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虛中感覺到田玨與裴滿皇後威脅到了他的安全,必須想辦法除掉。


    這天,大宋的欽天監測算出數日後的某一天將會出現日食,於是黃小潤立即將這件事秘密告知了宇文虛中。


    因為日食這種天象奇觀常常可以用來搞事。


    宇文虛中接到密報,便在心中形成了一個計劃,隨後他向皇帝完顏亶提議,在大殿舉行酒宴款待朝廷重臣,共慶國泰民安。


    這樣的建議是最合完顏亶心意的,當然欣然同意,並下旨在大殿設酒宴,將朝廷重臣都叫來飲酒。


    裴滿皇後坐在皇帝身邊,看著宇文虛中眼神頗為不善。


    她借著宇文虛中敬酒便故意挑事,對宇文虛中說道:“我大金的江山是我金國百萬將帥兒郎浴血沙場才打下來的,你一個靠嘴皮子的文官是不知道武將為此付出的辛勞的。


    更何況你還是個漢人,如今在我們金國當官,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做官,不要暗中挑事。


    我可是聽說了關於你的不少流言蜚語,所以借著今天酒宴提醒你要尊重武將。這樣吧,你先給那些浴血沙場的武將們敬個酒,而且要跪下敬酒,以示虔誠,感激他們打下了江山,創立了金國,你才得以在我們金國做官。”


    說完她看了一眼完顏亶,發現他皺眉,臉色頗為不悅,便又說道:“陛下,我這可是為我們大金朝戰死沙場的千千萬萬英雄兒郎請命。


    宇文虛中不過是代表那些坐享太平的文官表個態而已,如果陛下認為跪下敬酒太過委屈,讓他鞠個躬也是可以的,但是這個態度必須要拿出來。


    他是文官之首,他如果不表態,隻怕那些戰士沙場的英雄兒郎在天之靈會不高興的,看著宇文虛中這些漢官坐享太平,連個酒都不願意敬,怎能讓他們在天之靈心安呢?”


    聽到皇後這麽說,完顏亶又喝醉了,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便對宇文虛中說道:“皇後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文官能坐享太平,的確離不開武將沙場征戰。


    你就代表文官敬個酒好了,不用下跪,鞠躬即可。”


    一眾武將基本上都是金國的宗室,以完顏宗弼為代表,都驕傲的看著宇文虛中,即便是金兀術,他跟宇文虛中走得比較近,但他也並不阻止皇後對宇文虛中的打壓。


    反正又不是他出手的,他可以借機抖抖威風,何樂而不為呢?於是也微笑瞧著宇文虛中。


    場中那些漢官更是滿臉譏諷,即便跟宇文虛中走得比較近的幾個漢官也都低著頭,嘴角卻帶著笑,想看宇文虛中的熱鬧,反正又不是他們去鞠躬敬酒。


    宇文虛中心中不憤,淡淡的看了一眼裴滿皇後,他說道:“皇後是覺得現在我們在坐享太平嗎?”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裴滿皇後猛的一拍桌子,聲色俱厲的喝問道:“宇文虛中,你什麽意思?難道你認為現在不是國泰民安嗎?你們不是在坐享太平嗎?”


    宇文虛中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大金國北邊麵臨蒙古的威脅,雖然有完顏宗弼這樣的驍勇大將領兵,也未能攻克,蒙古對我金中的威脅越來越大,這也算太平嗎?


    國內百姓在去年雪災中,有多少人被凍死,多少牛羊死於雪災,皇後難道不知道嗎?


    國家的財政稅收越來越少,朝廷的開支入不敷出,如果這也叫太平盛世,坐享太平,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這番話引得一眾官員低聲議論起來,完顏完弼臉色很不好看,他這之前曾經率軍八萬與蒙古軍隊作戰未能取得勝利。


    因為蒙古軍隊非常狡猾,並不與他們開展會戰,而是采用了運動戰,利用遼闊草原的縱深誘敵深入,不斷襲擾,迫使完顏宗弼後勤無法跟上,被迫撤軍。


    在完顏宗弼撤軍時,蒙古人又乘勝追擊,使得金軍損失不少,狼狽撤迴,這是奇恥大辱。完顏宗弼也算是金國赫赫有名的戰將,在與大宋的交戰中屢次獲得勝利。


    而現在連小小的蒙古都沒能拿下,可謂顏麵掃地,但這種事一般人是不敢當著他麵說出來的,可宇文虛中卻說出來了,隻因為這之前他想看宇文虛中笑話,宇文虛中當然不給他這個麵子。


    而且宇文虛中說的是實話,既然要反駁皇後的觀點,而這件事又是強有力的證據,他自然便當眾說了出來。


    裴滿皇後柳眉倒豎,怒斥道:“宇文虛中,你太過分,芝麻點大的事情被你說得好像我們金朝整個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般。


    你完全不把皇帝看在眼中,譏諷皇帝治理天下無能嗎?真是大膽狂妄到了極點。”


    皇後上眼藥,而皇帝完顏亶又喝醉了,他也有些不高興宇文虛中當眾揭他的短,雖然宇文虛中說的都是實話。


    於是他有些惱怒,瞧著宇文虛中冷冷說道:“你的確說話有些過分了,趕緊跪下給皇後道歉,然後給在座的將領賠罪。”


    宇文虛中卻說道:“陛下,我們必須正視我們帝國麵臨的危難。


    不僅是我之前提到的這些事情,現在朝廷之中有些亂臣賊子唯恐天下不亂,在皇帝皇後麵前大肆挑撥,捏造事實,企圖製造事端禍亂朝綱。


    這樣的事如果不及時清理,這種人如果不加以懲處,恐怕會引來天譴。”


    這話就說得極重了,完顏亶不由得眉頭深鎖,臉上怒氣已經浮現。


    看見皇帝生氣,一旁的皇後樂不可支,心想,宇文虛中這下你還不死?你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居然敢在這種場合,在皇帝麵前說這樣的話,誰都救不了你。


    不過她卻注意到,盡管皇帝完顏亶很生氣了,卻並沒有下旨懲治宇文虛中,顯然皇帝在猶豫。


    皇後決定再添一把火,把宇文虛中往死裏整。


    於是她朝武將宗禮使了個眼色。


    宗禮一直在觀察,立刻會意,拍案而起,指著宇文虛中喝道:“大膽狂徒,居然妄議天機,說什麽天譴,你是希望老天降禍於我們大金國嗎?”


    他扭頭對皇帝完顏亶說道:“陛下,宇文虛中藐視皇上,妄議天機,乃是死罪,懇請皇帝下旨將宇文虛中處死。”


    不少漢官和金國官員早就看宇文虛中不順眼,紛紛附和,也列跪倒在地,請求皇帝懲治宇文虛中。


    可是完顏亶對宇文虛中還是非常器重的,即便他喝醉了,也沒有到要殺他最寵幸的大臣的地步。


    於是他皺了皺眉,對宗禮說道:“你這話就有些過了,宇文虛中不是那樣的人,他之前說的一些事情也是客觀存在的,至於妄議天機,他也隻是警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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