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雯見顧行雲聽進自己的話,去了,就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顧總,你從你的心結裏,把林雨君放出來吧,也許你還可以和她喝喝下午茶什麽的。”


    顧行雲苦笑,真的可以嗎?


    五年來,他都不敢去想,怎麽去麵對林雨君。


    當初分手時,他是笑著和她說再見的。


    他把笑容留給了她,把黑暗留給了自己。他並沒有真的和她說再見,而是永遠把她藏在了心裏。


    他五年來的努力,事業的成功,與其說來,是自己的夢想,不如說,都是為了林雨君。他想以強大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麵前!


    是,他現在是成功了,可以說成就比潘景辰要高。因為他得到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可是潘景辰呢,他的成功,是建立在潘家強大的基礎上的。


    如果沒有潘家堅實的基礎,潘景辰未必會有顧行雲這樣的成績。


    所以,顧行雲其實是傲嬌的,在心理上是瞧不起潘景辰的。


    可是,就是那樣一個男人,可以背著林雨君,肆無忌憚地在大街上奔跑!什麽形象都不顧,隻為了彼此開心!


    所以,再高的成就有屁用!


    他顧行雲自己努力的結果有屁用!林雨君根本不稀罕!想比之下,她也許更喜歡潘景辰的放浪不羈!


    顧行雲全麵潰敗,還有什麽可執念的?


    也許是時候,和過去說再見了!


    不求可以和她融洽地喝下午茶,起碼再見麵的時候,彼此可以交換一個淡淡的微笑,她還可以和十六歲的時候一樣,叫他一聲行雲哥!


    這也許是以後,他存在的意義!


    他記得,上次見麵的時候,她真的很尷尬,不知道該怎麽稱唿他!


    顧行雲忽然覺得心頭酸脹的難受,眼睛發熱。


    他用一隻大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手上是濕的。


    原來真的放下一個人,是這樣難!


    劉雯默默地看著顧行雲,心裏也不好受。


    她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她擔心在她住處的顧潭,就又說道:“顧總,我再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她輕咳了一聲,說:“有兩個年輕人,很相愛。他們在家人的祝福聲中,結婚了。女孩很漂亮,家裏很富有,性格也溫柔,男孩很愛她。可是結婚後,男孩卻還女孩分床睡。臥室裏放著兩張單人床,每天晚上,兩個人互相吻對方,說晚安,然後分別爬上自己的床。”


    “一開始,女孩覺得這是愛情的最高境界,無欲無求,隻是很寧靜地享受生活。可是兩年後,這種感覺卻變了。雙方父母都來催生,無論兩個人怎麽解釋,家裏人都不理解,甚至公公婆婆開始認為女孩不能生育,對她的態度,就開始變了,變得越來越惡劣。”


    “女孩很委屈,向男孩抱怨。她說,不如我們睡吧,我們不是聖人,我們應該向普通人那樣生活。”


    “可是男孩拒絕了她,女孩很委屈,心情變得很糟糕,開始和男孩爭吵。男孩心裏也很煩,漸漸和女孩的話少了。他們之間的甜言蜜語越來越少,甚至連晚安吻也沒有了。”


    “女孩變得憂鬱。她像朋友訴說了她的遭遇,朋友吃驚地看著她,問她,你老公真的愛你嗎?愛一個人,怎麽會不想把她完全站為己有?要麽就是他有病,根本就是騙你的!”


    “女孩很吃驚,她開始懷疑男孩,一遍遍問他是否真的愛她。男孩一開始說愛的,時間長了,就嫌她煩。女孩心中的懷疑更大了,她晚上爬上男孩的床,說想要個孩子,她想做媽媽了。”


    “可是男孩卻拒絕了她!他的拒絕,讓女孩感覺到羞恥。開始變得抑鬱,暴躁,甚至對男孩大打出手。”


    “男孩對她很失望,開始夜不歸宿。女孩變本加厲,開始跟蹤他。她看到男孩在夜店和別的女孩子鬼混。她很生氣,很絕望,不知道還怎樣和男孩繼續下去,在男孩離開酒吧的時候,女孩開車撞了上去。”


    “男孩躲開了,可是女孩的車卻撞倒了旁邊的建築上,生命垂危。”


    “醫生告訴男孩,女孩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得了抑鬱症,身體方麵出現了很嚴重的狀況,疾病纏身。”


    “男孩很後悔,在女孩病床前痛哭流涕。女孩虛弱地說,能不能在她臨死的時候,愛她一次?男孩就爬上了病床。”


    “女孩很幸福,對男孩說,如果你再愛上別的女人時,要大方點,滿足她的渴望,這是女孩應該享有的權利。靈與肉的放飛,是愛的升華,是純潔的,不是肮髒的!”


