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成竹在胸,趙桓穿戴好一身金甲,示意伯莎給他披上戰袍。


    伯莎將戰袍給他披好,在脖頸係好,退後兩步,點頭說道:“夫君你可真帥。”


    趙桓哈哈大笑,說道:“你迴去好好睡一覺,你昨天晚上都沒怎麽睡覺,熬了一個通宵,傍晚之前不要起來,我現在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迴來的時候咱們一起吃飯。”


    伯莎當然不知道趙桓是要去參加決鬥,而且還是因為她。


    她還真以為趙桓穿了這麽一身是去參加某個軍事會議,於是打了個哈欠,用手輕輕在紅唇上拍了拍,才說道:“好吧,那你去吧,我真的要去睡覺了,困死了。”


    說著向伯納德施了一個禮,然後進自己屋子去了。


    趙桓披甲走出了寢宮,在嶽雷等人率領的禦前侍衛簇擁下,帶著伯納德離開了城堡。


    到了城裏的專用決鬥場,這裏已經事先做了警戒,所有進入決鬥場的都要進行搜身檢查,不允許攜帶任何兵器,在製高點上都有大宋的殿前司的神臂弓手警戒,以防有人狙擊暗殺。


    獅子亨利等五位公爵帶著夫人也來旁觀決鬥。


    獅子亨利很著急,他想過去與趙桓說話,趙桓答應他的幫他擊退文德部落,這還沒開始呢,萬一出什麽事可怎麽辦?


    可惜他被侍衛給攔住了,任何人不能靠近王爺。


    圍觀決鬥的人非常多,但能進入核心決鬥場的隻有數十人,經過嚴格檢查,其他人都被大宋的侍衛和雇傭軍攔在了遠處。


    觀眾都在低聲議論著:“你猜誰會贏?”


    “當然是馬蒂厄,他可是從小習武,厲害得很。”


    “但是那位八王爺聽說也很厲害。”


    “你見過嗎?”


    “我沒見過,那你見過馬蒂厄很厲害嗎?”


    “我們雖然沒見過,但是聽說過,他經常打獵,說是親手殺過黑熊、野豬等猛獸呢。”


    蓓兒塔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似的,她想過去寬慰趙桓,但是被侍衛攔住了,過不去,她又不願意跑去安慰馬蒂厄。


    因為她不願意當著趙桓的麵對馬蒂厄好了,她現在的目標是趙桓了,而不是馬蒂厄,她巴不得馬蒂厄死,這樣她就可以一心一意的追趙桓了。


    她相信憑借她的手段,她一定能把趙桓像馬蒂厄那樣從伯莎身邊搶過來,她會成為這位八王爺的新的王妃。


    她的心裏默默禱告著,希望馬蒂厄被八王爺一槍戳死,又禱告希望八王爺不要受任何傷害。


    她不敢禱告出聲,雖然她很希望她的內心的想法能讓八王爺知道,好讓他知道自己有多牽掛他。


    可是她身邊還站著馬蒂厄的父母以及其他認識馬蒂厄的人,萬一知道她這麽想,而馬蒂厄又不死的話,那可就有熱鬧看了。


    紅胡子腓特烈也來了。


    他四處打量,並沒有看見他的妹妹伯莎,心想關於她的決鬥,她卻沒有在場,這怎麽迴事?


    他很是有些惱怒,馬蒂厄之前把自己妹妹迷得神魂顛倒,不知廉恥的到他們家城堡待了三年多,好不容易腦袋清醒了,卻嫁了一個什麽八王爺。


    雖然他不滿意,但也比那馬蒂厄好,偏偏馬蒂厄還要挑戰,與那位八王爺決鬥,讓他的妹妹成為眾人議論閑談的主角,這是他非常不願意聽到的。


    可是他沒辦法阻止。


    他表情複雜的望向不遠處一身金甲,披著戰袍的大宋八王爺,這位他看不上的大宋八王爺居然跟羅馬教宗關係很鐵,為此教宗甚至派了聖師前來與他會見。


    而且希克主教還因為這件事完全顛覆了之前的觀點,授予他班貝格修道院名譽院長的榮譽稱號,還當眾確認了他們的婚姻。


    並警告那些企圖質疑這個婚姻的人,誰敢跳出來搗亂作妖,開除教籍。


    這一連串發生的事讓他有些應接不暇,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位妹夫了。


    或許今天決鬥就是理一理這團亂麻的機會,決鬥過後就知道該如何麵對了,也許這是上帝幫他解決麻煩的一個手段,如果這位八王爺死了,一了百了,他也不用去考慮如何麵對他了。


    但是就算八王爺輸了或者死了,自己也不能看著妹妹重新歸於馬蒂厄,自己一定要出麵阻止這件事,隻要妹妹堅持不嫁給馬蒂厄,他便可以阻止。


    這時擔任公正的聖師伯納德召集雙方到一張桌子前簽署生死文契,並將決鬥習慣法的規則當眾解說了,雙方確認無異議,分別在生死文契上簽了字。


    隨後,雙方各自退出五十步開外。


    馬蒂厄穿著一身戰甲,戴著頭盔麵具,左手拿著一麵圓盾,右手拿著一柄重劍。


    他將重劍在圓盾上砰砰的敲擊了幾下,滿是猙獰的望著趙桓,咬牙切齒叫道:“來吧,等著我的劍刺入你的喉嚨吧。”


    雖然對方穿著甲胄,但是脖頸處依舊是最致命的,隻要把對方打翻,將劍從頭盔護頸甲片下麵插進去,就能一劍刺入對方的脖子,甚至將對方的脖頸切斷。


    他是一個擊劍的高手,在多次貴族間舉行的擊劍比賽中都獲勝,他對自己的劍法有很大的自信。


    趙桓伸手從嶽雷手裏接過上了刺刀的燧發步槍。


    馬蒂厄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對方的這件兵器,覺得有些古怪。


    這槍很長,隻是它的尖頭跟普通的長矛不一樣,是從下麵裝在那根鐵棍子上的。


    這是什麽鬼?這種怪異的兵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算對方用槍他也不怕,他有盾牌,他隻需要貼近了對方,那麽長的槍就沒辦法刺到他,所以拉近距離是最關鍵的。


    對方穿的一身金色的鎧甲,在陽光照耀下,顯現出了華麗的金光。


    伯納德觀察雙方都已經在相距五十步之外站定並做好了準備,這才舉起手,隨即用力落下,同時大聲宣布:


    “決鬥開始!”


    趙桓平端著槍,瞄準。


    馬蒂厄用手拉下了麵部護具,隨後一聲咆哮,左手舉著盾牌,右手握著重劍,像一匹野馬般衝了過來。


    趙桓繼續瞄準,但沒有扣動扳機。


    他等著對方靠近,因為燧發槍隻有一發子彈,擊發完畢還得重新裝填,決鬥場上是根本來不及的,所以隻有一次射擊的機會。


    否則,他就隻能使用左右大腿外側掛著的燧發手槍了。


    他必須確保距離足夠近,準確擊發。


    冷兵器決鬥,對方絕不可能上來就一頓亂砍,肯定會逼近之後,停下來觀察對方,尋找破綻再進攻,這是慣常的做法。


    他等著對方停下來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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