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裕跟宇文虛中關係很不錯,而且宇文虛中就是要借蕭裕的手,讓金國的血雨腥風來得更猛烈些,自然是往重裏說。


    蕭裕聽了宇文虛中這番話之後如夢初醒,決定按照宇文虛中指點來辦理這件案子。


    兀魯盡管是太祖皇帝的長女,但沒有公主的稱號,就什麽都不是了,而太祖皇帝早就歸西,兀魯雖然是皇後的母親,但皇帝現在要弄她,誰也保不了。


    所以蕭裕立刻下令將兀魯抓了起來嚴刑拷問,兀魯一個女子,哪裏經受得住酷刑?當然便招供了,自然是屈打成招,承認那番話實際上心裏是怨恨皇帝。


    拿到了這份口供之後,蕭裕便稟報了皇帝完顏亮。


    完顏亮很滿意,誇讚了蕭裕,不過並沒有說處理意見,於是皇帝完顏亮就問道:“你覺得這件案子該怎麽處理?”


    如果不是宇文虛中事先已經提點了他,蕭裕一定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但有了宇文虛中的提點往死裏整,他就不客氣了。


    於是說道:“兀魯雖然是太祖長女,但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所以不能輕饒,應當賜死,以儆效尤。


    而兀魯身為徒單斜也的妻子,徒單斜也有不查之過,理應受到懲處,可以把他叫來打一頓板子,並免掉他的官。”


    聽到這番處置意見,完顏亮就更滿意了,說道:“你的處理意見非常妥當,就按照你的意見來處理。”


    隨後完顏亮便下令賜死金太祖的長女兀魯,接著把國丈徒單斜抓到了皇宮親自審訊。


    徒單斜也知道他的妻子兀魯已經被皇帝賜死了,早就嚇得六神無主,隻會磕頭了。


    皇帝下令將他杖責三十,並撤銷他所有官職,貶為平民。


    徒單斜也也不敢去找自己的女兒救援,乖乖聽從懲處,生怕去找女兒,反而會給女兒惹禍。


    他現在最大的倚仗就是女兒還是皇後,就先忍受委屈,看看以後還有沒有轉機,假如把女兒拉下水,遭到皇帝的厭棄,那後果不堪設想。


    完顏亮處置了兀魯之後,將告密的忽撻封為莘國夫人。


    這件事雖然沒有直接針對完顏亨的家人,但是把他的母親徒單氏嚇得不輕,因為為了核實這件事,蕭裕專門到家中詢問了徒單氏當時發生的事情經過,尤其是核實了兀魯當時說的話。


    徒單氏就知道是因為那件事招來的禍事了,而身為金太祖長女的兀魯,居然被皇帝給賜死。


    而她的丈夫也被打了板子,削去了官職,徒單氏想把這件事告訴兒子完顏亨,但是又覺得不妥,因為沒有涉及到他們家,她不想讓兒子擔心。


    所以這件事徒單氏隻是在信中不鹹不淡的提了一句,但並沒有說的有多嚴重。


    因此完顏亨並不知道這件事是兀魯拍他母親馬屁惹出來的禍事,所以他依舊我行我素,在廣寧賭博喝酒玩女人,不亦樂乎。


    李老僧在搜集完顏亨的罪狀方麵沒有取得太大的進展。


    完顏亮有些著急,卻無可奈何,因為鞭長莫及。


    而這時另外一個功臣的騷操作引起了他的忌憚和憤怒,於是把刀口調轉的方向,開始對付這個功臣,這人就是完顏亮殺皇帝奪帝位的跟隨者徒單阿裏出虎。


    阿裏出虎當初是皇帝金熙宗的殿前侍衛長,完顏亮第二次行刺皇帝金熙宗中的時候,控製了皇宮裏的侍衛,並親自帶刀跟隨完顏亮闖入寢宮,還砍了皇帝金熙宗一刀,也算是死士。


    他得到完顏亮的賞識,完顏亮對他也是很不錯的,不僅賞賜了無數的錢絹馬牛羊,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的兒子,作為駙馬都尉。


    並且對阿裏出虎一連串的提拔,先是留守東京,加儀同三司,後來又封為王爺,也算是恩寵有加了。


    但是阿裏出虎是個武將出身,不懂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所以做事很張揚。


    皇帝完顏亮對他開始不太喜歡,但還是縱容著他,結果阿裏出虎搞出了一件事,讓皇帝心生忌憚。


    當時阿裏出虎得知有一個算命先生,名叫高鼎,能卜算人的前程,於是將他請到家中,請他為自己算一卦。


    高鼎便對他卜了一卦,說他是一個富貴無極的命,前程不可限量。


    這讓阿裏出虎喜不自勝,於是跟他的好友張王琪說了這件事。


    張王琪也是個馬屁精,更加近了一步說:“這個算卦的人說的還比較隱晦,實際上卦象顯示你是有天命之人。”


    聽到這話阿裏出虎更是樂不可支,迴去便把這話告訴了算卦之人高鼎。


    高鼎一聽臉都嚇得慘白,因為他說的隻是大富大貴之命,說他富貴沒有頂,並沒有說他天命,還張王琪居然偷梁換柱,說這一句話應該解讀為阿裏出虎是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隻能是天子,普通百姓再大富大貴也不敢自詡天命之人,所以這話可以理解為要篡奪皇位了。


    這高鼎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果這件事他不捅出去,將來被皇帝知道,連他都跑不掉。


    好在他因為算命很準,不少人都請他到家中算命,其中就有太師宇文虛中。


    為求自保,他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宇文虛中,請宇文虛中幫忙在皇帝麵前美言解釋他並沒有那個意思。


    宇文虛中一聽機會來了,這把刀子遞給完顏亮,那就能繼續殺了。


    於是便跑到完顏亮那把這件事說了。


    完顏亮本來就對阿裏出虎的囂張跋扈很不高興,現在聽說他居然自詡天命之人,這是要謀權篡位,哪裏還能容忍?


    完顏亮最怕的就是別人學他的樣子,殺了他這個皇帝奪了他的位置。


    當下完顏亮便讓宇文虛中查處此案,宇文虛中立刻下令把阿裏出虎和張王琪抓了起來,嚴刑拷問。


    阿裏出虎和張王琪哪裏能承受酷刑逼供,於是便屈打成招,承認有謀反之心。


    宇文虛中稟報了皇帝完顏亮之後,完顏亮下旨將阿裏出虎和張王琪斬首示眾,並把張王琪的家人全都處死了。


    隻不過,完顏亮的女兒嫁給了阿裏出虎的兒子術斯剌,按理說出嫁從夫,也是要被株連的,可是完顏亮怎麽可能對自己女兒下手呢?看在女兒的份上,完顏亮決定對於阿裏出虎的兒子術斯剌網開一麵,給了他一個劃清界限戴罪立功的機會。


    他把術斯剌叫到皇宮,告訴他說:“你如果想活命,就把你爹的屍骨燒成一把灰扔到河裏去,也表示你跟他劃清界限,這樣朕可以饒你不死,你跟公主依舊過你們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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