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企先急忙誠懇的說道:“什麽事情都可以商量。不過,劉豫不是我們扶植的傀儡政權,是華北大宋子民共同推舉出來的新皇帝,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幹涉大齊國的存廢問題。


    大宋可以跟大齊私下另外溝通,並達成協議,金國不予幹涉,至於金國侵占的疆土,目前是有一部分,那是因為這些地方盜賊橫行,而大宋卻置之不理。


    百姓被盜賊害苦了,我大金國實在看不下去,所以才出兵幫著剿匪,等到把這些土地上的土匪賊寇全部都殲滅幹淨之後,我們是可以考慮將這些土地退還給大宋的。


    我們絕對不要大宋的一寸土地,這一點還請貴使稟報大宋陛下。”


    韓企先耍的這招當然是拖刀之計,先推卸責任,不承認傀儡皇帝是金國扶持的,讓大宋去找劉豫談判去。


    而對金國侵占的領土卻找了個借口,說金國並不是想要這些領土,而是想幫著當地百姓剿滅盜賊,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


    而且將來還土地,那也是等盜賊剿清之後的事情。而什麽時候才算是剿匪結束,還不是金國說了算。


    隻要過了眼前這難關,誰還理睬這些承諾?他這伎倆霍汝文又如何不知道。


    霍汝文說道:“貴使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就在上一次你們的這位殿下拿出你們大金皇帝的聖旨的時候,曾經炫耀說劉豫那位偽皇帝就是跪在地上迎接你們金國的聖旨的。


    倒想問一下,哪個國家的皇帝需要跪著去迎接另外一個國家皇帝的聖旨?那就隻有一條,是傀儡兒皇帝,還需要其他來證明嗎?這就足夠了。


    你們卻完全無視事實編造謊言,說你們跟所謂大齊國的成立沒有任何關係,不是你們扶植的傀儡皇帝,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隻能證明你們言不由衷,你們的和談也完全是虛假的。


    目的無非就是糧食,既然這樣那所謂談判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這也是為什麽皇帝陛下派我這個副宰相來跟你們談的原因。


    因為我們的官家看得很清楚,你們這次來目的不是談判簽署什麽和平協議,而是來變著法的軟硬兼施跟我們這要糧食,沒錯吧?


    既然這樣,這談判就沒必要進行下去,因為我們不會把糧食送給我們的敵人。”


    說著霍汝文便站起了身,一副準備送客的樣子。


    韓企先慌了,急忙說道:“貴使誤會了,我們真的是發自誠心的。”


    眼看著到了最後關頭,如果再不拋出一點實在的東西,隻怕又要被攆出去了,下一次談判還會不會有可就難說了,隻怕連最後的底牌都沒機會亮出來。


    於是韓企先一咬牙說道:“這樣吧,我們大金皇帝完全是出於想跟大宋握手言和的良好願望的,為此我們願意把我們之前已經占領的泗州和潁州兩個州縣還給大宋,以表達我們的誠意。


    不過我們皇帝陛下說了,這兩個州要在三千萬石糧食全部交給金國之後,再還給你們。”


    霍汝文說道:“你們的意思就是把這兩個州作價三千萬石糧食賣給大宋,是不是這個意思?”


    韓企先忙又解釋:“不不,這完全是我們表達誠意的一個方式,我們願意跟大宋簽署和平協議,雙方不再動刀兵。


    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可以把泗州和潁州還給大宋,可以寫入協議之中,同時我們希望另行簽署一個協議,是大宋支援金國三千萬石糧食的協議。


    看在金國百姓苦難的份上,援助金國三千萬石糧食。”


    “真是異想天開,讓我們白白給你們三千萬石糧食,好像是我們花了糧食買來了和平一樣。


    至於那兩個州,原本就是你們侵占了大宋的疆土,還鄭重其事的寫在協議中,將這兩個州送還給大宋,這是天大的麵子。


    我倒沒看出來,你們金國皇帝打仗不行,談判倒是很在行,能想出這樣的占盡便宜的點子來,臉皮也足夠厚的。”


    韓企先被對方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趕緊又改口說道:“我們金國皇帝陛下是真心希望跟大宋握手言和,如果大宋無償援助有困難,那我們大金國也可以花錢購買。


    隻希望這價格不要太高了,畢竟金國這麽多年戰火,也沒有足夠的財力來支付巨額的糧價,希望能以成本價將糧食賣給我們大金國,不知是否可以?”


    “不可以。”


    霍汝文斷然拒絕,


    “我再重申一遍,我們不會把糧食送給敵人,不管是援助還是賒銷,還是正常買賣都不行。”


    “可是我們簽訂合約之後就不是敵人了,而是友好鄰邦啊。”


    “合約的簽訂必須以金國將侵占我大宋的疆土,包括大齊國占據的疆土全部歸還大宋為前提條件。


    這個條件具備了才談得到如何談判,以及怎麽談的問題,在這之前說什麽都沒有意義。”


    眼看霍汝文如此斬釘截鐵,完顏亶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便把嘴上的黑布給扯了下來,又一拍桌子吼道:


    “你囂張個屁,你大宋在我金國麵前簡直就是個笑話。


    我大金國要滅掉你大宋,那就是抬抬腳的事,我警告你,現在乖乖的派人給我大金國送去三千萬石,少一粒我拿你試問。


    糧食送到了,我們滿意,我們大金皇帝或許會手下留情,一年之內不攻打你大宋。


    否則我鐵騎南下,踏遍你大好河山,殺你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可不是開玩笑的。”


    霍汝文根本不想給他打嘴炮,站起身吩咐道:“把這囂張之徒用鞭子抽出去。”


    一眾侍衛抽出馬鞭,一通鞭子把完顏亶打的嗷嗷亂叫,抱頭鼠竄,韓企先也幫著挨了好幾鞭,火辣辣的痛。


    等他們跑出政事堂之外時,完顏亶臉上手上身上到處都是鞭子抽開花的痕跡,感覺跟火燒一樣痛,有一鞭還抽到他臉頰上,頓時便腫了起來,嘴皮也破了,血不停流淌。


    完顏亶還想大罵,見那些大宋侍衛舉著鞭子瞧著他們,便知道自己這一開口,隻怕又是一通鞭子下來。


    又氣又怕,再不敢囂張,帶著韓企先等人狼狽逃迴了皇家驛站,他才喘了一口氣,跳著腳的罵:“什麽玩意兒,敢打老子,他不想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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