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宗尹見狀不妙,急忙拉著趙構逃到了一家院子,把門關上,這才躲過了張寶等人。


    嘩變中死了不少人,幸虧劉光世帶兵聞訊趕來平息了暴亂,張寶等人在亂軍之中被殺。


    趙構對範宗尹拉著他逃走這件事感激涕零,所以特上書請求陛下論功行賞。


    趙桓用手敲著範宗尹這幾個字,望向了朱皇後、黃小潤以及李清照,問道:“趙構上劄子讓我封賞範宗尹,因為救過他,你們覺得怎麽樣?”


    朱皇後想了想,道:“趙構乃陛下的親弟弟,在逃避金軍追殺的時候得到範宗尹的救助,理應論功行賞。”


    黃小潤和李清照也都點頭。


    趙桓也點了點頭說道:“賞罰分明,理所應當,不過該讓他做什麽官呢?”


    麵對這份奏折,之前黃小潤曾經做過一些前期工作,畢竟這可是救了皇帝的弟弟的功勞,很可能皇帝會恩準升官。


    可能會詢問她們對升官的意見,那就需要了解這位範宗尹有何才能,該升到什麽職位為好了,不能等皇帝問起之後,張惶之下卻無從迴答。


    於是黃小潤這之前從吏部調取了範宗尹的檔案資料,得知這範宗尹乃進士出身,曾擔任過右諫議大夫,後來因為主張對金朝割地賠款求和,因此被貶為杭州洞霄宮提舉。


    趙構逃到杭州的時候,他跟著趙構逃亡,沒想到陰差陽錯卻救了趙構。


    黃小潤說道:“要不就讓他官複原職,重新擔任右諫議大夫吧?”


    趙桓搖頭,他其實很不喜歡這範宗尹。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曾經表示軍事上自己要乾綱獨斷。


    而這範宗尹就是在張邦昌等人的慫恿下公然反對挑戰趙桓的皇權。


    趙桓一怒之下把長劍抵著他的咽喉,讓他重說一遍,這小子當場就嚇尿了,然後就改口說自己過於狂妄,理應由皇帝乾綱獨斷。


    那之後,趙桓便把他貶官,提舉杭州洞霄宮。


    對於這個投降派,趙桓沒什麽好感,如果是在任曉倩蝴蝶翅膀事件之前,趙桓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份奏折扔一邊去,不會搭理。


    可現在他必須要審慎曆史上的每一件事了,之前自己就是因為改動曆史太大,結果曆史車輪發生了重大偏差。


    不僅金軍包圍了開封曆史上所沒有的舉動,同時還綁架自己的孩子,給自己下藥,矛頭直接指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雖然自己僥幸得知,又怎知這不是蒼天給自己的一次警醒?自己不能再肆意篡改曆史,否則下一次未必就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所以趙桓必須慎重考慮範宗尹的任用這件事。


    因為範宗尹在宋朝曆史上算是很有名的重要人物,他可是曆史上最年輕的宰相之一,官至尚書右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時間就是現在。


    這樣的人物如果不讓他當宰相,肯定是改變曆史的,趙桓無法從每一件對曆史的改變來推測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但是有一點他現在已經明確,那就是盡可能不改動曆史,在關鍵的時刻及時扭轉曆史,力挽狂瀾,然後又迅速的迴歸曆史的本來路徑,這樣或許能把風險降到最低。


    既然曆史上這位範宗尹當上了宰相,那就讓他當吧,迴歸曆史本源。


    範宗尹有一定才幹,但也隻能算是勉強稱職,沒有像李綱這般耀眼。


    不過趙桓既然已經決定盡可能不改變曆史,那麽就要把人都放在原本的位置上,他要迴到曆史本源,避免出現大的謬誤。


    於是,趙桓對黃小潤說道:“右諫議大夫不太好,這個職位不適合他。”


    黃小潤有些尷尬,猶豫片刻,想找一個級別更低一些的職位。


    這時,就聽趙桓說了一句話,黃小潤她們幾個都嚇了一大跳,趙桓說道:“就讓他擔任尚書右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好了。”


    這可是右宰相,權傾朝野的存在!


    朱皇後大吃了一驚,忙說道:“陛下,他由提舉杭州洞霄宮直接升任尚書右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這是不是太快了點。”


    何止是快,簡直就是青雲直上。


    趙桓現在要盡快的把曆史軌跡恢複到曆史原貌,能做多少做多少,當然不在乎速度。


    按道理,這位範宗尹是要先被招迴來擔任中書舍人,然後升遷禦史中丞,再參知政事,然後才當宰相,但趙桓已經不想這樣按部就班的走了,因為按照時間線,這之前的職務都已經過了。已經到了他當宰相的時間線,那就直接迴歸本位唄。


    於是這位曆史上最年輕的宰相之一最終誕生了。


    範宗尹接到聖旨的時候,他正在臨安與趙構在一起。


    自從範宗尹營救了趙構之後,趙構就把範宗尹當心腹,所有事都跟他商議,並且還把自己推薦他的奏折給他看了。


    範宗尹當然是連連感謝,可是他並不認為這有什麽效果。


    因為滿朝文武誰都知道,在皇帝的這些親兄弟中除了被皇帝宰了的那些弟弟之外,這位趙構是最不受皇帝待見的,還把他的王位給罷免了。


    這樣一個不受待見的弟弟所寫的推薦,範宗尹是不看好的。


    所以他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趙構是個落草的鳳凰,他範宗尹又何曾不是呢?


    他因為得罪皇帝,說話不中聽,出餿主意,結果從右諫議大夫貶官到了提舉杭州洞霄宮,一個閑職。


    而且腦袋上擺著一塊牌子,——貶官。


    當地官員誰也瞧不起他,當真是受盡了屈辱。


    好在趙構對他還不錯,真心感激他救助的恩情,有事沒事的便叫他到國公府喝茶聊天。


    兩人喝茶聊天,傍晚時分,趙構留他吃飯。


    範宗尹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哪敢真留在國公爺府上用膳,忙找借口推遲,告辭離開。


    他坐著牛車正往家走,路途上因為道路狹窄,與跟來的的一輛馬車的發生了碰撞。


    對方車軲轆被撞裂了,馬車夫立刻把範宗尹的車夫給揪住了,要他賠錢,兩人便爭執了起來。


    範宗尹很生氣,他可曾經是皇帝身邊的高官,雖然現在落魄了,還不至於被人這麽欺負。


    於是跳下馬車大聲喝罵。


    對方馬車裏坐著的是臨安最有錢的富商之一的錢員外。見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原本還有些擔心惹到了什麽大人物。


    拐彎抹角詢問之後,才得知原來是提舉洞霄宮的貶官範宗尹,錢員外頓時大怒。


    他在臨安也算是有權有勢,哪會把一個貶官範宗尹放在眼中?更何況範宗尹在臨安的名聲很不好。


    當下錢員外揮手便讓家丁將範宗尹摁住揍了一頓,打的他鼻青臉腫的,還逼著範宗尹下跪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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