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潘景霖的質問,竟然沒有一人接話。


    潘國榮的臉抽動了幾下,臉上的悲痛更加濃烈。


    潘啟榮依然是麵無表情,無動於衷,好像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似的。


    隻有潘錦薇控製不住地抽泣起來,她握著潘景辰的手,低聲唿喚:“二哥,你醒來好不好?你醒過來,我不再為難你了!”


    潘啟榮一蹙眉,衝潘錦薇低吼道:“你哭喪什麽,他還沒死呢!”


    潘錦薇的身子一顫,斂去了哭聲,隻是她眼中的淚,卻還簌簌地往下滑落著。


    林雨君站在一邊,看到潘錦薇竟然如此害怕潘啟榮,心裏很不是滋味。也許,潘錦薇平時那樣的做派,真的是迫不得已。


    潘景霖冷聲說:“醫生說,阿辰覺得他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他不會醒過來了!”


    潘國榮的身體,劇烈地一顫:“阿霖,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他還有體溫的,還有唿吸的,還有心跳的,怎麽會已經死了?”


    他雖然平時對潘景辰真的沒有一個好臉色,可是那畢竟是他的兒子,他一手帶大的兒子,他怎麽可能對他的死無動於衷?


    世上最悲催的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潘國榮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那麽年輕朝氣蓬勃的兒子,走在自己的前麵!


    潘景霖說:“因為六年前的事,在他心上留下了很深的陰影,他一直很怕黑,在黑暗中他絕望到想死!所以,上午他被困在黑暗的電梯裏,精神整個都崩潰了,徹底絕望,一點活著的希望都不留給自己!他現在就是一個活死人,也許一輩子就這樣了!”


    潘國榮再也控製不住,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他現在是無比心疼潘景辰,他大好的年華,以後就要在病床上度過了,這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


    他這樣的存在,對所有人都是一種折磨。


    眾人都不再說話,房間裏一時隻有潘國榮嗚嗚的哭聲。


    而潘啟榮依然麵無表情,依然舞動於衷。


    潘景霖看向潘啟榮:“二叔,你就沒有點什麽想說的嗎?”


    潘啟榮冷眼瞅向潘景霖,扯了下唇角:“嗯,我很開心。我看著你們這麽痛苦,我就開心!”


    林雨萱和林雨君立刻怒目而視,真是沒見過這樣惡心的人!


    這麽卑鄙無恥的人!


    “這麽說,今天的電梯事件,也是你做的?”潘景霖逼視著他。


    他這也是猜測,畢竟現在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潘啟榮指使人做的。


    卻是沒有想到,潘啟榮竟然點頭了。


    他說:“不錯,是我找人做的。我找人破壞了鼎天百貨的電梯控製中心,找人破壞了電梯的掛鎖。”


    房間裏所有的人,都用憤怒而厭惡的目光朝著潘啟榮。


    這個人簡直刷新了他們的三觀,太卑鄙無恥了!


    潘國榮轉動著輪椅,到了潘啟榮的麵前,手指顫抖地指點著潘啟榮:“你,你就這麽想讓他死嗎?”


    潘啟榮聳聳肩說:“不是,我沒想讓他死,我隻不過是在成全他和林雨君而已!”


    眾人都瞅向林雨君。


    林雨君冷冷地瞅著潘啟榮:“你不要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我從來沒想要你成全。而且,你這是成全嗎?你這是赤裸裸的傷害!”


    潘啟榮搖搖頭說:“我真的是在幫你們。我記得對你說過,我因為六年前的事,對阿辰很虧欠,所以,想補償他。我對你說的很明白,隻要你們兩個人相愛,我就會給你一大筆錢做嫁妝。”


    林雨萱插話道:“君君不需要你的錢做嫁妝,我會給她準備嫁妝的。”


    潘啟榮扭頭看了眼林雨萱,眼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笑。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真的是一片好心。他們兩個看起來很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走不到一起。他還傻逼乎乎地答應和小薇結婚,這樣還有什麽好玩的?所以,我才決定出手幫他。有句話怎麽說的?患難見真情。這不,我輕輕一試,就試出了林雨君對阿辰的感情。”


    林雨君恨不得撕了這個可惡的男人:“我不需要你試!而且,你這是試驗嗎?你這分明是拿著人命開玩笑!”


    潘啟榮哈哈一笑:“操作過當了而已,我也是沒想到,阿辰這小子,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啪!


    啪!


    兩聲清脆的耳光,響在了病房內。


    眾人都是一驚,不由地看向了潘國榮。


    潘景霖眼眸一縮,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他爸對二叔動手!