    劉雯講到這裏,臉上尷尬地紅了。


    她低垂著頭,不敢看顧行雲的眼睛。


    她抓起手機站起身,說:“顧總,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無論當初你們結婚的初衷,是什麽,冷暴力都是不道德的,是真的可以毀滅一個人的。不管怎麽說,馮真真是真的愛你,你既然娶了她,就應該為她負責。”


    “我希望你能和馮真真好好談談,就算是離婚,你也應該給她一份尊重。那是她應該得到到權利,她為了捍衛自己的權利,做任何事,都是值得原諒的。”


    “顧總,你好好想想,我希望你能真的幸福。我先迴家看顧潭了,你吃完飯去醫院吧,有什麽事,再給我打電話。”


    劉雯說著,轉身向門外走去。


    到了門邊,她頓住,迴頭看著顧行雲依然呆坐在沙發上,心裏有些撕扯的疼。


    她終究還是愛這個男人,這一刻,卻又那麽可憐他。


    但是她今天已經越界了,所以……


    她開口說道:“顧總,我今天向你口頭提出辭職,周一我會提交書麵申請。”


    顧行雲一怔:“為什麽要突然辭職?”


    劉雯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墜落。


    她笑笑說:“我媽想我了,她最近身體不好,想我迴老家陪陪她。不過你放心,我會等你把你的事情處理好,再走的。如果你有合適的接替我的人選,可以先讓她到我身邊來,我帶帶她,這樣,不至於我走的時候,讓你的工作出現什麽差錯。”


    她說完,就走了出去。


    顧行雲看著她的背影,恍然明白了。


    劉雯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她該談戀愛結婚了。


    她已經在他身邊耗費了五年的青春,他沒有資格再讓她耗費下去了。


    這一刻,他竟然有些慌亂。


    他長籲一口氣,拿起車鑰匙,先去了醫院,看望了簡摯。


    簡摯這麽多年來,也是心情抑鬱,一身的病。


    顧行雲覺得自己很不孝。


    簡摯在打吊針,顧行雲就陪著她,和她說話。


    他故意說些有趣的事,給簡摯聽,把簡摯逗得咯咯直笑。


    母子兩個,好像從來沒有這麽融洽過。


    吊針打完了,顧行雲陪著簡摯吃了午飯,看著她午睡了,才離開。


    他在車裏,給馮真真打電話,約她在一個咖啡廳見一麵。


    他開車先到了那家咖啡廳,要了一杯摩卡,慢慢品著。


    他腦子裏似乎想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麽也沒想,卻感覺輕鬆了很多。


    他的嘴角,甚至勾出一抹淺笑。


    他想,如果林雨君做在對麵,他也能保持自己的風度了!


    想起林雨君,心頭還是有一絲的疼,可是卻輕鬆了許多。


    放下對她的癡念,原來唿吸可以這樣暢快。


    他不禁自嘲,果然是庸人自擾。


    半個小時後,馮真真才出現。


    她看到顧行雲的笑容,竟然怔住。同時,她又心酸。


    他從來沒有對她這樣笑過,他這樣笑,必定是想著林雨君了。


    她痛苦難當,冷聲說道:“你今天找我來,又什麽事?”


    此時的咖啡廳,沒有別的客人,隻有一個服務員,在吧台那裏打瞌睡。


    顧行雲看了眼馮真真,他站起身,對著她深深一鞠躬:“真真,對不起!”


    馮真真完全愣住,不知道顧行雲這是唱得哪一出。


    她心中酸澀,眼睛有些濕潤:“你的對不起,是指的什麽?”


