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栗哼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依舊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在胯下的景王趙杞,不由苦笑。


    他伸手把他強行拉了起來:“王爺,咱們迴了。”


    整個過程景王腦袋一直都嗡嗡作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到底談了些什麽。


    稀裏糊塗的被何栗拉起身,出了帳篷,迴到了城樓下,坐著籮筐上到了城牆上。


    何栗將談判的過程和對方的要求簡單跟皇帝詳細做了稟報。


    趙桓暗自點頭,果然跟曆史上一模一樣的,金朝提出了讓太上皇出場,這就好了,隻要是按照曆史車輪前進,他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趙桓對何栗說:“你做得很好,對他們的無理要求就是要堅決迴擊,朕很欣慰。”


    何栗躬身道:“多謝陛下讚譽。此乃臣的本分。”


    趙桓頷首,目光望向站在何栗身後的景王,沉眸指著他的褲襠說道:“怎麽?嚇尿了?丟人現眼的東西。”


    景王這才發現自己兩腿間濕漉漉的一大片。


    頓時嚇得他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臣該死,丟了我大宋的臉,求陛下饒命。”


    何栗忙幫著景王說話:


    “這褲子是茶水翻到淋濕的。其實,剛才王爺很勇敢的,頂撞了那完顏宗翰好幾句呢,沒有墮了我大宋威風。請陛下明鑒。”


    景王感激地望了一眼何栗,求饒地望著趙桓。


    趙桓手按劍柄盯著他,緩緩道:


    “既然何宰相替你說話,朕就饒過你這一次。你現在迴去換一身衣服,去把你所有成年的兄弟全都叫到皇城睿思殿前廣場集中,等一會兒朕要來給你們安排任務。”


    趙杞慶幸逃得一命,連忙俯身叩首,隨後踉蹌著離開了。


    他也是個男人,也曾意氣風發,畢竟貴為王爺,有他自己的驕傲,可是今天他太丟人了,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皇帝沒有殺他,迴來之後也沒有打他,但是皇帝那輕蔑的眼神比狠狠打他一頓還要讓他難過。


    他一邊哭著一邊迴到了皇城之中,馬上換了一身衣服,接著挨家挨戶去找他的那些成年的王爺兄弟,傳達皇帝的聖旨,讓他們全部集中在皇宮睿思殿前等候皇帝交辦任務。


    宋徽宗是個多產的皇帝,靖康之前他已經生了三十二個兒子,其中有差不多一半都已經成年,都已經封了王。


    他們知道金軍包圍汴梁之後,卻都嚇得一個個躲在王府之中發抖。


    現在聽說皇帝要叫他們去,不知道皇帝會指派什麽任務給他們。一個個各懷心事,來到了睿思殿前等皇帝。


    城門樓大殿裏。


    內侍進來向趙桓稟報說道:“啟稟陛下,文武百官都已經到了,是否開始朝議?”


    趙桓說道:“讓他們先在城樓上等著,朕還有事情要辦,辦完之後再來朝議。”


    內侍不解,心想為何不讓文武百官下城樓去找背風地方等,城樓上天寒地凍,那些個文儒書生如何受得了風刀霜劍?


    嘴上卻是不敢說半句,忙躬身答應出去傳旨。


    文武百官一聽到這話,不由得一個個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個不字。


    於是都上到城樓,在寒風中吹的一個個鼻涕口水都出來了,凍得瑟瑟發抖。


    他們大多是些嬌生慣養的文臣,何曾經受這樣的苦難?縮成一團卻無可奈何,還得在寒風中挺著。


    不過,看到城樓上值守的將士們衣著比他們要單薄,還穿著十分沉重而寒冷的鎧甲,不僅不保暖,還能把人的熱量給吸走,但他們卻一個個精神抖擻,隨時監視著城下動靜。


    他們卻不知道這些兵士是剛剛換崗上來的,之前已經得到了徹夜的休息,其中很多都是窮苦人,比這些文人更耐寒,自然精神抖擻。


    皇帝如此體恤他們換班的上崗,他們如果不拿出精神來,實在愧對皇恩,尤其是當著這麽多的文武百官,更要拿出精神頭了。


    一個個跟標槍似的,挺立在城牆上,讓那些縮頭縮尾,抖如篩糠的文臣武將們自慚形穢。


    趙桓則帶著孟忠厚和一隊大內侍衛前往皇城,他要去給那幫皇子們布置任務。


    舉國上下都在抗金,這幫皇子不能縮在他們的王爺府裏安享舒適,既然國難當頭,匹夫都有責,皇子更應該身先士卒。


    剛到城樓下便看見禦前侍衛指揮使李福帶著一隊侍衛,押解著二三十個五花大綁的兵痞過來了,他們跟金兵一樣剃光了,裝成金人樣子,此刻一個個鼻青臉腫。


    李福看見趙桓過來了,趕緊翻身下馬,搶步上前單膝跪倒,抱拳道:“啟稟陛下,我們巡城時發現一幫兵痞又在打劫百姓。


    他們把頭剃光了,裝成金人的模樣,跟昨天一樣,我們宰了幾十個,剩下的投降了,被我們抓來了,請問陛下該如何發落?”


    趙桓原本想吩咐拉到街頭砍了,轉念一想又有了新主意,說道:“把他們帶著跟朕到皇宮去,朕另有安排。”


    李福忙答應,讓人押著那二三十個兵痞跟在了皇弟趙桓隊伍後麵,直奔皇宮。


    趙桓策馬來到了皇宮睿思殿前麵空地上,這裏宋徽宗所生的十幾個成年皇子正在寒風中發抖,還不停抱怨著。


    見到皇帝終於來了,急忙躬身施禮。


    入內內侍省都都知邵成章之前陪同景王去傳旨,所以帶著幾個宦官已經等在這了,見狀忙上去牽住馬繩,仰頭望著趙桓:“陛下來了,王爺差不多都到了。”


    “差不多?”


    趙桓眉毛挑了一下,冷冷道:“還有誰沒到?”


    “還有沂王趙?,沂王說他這兩天生病了,躺在床上渾身沒勁,發高燒呢,讓臣向陛下請個假,等他病好了一定前來。”


    “病了?哼,正病的是時候。隻要還能下床,隻要腿沒斷,就得遵從聖旨,別以為他是朕的弟弟,朕就不會動他。”


    趙桓扭頭對孟忠厚說道,


    “你帶幾個人去沂王府一趟,看看他是不是病得連床都下不來了。若不是,就給朕押了來!”


    孟忠厚躬身答應,帶著一隊禦前侍衛出宮直奔沂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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