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霖點頭:“我知道。”


    然後,他就扭頭看向他爸,說:“上午,那個人帶走了林雨君,想以此來折磨阿辰,被我救出來了。我讓人把那個人帶迴了別墅,結果說是心髒病犯了,被送到醫院來了。不知道他的心髒病,是真是假?”


    潘國榮一怔:“我沒聽說他有心髒病啊。”


    潘景霖冷冷一笑:“果然如此。你們在這呆著,我去看看。”


    他起身離開,給韓青打電話,他說潘啟榮還在搶救室裏沒出來。


    潘景霖趕到搶救室,韓青和阿團正等在外麵。


    潘景霖看了他們一眼,徑直推開搶救室的門。


    搶救室裏麵,醫生護士被綁了一溜,嘴巴用紗布堵住了,早就沒了潘啟榮的身影。


    韓青和阿團跟進來,氣得一跺腳:“我靠,那老頭太狡猾了,他到底是怎麽跑的?”


    潘景霖看了一眼搶救室,旁邊有一扇門,是醫療器材準備室,而這個房間直接通著走廊。


    毋庸置疑,化妝成醫生,從這個房間出去了。


    潘景霖的手機響起來,他一擺手,讓韓青給那些醫生護士鬆綁,他拿著手機接通,淡漠無波地說:“二叔的心髒病真沒快就好了?”


    潘啟榮得意地一笑:“阿霖,你想從我的口中掏出話來,還嫩了點。你應該知道,你就算是懷疑我,是六年前那場車禍的主謀,你也沒有證據,你也奈何不了我。”


    “那二叔跑什麽?老胳膊老腿的,還玩這種遊戲,不怕把自己玩餡了嗎?”


    “謝謝關心,不礙事,玩玩更健康!隻是這次算是讓阿辰那小子撿了個便宜,下次一定會計劃周詳一點。我也不妨告訴你,下次的目標,是你的那個小女人。你說,如果她知道當年事你撞死了她的父母,是你讓她昏迷了一年,丟失了記憶,她會怎麽樣?哈哈哈,我真的很好奇那個女娃娃的反應!”


    潘景霖的心倏地一緊,握著手機的手不禁繃緊了,骨節都泛著青白:“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否則,你別怪我不對你手下留情,就算是我爸求情,我都不會放過你!”


    潘啟榮哈哈一笑:“那我們就等著瞧!”


    潘景霖掛了電話,眼神沉鬱地能滴出水來。


    他讓韓青他們迴公司,好好保護著林雨萱,而他就又迴了潘禺年的病房。


    潘國榮有些急切地問道:“他怎麽樣?”


    “他跑了。”潘景霖冰冷地說,“他要拿六年前的事,威脅萱萱。”


    潘國榮歎口氣:“這個老二,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幹什麽?你到現在還不清楚嗎?他就是要讓我們這個家不得安寧,就是要讓我們都痛苦不堪,他才高興。他現在就是個瘋子,就是個變態!”


    “我迴去找他談談,讓他放手。”


    “你別多此一舉了,他不會聽你的。他現在手下沒多少人了,掀不起多大風浪,我防著他點就是了。”


    潘國榮重重地歎口氣,都是他的錯,是他太縱容他了。如果當年,在他找人毀了自己的雙腿的時候,就讓他受點教訓,他也許就不會變成這樣。


    他以為自己寬容和忍讓,能讓他感到,卻沒想到卻讓他變本加厲了!


    看到到處還是老爺子有先見之明,沒有把鼎天交到他手上,否則,還不知道,他會把鼎天折騰成個什麽樣子。


    潘景霖重新坐在潘禺年的病床前,問道“潘叔,六年前車禍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潘禺年說:“當時你出了車禍,我就第一時間找人抹去了監控錄像,我隻是私心地留了幾張截圖,我想的是,萬一你會用的著呢,那畢竟是意外啊!沒想到,卻被老二拿去了,給了林雨君那孩子。那孩子竟然也長那麽大了,聽你的意思是,她和阿辰在一起了?”


    潘景霖點點頭:“是。”


    潘禺年連連說:“好啊,都是苦命的孩子,互相取暖也好。你呢,你們剛說的萱萱是誰?”


    “萱萱是林雨君的姐姐,就是當年被我撞了送醫院的那個小女孩,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隻是她失憶了,對六年前的事,一點都不記得了!”


    “竟然這樣!那不能讓她知道六年前的事,否則她要和你反目怎麽辦?”


