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點頭說道:“是呀,高懷德一代名將,後人又被他人唆使犯下這麽糊塗的事,他這個罪行清照說得不錯,可殺可不殺的,就不殺為好,畢竟殺人是不得已的手段。


    殺人固然可以立威,但是也容易引起一些負麵的效果,恩威並施才是王道。


    不過讓他服了毒藥再去衝鋒陷陣,也沒有多大意義,畢竟兩軍陣前,又不是用來執行死刑的現場,這樣效果未必就好。


    朕倒是有個辦法,他是高懷德的後代,他的謀反也不是要自己當皇帝,而是盲從於上級官員的指揮,算是糊塗蛋。


    所以看在他祖上的份上,肽倒想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戴罪立功。”


    李清照好奇的問道:“剛才陛下說讓他吃了毒藥,衝鋒陷陣不合適,那怎樣才能戴罪立功?”


    “我剛才看了卷宗,他是禁軍水師的營指揮使,擅長水戰,朕有一個主意,準備讓他帶著軍隊去遠征,朕要讓他去遠航,為朕探索天邊的路,找迴朕想要的一些東西。


    這事你們不用管了,朕來處理。”


    當下趙桓吩咐去把高遠鴻提到議事殿,要親自見他。


    同時讓高遠鴻的父母也進宮來見自己。


    隨後趙桓提筆畫了幾幅畫,以及一個手繪的地圖。


    等他畫完,內侍進來稟報,說高遠鴻已經帶到,包括他的父母。


    高遠鴻的父親當然也是高懷德的直係後代,是第六代孫子,宋朝親王的王位都不能夠一直傳承,需要遞減。


    而其他的爵位則更不會傳承後世的子孫的,榮光完全靠自己,所以傳承到高遠鴻父子這一代的時候,沒有什麽像樣的爵位和官職了。


    高懷德的爵位早就不複存在。


    高懷德的父親在多年前就已經告老迴家養老了,而他兒子則在禁軍殿前司擔任營指揮使。


    這次犯下十項重罪之一謀反,高家簡直要塌了天一般,老兩口整日裏以淚洗麵。


    這一次接到皇上的聖旨讓他們進宮,兩人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何宣他們,但都隱約的感覺這很可能是一個契機,趕緊收拾一下,進宮來見皇帝。


    剛到了議事殿,看見侍從將帶著手銬腳鐐和木枷的兒子高遠鴻押進來跪在地上。


    高父怒氣勃發,上前便是一頓拳腳,最後被侍衛拉開了。


    高父哭著說道:“你這個不孝子,辱滅了祖宗的名望,有損高家名威。”


    趙桓開口說道:“朕把你們叫來,不是看你教訓兒子的,你兒子的罪也不是打一頓拳腳就能免除的。


    想必你們也知道了,禦史台已經判處你兒子高遠鴻斬立決,朕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核準這個事情。”


    高父雖然已經知道這判決結果,再聽一次依舊如五雷轟頂,跪在地上咚咚磕頭,卻不敢求饒。


    高遠鴻被脖子上巨大的木枷給擋住了,趙桓吩咐侍衛將他木枷取掉,高遠鴻這才跪在地上咚咚磕頭說道:“陛下,臣萬死,不敢祈求陛下饒臣性命,隻求陛下能恩準臣死在戰爭之上。


    可以給臣一杯毒酒,喝下之後再給臣一柄鋼刀,臣要死在戰場上,臨死前殺幾個韃子拉來墊背,也能夠用鮮血洗脫屈辱。”


    高父這才明白,原來兒子還寫了這樣一個請求。


    想想也是,這恐怕比斷頭台上砍腦袋要好的多。


    於是也跪在地上祈求:“陛下,請看在祖上的份上,給我兒一個臉麵,讓他死在戰場之上。”


    趙桓說道:“朕可以不殺你,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你能完成朕交給你的事情,朕不僅可以赦免你的死罪,甚至還可以給你一個爵位,讓你恢複你祖上的榮耀。”


    高遠鴻和高父整個人都呆了,這是天上掉下餡餅了嗎?把他們砸的七葷八素的,大悲之下突然迎來了大喜,兩人都整個懵了,不知所措。


    高母一直在那哭,此刻倒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激動的磕頭說道:“陛下,不管是什麽差遣,我兒都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定能完成陛下的差遣,不敢奢求爵位,能饒得我兒性命就行。”


    高父也反應過來了,拉著兒子又磕頭說道:“是呀,陛下,不管有什麽差遣,我兒都定會肝腦塗地去完成。”


    高遠鴻自然也是死裏逃生的狂喜。


    沒背著謀反的罪名去死就足夠了,更何況聽官家這話,如果能完成這件事,還有封爵的好處。


    這是每一個武將最大的夢想,尤其是高遠鴻這樣的名門之後的夢想,重新恢複祖上的榮光,甚至發揚光,但凡有理想有抱負的都是這麽想的,高遠鴻也不例外。


    高父緊張不安的問道:“不知道陛下交給我兒什麽事?”


    高遠鴻也磕頭道:“是陛下,不管是什麽事,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桓問道:“聽說你是水師的營指揮使,對嗎?”


    開封禁軍也有水師,這水師也有若幹戰船,在宋朝前期禁軍的水師主要在開封汴梁城西邊的金明池進行訓練。


    到後來由於軍備廢弛,水師逐漸變成了賽龍舟的娛樂活動,每年都要去尋金明池的競標賽龍舟活動,成為東京汴梁城的一項很熱鬧的盛世。


    而這些水師也就成了賽龍舟的運動員了,不過在金軍開始大舉南侵的時候,禁軍的水師重新恢複了正常的水軍訓練,隨時準備投入戰鬥,他們的訓練地點就在遼闊的金明池和汴河。


    一問之下高遠鴻趕緊磕頭道:“是,臣就是水師營指揮使。”


    “這麽說你手下的這些人訓練是由你負責的?”


    “是的,是由臣負責。”


    “那你水性不錯了?”


    高遠鴻忙說道:“不敢說太好,但也不差。”


    高父聽出了名堂,趕緊說道:“我兒從小就在邊河邊長大,能夠一個猛子從河這邊紮到河對岸再遊迴來,再大的風浪都難不倒他,所以後來才被選入水師擔任指揮使。”


    趙桓點頭說道:“那樣最好,朕想讓你辦的事,就是讓你帶領你的麾下這五百水師替朕去辦一件事,要橫跨太平洋,到太平洋彼岸去替朕找幾樣東西再拿迴來。”


    高遠鴻當然聽不懂太平洋是什麽。


    這個名字是後世麥哲倫大航海時代給太平洋命名的,在宋朝就叫它東海,畢竟東海的那一頭是什麽誰也不知道,也沒有人去過太平洋,太遼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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