    潘啟榮也沒有料到,他哥會打他,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他。


    他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說:“潘國榮,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潘國榮看著自己那隻,打了潘啟榮兩個耳光的手,眼眸裏滿是痛苦。


    “老二,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遵循著對爸爸的承諾,照顧好你,不能委屈了你,可是你呢,你竟然這麽欺負我的兒子!他們是你的晚輩啊,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


    潘啟榮壓抑不住,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腳踹在潘國榮的胸前,把他的輪椅給踹翻了。


    “你現在來教訓我?晚了!說什麽照顧我?照顧我,為什麽把鼎天給了潘景霖,而不給我?我掛個董事長的虛名有屁用?你和那個老頭,從來沒有相信過我,從來沒有!我在你們的眼裏,就是個廢物,就是個紈絝!那我就廢物給你們看看,紈絝給你們看看,我就是要攪得你們不得安寧,最後,把欠了我的,都還迴來!”


    他說著,邁步就往外走。


    潘國榮卻喊住他:“你等等!”


    林雨君和林雨萱以及潘錦薇,都過去幫忙,把潘國榮翻到的輪椅扶起來,讓他在輪椅上坐好。


    潘國榮被踹得有些胸悶,劇烈咳嗽了幾聲,深唿吸,才把那口氣喘上來。


    潘啟榮迴轉身看著他:“你還有什麽話說?我沒功夫在這裏和你們吵架!”


    潘國榮第一次氣勢強硬地說:“老二,鑒於你的所做所為,我會向董事會提出,罷免你董事長的職務。你手裏的股份,可以高處現在鼎天股份百分之二十的價格,賣給阿霖。”


    潘啟榮看著潘國榮,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罷免我的職務?收購我的股份?潘國榮,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做?”


    潘國榮知道不能再縱然潘啟榮,否則,還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他已經老了,他決不能再委屈自己的孩子了!否則,潘家也就徹底完了,他還有什麽麵目,去見地下的老爺子?


    潘國榮說:“爸爸臨走前,讓我管好這個家,我就有資格這麽做!你的股份不賣給阿霖也行,那就無條件轉給小微,讓她給你養老送終。他們年輕人的事,你不許再插手!”


    “嗬嗬!如果我不呢?”潘啟榮咬著牙說。


    他又抬出老爺子,那個老爺子生前分明更喜歡他這個小兒子,可是偏偏他臨死的時候,要把鼎天的大權交給潘景霖,還讓潘國榮處處管著他!


    憑什麽?


    他苦心經營這麽多年,怎麽可能就當潘家的一個閑人?


    那樣,他還不如潘家的一條狗!


    潘國榮堅定地說:“如果你不的話,那就讓阿霖凍結你所有的賬戶,切斷你所有的分紅,讓你手上的股票,成為廢紙!”


    潘啟榮咬牙,這是要給他來個釜底抽薪啊?


    以為這樣,他就屈服了嗎?門都沒有!


    他冷哼一聲,“你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至於我手上的股份,我就是讓它變成廢紙,也不可能,給你們!”


    他說完,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潘國榮看著他的背影,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對潘景霖說:“按我說的做吧。”


    潘景霖淡漠地看著他的父親,語氣沒有任何的溫度:“你這樣隻能保他一時,保不了他一世!”


    他豈會不明白他爸的心思?他就是在阻止他向潘啟榮出手!


    潘景霖真的心寒,他和阿辰在他爸的心目中,永遠比不上那個人!


    潘國榮歎口氣說:“他畢竟是你的叔叔,你怎麽做都是大逆不道!所以,凍結了他所有的賬戶,讓小薇每個月給他一兩萬零花錢就好。他沒有錢了,也就翻不起什麽風浪了。”


    潘景霖冷哼了一聲,並不這麽認為,而且那個人必定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因為在剛才,林雨萱睡著的時候,他接到了韓青打來的電話,說他們按地址去接潘禺年,但是並沒有找到人。


    他們探訪了左右的鄰居,都說昨天還見他了。


    而且房間裏很淩亂,還有打鬥的痕跡。那麽就很有可能是,有人先他們一步,帶走了潘禺年。


    而帶走潘禺年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潘啟榮。


    潘景霖現在還無法猜測潘啟榮帶走潘禺年的目的,但是肯定是沒好事的。


    他看了眼潘國榮,動了動嘴唇,終究什麽也沒有說。


    他取出電話,讓方城凍結了潘啟榮的所有賬號,並且嚴密監控他,不能讓他把股票賣給別人,否則就又會引起鼎天集團的動蕩不安。


    這時,潘錦薇問林雨君:“二哥不願醒來,是不是因為對你也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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