    朱德妃便以為太子把什麽事情都說了,而又得知已經派出很多人去皇家驛站附近尋找去了,她也就沒再進去,免得再添亂。


    而且她最害怕的還是皇帝責罰她的兒子,她得搶在第一時間去請罪,所以沒有進門就拉著兒子急匆匆的去了福寧殿。


    可是詢問之後得知皇帝並不在福寧殿,而是在睿思殿,正在跟宰執商議軍情大事。


    她也顧不得了,拉著兒子去了睿思殿門口跪著,地上全是積雪,刮著寒風,寒冷刺骨,天上飄著大雪,朱德妃拉著兒子就跪在大殿這裏。


    宦官和宮女怎麽勸德妃娘娘都不起來,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消息還沒傳到這兒,因為皇帝正在商議重要軍情,誰也不敢打擾,而且朱皇後說了,先找到人再向皇帝稟報。


    即便是趙桓安插在皇後、賢妃身邊的眼線此刻也不敢過來稟報,畢竟還在找,這邊又在商議著重大軍情,沒有極緊迫的事是不能打擾的。


    不過這件事還是報告了入內省都都知邵成章。


    邵成章出來看見德妃娘娘帶著二皇子跪在雪地裏,整個人都已經成了雪人了,他也上前勸慰。


    可是朱德妃這時候哪敢躲到溫暖的屋裏去?她要的就是雪地裏請罪,才能表達自己替兒子真誠悔罪的決心,依舊跪在雪地裏。


    邵成章無奈,他知道皇帝還是很寵溺這位德妃的。


    他咬咬牙,隻好快步進了睿思殿,到了皇帝身邊,湊到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陛下,德妃娘娘帶著二皇子跪在外麵雪地裏請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趙桓不禁眉頭一皺,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臨近傍晚了,於是對邵成章低聲說道:“先叫他們到側殿避一下,這邊會議馬上結束。”


    邵成章頓時明白,皇帝顯然不想讓李綱等人看見德妃跪在院子,於是趕緊答應,快步出來,對朱德妃說道:“會議馬上結束,陛下讓娘娘帶二皇子先到側殿,休息片刻便可見皇帝了。”


    朱德妃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趕緊起來,拉著兒子到了旁邊側殿,片刻裏麵李綱趙鼎等人說著話從裏麵出來,穿過大院出門走了。


    邵成章、朱德妃和二皇子徑直來到了大殿裏麵。


    不多時,趙桓才過來。


    進門先是冷冷的掃了一眼二皇子議政,既然他母親帶著他來請罪,跪在外麵,顯然是這小子又惹下了什麽大禍,而且絕對不小,所以朱德妃才親自來請罪的。


    趙桓冷冷說道:“又惹了什麽禍了?說吧。”


    這次朱德妃生怕兒子胡說八道,便聲音顫抖著把這件事說了。


    趙桓一聽,自己三兒子山河被太子和二皇子議政唆使耶律童用板磚砸暈在街上,這兩小子居然坐馬車走了,就留三兒子躺在街上。


    頓時又氣又急,唿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山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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