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又看了看朱德妃,朱德妃的服飾同樣算不得奢華,隻是很喜慶。


    這倒不是因為她刻意如此,而是她擔心穿金戴銀,身子太重別造成什麽閃失,肚子裏的孩子可是第一位的考慮的,這是她得到恩寵的仰仗。


    沒敢穿戴那些珠光寶氣的首飾配件,所以相對就會顯得樸素。


    趙桓也同樣讚許的點了點頭,目光便落在了黃小潤的身上。


    見黃小潤隻穿了一身宮廷閑裝峨冠道服,極為清雅,帶荷葉邊的短袖外衣,裏麵一件寬袖長袍,下麵是裙子,雙肩披著一條淡雅的披肩。


    在滿屋子珍珠、翡翠、瑪瑙各種眼花繚亂的金銀首飾中,顯得是那樣的清雅,如出淤泥的荷花一般。


    不由連連點頭說道:“賢妃這身裝扮可著實素雅,很好,雖是除夕佳節,但金寇未退,國難未解,還是不可太奢靡了。”


    說到這,目光冷凜的望向了劉月娥,冷冷說道:“你打扮的如此珠光寶氣,顯擺給誰看呢?


    就沒見到外麵京城很多災民衣不遮體,露宿街頭,年三十的連頓飽飯都吃不到嗎?


    不知道前線將士正在浴血奮戰,血染沙場嗎?偏偏有那麽多閑心打扮成這樣,你良心不痛嗎?”


    劉月娥又羞又躁,滿臉漲紅,趕緊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趙桓冷冷說道:


    “朕說過內廷衣著用度不要太奢華,你偏偏對著幹是吧?既然朕說過的話你們當耳旁風,那就迴屋裏去孤芳自賞吧。啥時候欣賞夠了,啥時候再出來!”


    說罷,扭頭對邵成章道:“把她帶下去。”


    邵成章一揮手,幾個嬤嬤立即上前就要押解劉月娥出去。


    劉月娥頓時臉都白,這是要禁足啊。而且皇帝甚至都沒有說禁足的時間,那就不知猴年馬月了。


    惹怒了官家,以後就別指望得到官家寵幸了,在皇宮中若沒官家的寵幸,以後的日子還怎麽熬?


    她當真心如死灰,哭喪著臉想求饒,但看到皇帝趙桓那冰冷的眼神,嚇得渾身發抖不敢說話。


    黃小潤趕緊揮手阻止幾個嬤嬤,對趙桓說道:


    “官家,這大過年的,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喜慶。讓劉才人把太過奢華的首飾取了就是了,就別禁足了吧?”


    劉月娥趕緊將頭上各種首飾全都取了下來,除了固定頭發用的簪子之外,連一件首飾都沒敢留下,連耳環和手鐲都取了。


    隨即,她感激地望向黃小潤。


    沒想到剛才自己那樣對待賢妃,賢妃卻以德報怨,這讓她無地自容。


    其實,劉月娥剛才在裏麵為難黃小潤,立即就有內侍告訴了邵成章,邵成章第一時間就告訴了皇帝趙桓。


    所以趙桓進來,才毫不客氣地休理了劉月娥。


    黃小潤求情,趙桓當然要給她麵子,瞧著劉月娥冷聲道:“既然賢妃替你求情,今天又是除夕夜,就饒你這一迴,還不叩謝賢妃?”


    劉月娥又羞又愧,趕緊謝過黃小潤。


    隨後趙桓領頭,帶著皇後和諸嬪妃來到文德殿開始舉行家宴。


    既然是家宴,當然是皇帝和他嬪妃等一家人的,沒有包括太上皇和太上皇後以及他們的皇子、帝姬等人,也沒有其他皇親國戚。


    宋欽宗登基才一年,所以也就隻有幾個嬪妃,皇子目前就隻有太子趙諶一個。


    朱皇後除了生下皇太子趙諶之外,另外還生了個女兒,冊封為柔嘉帝姬,才七歲,十分乖巧的坐在母親身邊。


    這是趙桓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兒,之前他住在南城城門樓上,沒有迴過皇宮,等到金軍撤除對東京汴梁的包圍,他又領兵出征,所以迴來後也就去過皇後寢宮兩次,碰巧這位小公主都出去玩兒去了,沒見著。


    此刻才見到,粉雕玉鐲一般跟洋娃娃似的,很是可愛。


    忍不住招手叫她過來,牽著她的小手說道:“今天是除夕夜,等會兒要發紅包,你有什麽願望可以跟爹爹說。隻要爹爹能做到的,都沒問題。”


    柔嘉帝姬看了看自己的奶娘,見她給自己微微頷首,先是乖乖的給趙桓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


    然後奶聲奶氣的說道:“娘娘說了,隻希望爹爹平平安安,在爹爹領兵出征的時候,每天都見到娘娘在神像麵前禱告,所以女兒想要爹爹不要出征了,免得娘娘擔心了。”


    聽到這話,朱皇後不由得紅著臉,蹲下身對女兒說道:“不許胡說,爹爹領軍出征,那是為了我大宋江山,與金寇作戰。


    放心吧,列祖列宗、滿天神佛都會護佑,再說了,你爹爹貴為天子,必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朱皇後當然知道自己的丈夫趙桓已經成立了親征行營司,不僅沒有撤銷,反而進一步健全成立了五軍,那就意味著丈夫將來還會繼續把禦駕親征持續下去,怎麽可能因為女兒的幾句話就取消這麽重大的決定呢?


    女兒這話隻會讓丈夫更加牽掛,所以才這麽說了。


    柔嘉便低下了頭說道:“那女兒就沒什麽要的了,隻要爹爹平安就好。”


    趙桓心裏一暖,不由心頭伸直無限柔情,將小小一團抱了起來,親了親她粉嫩的小臉,先看了皇後一眼,道:“皇後將公主教養的很好。”


    朱皇後心裏歡喜,臉上最是不顯,隻微笑著看著父女二人,眼裏滿是柔情。


    趙桓又柔聲道:“爹爹答應你一定平平安安的,絕不以身犯險,免得我們的柔嘉和你母親擔驚受怕,可好?”


    柔嘉小腦袋點了點,上前抱著趙桓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叭叭親了一口,還伸出小手要跟趙桓拉鉤。


    趙桓哈哈大笑,便鄭重的跟女兒拉鉤。


    各自落座之後,趙桓把女兒放在身邊龍榻之上跟自己並排坐著,而太子趙諶卻單獨坐在他的交椅上。


    趙桓並沒有把他叫過來一起坐。太子就是太子,他要像男子漢一樣學會自立。


    所以雖然趙諶眼巴巴的看著他,也很希望坐在他身邊去,趙桓卻沒理睬,隻是跟坐在身邊的女兒小聲說著話,不時開懷大笑


    這時宮殿裏絲竹之聲響起,宮裏的樂師和歌姬舞女開始獻藝。


    這些歌女梳著高高的發髻,簡直如天上仙女一般,舞姿婀娜,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樂師琵琶等各種樂器應有盡有,還有一位手持竹節的指揮著樂隊。


    原來這時候的宮廷樂隊就已經有指揮了,不過也好理解,畢竟這麽多樂器,如果沒有一個指揮,那會很容易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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