    顧行雲重新坐下,這才抬頭打量馮真真。


    這幾天想必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臉色有些浮腫,眼角已經有了細紋。


    她今年也才剛剛三十歲,正式風華正茂的時候,可是她和林雨君比起來,卻仿佛差了十來歲。


    林雨君和林雨萱,就仿佛還是二十出頭的小丫頭,還是那麽水嫩鮮亮。


    顧行雲不由得歎口氣,他果然還是輸給了潘景辰。


    他向服務員招手,點了一杯馮真真喜歡的卡布奇諾,這才說:“向你道歉很多事。”


    馮真真一怔,心中一陣竊喜,難到顧行雲後悔了?她有些激動地捏緊了手指,一眨不眨地看著顧行雲。


    顧行雲接著說:“你也知道,我們的婚姻,當初就是個錯誤。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那時並不喜歡你。出了那樣的事,逼著我放棄了林雨君,我是恨你的。”


    他說著恨,語氣卻並沒有加重,讓馮真真竟然也惱不得。


    他覺得顧行雲今天很奇怪,可是她心頭卻突突亂跳,並不是很好的一個預兆。


    她低頭喝著咖啡,並沒有插話,畢竟她是用卑鄙手段得到他的婚姻的。


    “這是你的錯,而我的錯在於和你結了婚。我當時有些破罐子破摔,覺得既然你已經有了孩子,就稀裏糊塗地過吧,可是我始終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所以對你惡劣了些,導致這麽多年來,我們兩個人都不幸福。所以,我的過錯,會多嚴重一些。”


    馮真真怔怔地瞅著顧行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地說:“行雲,沒關係的,我們可以重新來過。我都不在乎的,我也不恨你。就當我們扯平了,可以嗎?”


    顧行雲望著馮真真熱切的目光,還是搖了搖頭。


    他是明白劉雯給他講那個故事的用意的,她就是在告訴他,無性婚姻,可以泯滅一個人的人性,扭曲人的性格。故事中那個美好的女孩是一個例子,而馮真真就是一個現實的例子。


    可是顧行雲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他就算是放下了林雨君,也不願意為了滿足馮真真的私欲,而和她繼續這場錯誤的婚姻。


    這段婚姻,已經千瘡百孔,不是他妥協了,就能彌補的。他終究是不喜歡馮真真,而這種不喜歡,在生活中表現出來,也終究會讓他和馮真真發生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也許還會走向離婚的結局。


    兩個人已經很痛苦了,何必再煎熬一遭呢?


    因此,顧行雲說:“真真,我們認識十幾年了,我可以和你做很好的朋友,可是我無法對你產生愛情,我們的性格差異太大!”


    馮真真頭頂一陣天雷滾滾。


    她嘴唇有些顫抖:“你的意思是,還是想要和我離婚?”


    顧行雲毫不避諱地看著她,“真真,這場婚姻,對我們彼此都是折磨,讓你變得不再像你,讓我變得也不再像我!我們離婚,也許還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不,我不要和你做朋友!顧行雲,我當年對你一見鍾情,到現在都沒有變過,你不能對我這麽不負責任!”


    馮真真淚如雨下。


    顧行雲一蹙眉,抽了幾張紙巾,遞了過去。


    馮真真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懇求道:“行雲,我們不離婚好不好?我知道我性格不好,我改還不行嗎?隻要不離婚,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顧行雲歎息一聲:“真真,你做不到的。你想想,你都反複了多少次,你又能堅持多久?我不想和你成為怨偶,就讓我們心平氣和地分手。你如果想要顧潭,我也答應你。他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我們共同撫養。另外,我還會給你足夠的贍養費,讓你衣食無憂!”


    “不,我不要這些,我都不要,行雲,我隻要你!”馮真真緊抓著他的手不放,似乎這樣就能抓牢他。


    顧行雲紅了眼圈,用力地抽迴自己的手,“真真,求你別這樣逼迫我,可以嗎?這五年,我委屈了你,也委屈了我自己。你的愛,對我是一種負擔,一種枷鎖,我一直在強迫自己忍受。可是現在,我真的忍不下去了。讓我們分開,讓我喘口氣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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