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太醫看了之後開了藥,不見好轉。但是大年三十皇宮的宮廷宴會,他還是強撐著在妻子的攙扶下進皇宮參加宮廷宴會。


    他不敢不去,哪怕爬他也得爬去,他擔心他不去,即便他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皇帝也會以此為借口狠狠懲罰他,甚至弄死他,所以他隻能頂著重病去赴宴。


    好在宴會上皇帝並沒有為難他,在他跪下磕頭的時候還假惺惺的詢問了他的病情,還責怪他病了為啥不在家裏躺著?說這宮廷宴會來不來都可以的。


    這些話在外人耳中聽著是他這位皇兄關心弟弟,而在完顏袞的耳中聽著卻是說的反話,更是把他嚇得幾乎便要當場尿了,還是被妻子強行硬撐著攙扶迴座位。


    若是沒有妻子扶著他,他連坐直的力氣都沒有。


    好不容易挨到了酒宴結束,可是參加宴會的隻有他和他妻子,仆從是不能進皇宮的,而皇宮又不能坐轎。


    那麽冷的天,從參加宴會的大殿走到宮門外,要走很遠,他妻子根本攙扶不動如同爛泥一般的完顏袞。


    一估計是被嚇的,二更是因為病情實在太重,整個人踩在棉花上一樣,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走路了。


    而他本來就是身材魁梧高大,他妻子又十分弱小,哪裏扶得動他?兩人坐在雪地裏哭,別人見狀也不敢上前幫忙,生怕惹火燒身。


    後來還是徒單皇太後派了兩個太監過來幫忙,才將完顏袞攙扶著出了皇宮,坐上轎子迴家了。


    得知此事,完顏亮夾槍帶棒的對皇太後說:“母後關心完顏袞可比關心朕這個皇帝要多多了,讓朕都有些妒忌了的。”


    對這樣的話徒單皇太後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隻裝著對方說笑話,隻能陪笑而已。


    而完顏袞迴到家裏病情更加沉重,他倒是希望自己就這麽病死了,興許還不連累家人,可偏偏做不到。金國太醫妙手迴春,到底還是讓他在元宵節前病情基本上穩定下來。


    雖然還很虛,但勉強走行走已經沒問題了。


    於是上元節時皇宮宴會他不得不又去參加了,在宴會上他向完顏亮磕頭,說第二天便想返迴西京。


    他想再看看完顏亮是不是讓他走,他可不敢在完顏亮沒有同意的情況下擅自離開,那會死的很難看。


    完顏亮卻饒有趣味的對他說道:“皇太後讓你走你當然就不能留在這兒了,否則那可是忤逆。皇太後的話連朕都不敢隨意忤逆,更不要說你了。


    所以你還是按照皇太後的意思,明天就迴去吧。”


    旁邊的皇太後聽得額頭冷汗直冒,卻不敢多插一句話,皇帝又接著說道:“對了,你的那幾個狐朋狗友,要不要一起帶去西京啊?”


    完顏袞一張臉慘白如同死人一般,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因為這是一個送命題。


    一句狐朋狗友,就給他完顏袞定性了。


    往淺裏說是交友不慎,識人不察,往深裏說,那可就是結黨營私,圖謀不軌。這話往深裏想,能把人嚇死。


    眼看完顏袞被嚇成這樣,完顏亮經不住咧嘴笑了,他就是要貓捉老鼠,好好當著嫡母皇太後的麵折磨一下她關心嗬護的兒子完顏袞。


    完顏亮說道:“還是把他們帶上吧,比如編修官圓福奴。


    我聽說這個人非常關心你,曾經勸你說朕臭名昭著,喜怒無常,要你離朕遠一點,多做事少說話。這麽關心你的人,當然要跟在你身邊時時提點你才是。”


    到這一刻,完顏袞終於難以克製心裏的恐懼,隻覺得褲襠一濕,當場便尿褲子了。


    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脫皇帝的眼睛,連說的話都清清楚楚,皇帝這是打算把自己往死裏整嗎?他除了磕頭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以為皇帝會下旨將他拿下,然後就像其他的皇親國戚一樣,不怎麽審訊便直接處死。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完顏亮的殘忍,他才不會這麽痛快的讓敵人死去,這個時候的他玩得起,有的是時間。


    所以完顏亮吩咐下旨任命編修官圓福奴為西京巡視。


    宣旨完,完顏亮又對完顏袞說道:“行了,你們明天可以一起出發了,另外看看誰能夠幫你成大事,也可以帶上,朕不介意的。”


    完顏袞又是咚咚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來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這時候他無論說什麽都沒有用,元宵節後,完顏袞不知道他是怎麽從皇宮迴來的,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一般,甚至都沒有去嫡母徒單皇太後那請安。


    當然,完顏亮的生母大氏皇太後那裏他更沒有去,這把他妻子和家人嚇壞了,趕緊又去叫太醫來給看病,說他失魂了。


    太醫給他用了一副鎮定安神的藥,完顏袞這才渾渾噩噩睡到次日早晨,整個人才清醒過來,醒來之後就想到今天可以離開上京迴西京了,這才忙不迭的讓妻兒老小準備行囊,即日啟程。


    完顏袞正忙碌著收拾東西,編修官圓福奴興衝衝地來了,他的官級是沒有資格參加皇宮裏的皇家酒宴的。


    不過昨天晚些時候收到了聖旨,任命他為西京巡視,讓他次日跟完顏袞一起前往西京。


    他還以為是完顏袞提攜了他,這才給他升了官,還帶他一起走,因此興高采烈的來問完顏袞什麽時候走?


    完顏袞不敢把實情告訴對方,生怕把對方活活嚇死。所以隻說讓他馬上迴去收拾行囊,這就出發。


    圓福奴答應了,趕緊跑迴家,讓家裏人收拾自己的行囊,先去西京報道安頓好之後,迴頭再來搬家,所以行囊很快便收拾好了。


    正準備出發,忽然宮裏來人了,是一位侍衛長,帶著五百皇宮侍衛,對完顏袞說道:“陛下讓我等來護送王爺你們前往西京。”


    完顏袞一聽這話,頓時心頭涼了半截,皇帝這是怕他跑,派人在監督他來了,可是他能說不嗎?


    這時圓福奴也感覺到了不對,有些緊張的低聲問完顏袞:“到底怎麽迴事?”


    完顏袞依舊不敢多說,牢記嫡母皇太後的話,與皇帝有關的事再不要胡亂開口。


    於是隻說沒事,便在五百侍衛護送下啟程前往西京。


    一路上不是完顏袞安排行程,而是侍衛長決定什麽時候動身,什麽時候住下,完顏袞和圓福奴根本不能說話,就像被押解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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