    “這我知道。我現在就是想知道,六年前,我的車是誰弄走了,是銷毀了,還是藏在了什麽地方?如果車是真的有問題的,那我的罪責,就能減輕一些,我還有可能獲得萱萱的原諒。”


    潘禺年歎了口氣說:“當年我去案發現場的時候,那車就已經不見了,聽說是被拖走了,但是拖去哪兒了,我一直沒有差到。我記得有這麽一件事,當年,榮哥怕我走漏了消息,就讓我去外地。我要走的那天,去了二爺的家裏,想和他告別一下。我聽到傭人們在悄悄議論,二爺最忠心的一個保鏢突然死了,不知道什麽原因。”


    潘景霖眼眉一挑,連忙問道:“那個保鏢叫什麽名字?怎麽死的?”那個保鏢會不會是個關鍵?難道是被潘啟榮殺人滅口了?


    “那保鏢好像叫阿棟,具體叫什麽名字,不清楚,怎麽死的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死的很突然。”


    潘國榮突然插話說:“應該叫萬家棟,他跟隨了老二很多年。我記得他消失一段時間後,我還問過老二,阿棟去哪兒了,他說他辭職不幹了,迴老家了。沒想到,竟然是死了!”


    潘景霖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讓人查查這個人的。”


    潘禺年拉著潘景霖的手說:“阿霖啊,潘叔腆著這張老臉,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


    潘景霖連忙說:“潘叔,你別這麽說,我和阿辰都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頂會給你辦到的。”


    潘禺年點點頭:“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兒月兒啊。她今年才二十歲,在海城大學讀大一,如果我走了,求你幫我照顧她。等她畢業了,給她安排個工作,然後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幫她成個家,我也就死而瞑目了。”


    “潘叔,這事我一定會為你做到,我一定會把月兒當做我的親妹妹一樣。你也不要太悲觀,我問了醫生,你好好配合治療,堅持個三年五載的,不成問題,那樣,你還能見到月兒結婚。”


    潘禺年笑了笑:“你別安慰我,我的病我知道。我能再見到你們,見到榮哥,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當晚,潘景霖就派人把潘月兒接到了醫院,和她爸爸團聚。


    他還給潘月兒安排了一輛專車,專門接送她。


    這樣,潘禺年就在醫院裏住了下來,配合治療,也許希望多活一天是一天。


    潘國榮沒事就到醫院來陪他,和他說說話。


    後來,潘禺年的病情穩定之後,潘國榮就把他接到了潘家老宅,有專人照顧著,而潘月兒也就在潘家老宅住了下來,有課的時候,就去學校,沒課就在家陪著他爸爸。


    但是潘禺年的病也就拖了半年,就去了。


    潘景霖給他安排的後事,安葬在了潘家墓園。而他對潘月兒也向親妹妹一樣,一直供她上大學,直到她畢業,把她安排進了鼎天集團工作。


    這是後話。


    潘景霖安排好潘禺年之後,就去了公司,接林雨萱下班。


    林雨萱一天沒見到他,簡直把她給想壞了,抱著他親了又親,就是好不矜持地親不夠。


    潘景霖心裏很暖,就帶著她去高檔餐廳吃了飯,還陪著她壓馬路,看了一晚上的夜景,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才迴到別墅。


    林雨萱累了,洗了澡,就睡了,這樣就瞞過了她今天林雨君發生的事。


    而林雨君也沒有主動給她姐姐打電話。


    她今天受到了刺激,發燒了,總是夢見她爸爸媽媽血淋淋地出現在她地麵前,叫喊著,讓她報仇。


    她一次次從夢中醒來,一次次又陷入夢魘之中。


    潘景辰一直沒有離開她,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他知道她這不是病,而是心理承受不住了,她發泄出來就好了。


    她燒得臉蛋通紅,不停得說著夢話,喊著爸爸媽媽,喊著報仇,喊著姐姐,喊著痛苦。


    潘景辰心疼得不行。


    他一邊給她用冷毛巾降溫,一邊趴在林雨君身邊,溫柔地和她說話:“君君,你見到爸爸媽媽了嗎?你有沒有代我向他們問好?你有沒有告訴他們,你很想他們?你有沒有告訴他們,你過得很好?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我很愛你?你有沒有告訴他們,你姐姐,萱萱,也活得很好,很幸福?你應該和爸爸媽媽多說說話,讓他們對你們放心。過去的事,就放下吧,以後能好好地活著,才是主要的。”


    “你告訴爸爸媽媽,六年前的事,是意外,我哥一直愧疚了這麽多年!你代我哥向他們求求情,求他們原諒。你告訴他們,我哥對萱萱很好很好,他們在一起很幸福,希望他們能夠祝福他們……我們一起,好好地活著!”


    “我們可以去很多地方,看不同的風景,吃不同的美食,經曆許多沒有經曆過的事。你,我,萱萱,還有我哥,我們四個,一起好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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