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去買了纜車的票,五個人,乘坐三個纜車下山。


    纜車下行的速度很慢,林雨萱倒也沒有恐高症,她透過車窗玻璃,看著外麵的景色,不停地拍著照片。


    潘景霖的目光始終黏在她的身上,她高興,他就高興。


    半個小時後,纜車到了景區的北側。


    這裏有許多的涼亭,還有一座月老祠,裏麵也有人燒香,求姻緣。


    許多的情侶從月老祠求來一塊,穿著紅繩的木牌。他們會在木牌上寫上字,掛在一顆合歡樹上。


    林雨萱覺得有意思,就拉著潘景霖也去求了一塊木牌。當然,所謂的求,就是花錢買了,五十塊錢一塊,真的不便宜。


    他們還買了一支紅漆筆,在木牌上寫字。


    他們分別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各自寫了一句話。


    林雨萱寫的是,永結同心!她就是要和霖哥哥,永永遠遠在一起!


    潘景霖寫的是,無怨無悔!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永不後悔!


    兩個人相視而笑。


    潘景霖把木牌掛到了樹枝上,林雨萱特意用手機拍了照,對潘景霖說:“霖哥哥,過幾年我們再來看,看我們的木牌還在不在。”


    潘景霖深深看著她,他都不敢想,幾年後她是否還在自己身邊。


    他隻珍惜她在自己身邊的每一天,希望每一天能累積成一個美好的未來。


    他點頭:“好。”


    他也很希望,幾年後,他還能和她手牽手,站到這棵樹下!


    兩個人手牽手,走向景區的大門。


    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了,基本也都玩遍了,該打道迴府了。


    他們怎麽走上來的,還得怎麽走下去。


    林雨萱玩了一天,很累了,真的一步都不想走了。


    潘景霖看出她的情緒,就彎腰蹲在了她的麵前:“上來。”


    林雨萱倏地睜大了眼睛:“霖哥哥,你要背我嗎?”


    潘景霖迴頭看她:“你還有力氣走下去?”


    林雨萱搖頭,“沒有了,一步都不想走!”


    “那就快上來。”


    林雨萱還是很心疼潘景霖的,“可是你也很累了,我還能堅持。”


    潘景霖笑:“我背著你再跑個來迴都沒問題。”


    既然如此,林雨萱就不客氣了,她趴到了潘景霖的背上,摟住了他的脖子。


    潘景霖即便背著她,下山的步子,依然快而穩。


    林雨萱趴在潘景霖的肩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裏很甜,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今天真的超出了她的負荷,她真的是從來沒走過這麽多路,沒有爬過這麽高的山。


    她一路睡的很安穩,一直到迴到別墅。


    ...


    林雨君送走姐姐他們之後,就趕緊打電話給物業,幫忙把被潘景辰砸了的浴室,收拾了,砸壞的東西,都換成了新的。


    收拾了一上午,她才喘口氣,才想起潘景辰來,不知道那家夥醒了沒有。


    已經到中午了,她也餓了,家裏好久沒有開火了,什麽食材都沒有。


    她就下樓到潘景霖的別墅。


    別墅裏有現成的食材,林雨君就幫著張嫂做了幾個菜,兩個人一起吃了。


    吃完飯,張嫂說:“君君啊,上午我去看過二少了,他還睡著,也不知道他現在醒了沒有。你要不去看看?順便帶著我給他熬的養胃粥。”


    林雨君也沒矯情地拒絕,就拿著粥,卻了潘景辰的別墅。


    她在他的臥室門外,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誰啊,進來吧。”


    林雨君推門走了進去,潘景辰還在床上躺著,臉色蒼白而又憔悴,平時有型的頭發,現在亂糟糟的,像個鳥窩。


    她看到這樣的潘景辰,心裏忍不住有些波動。


    她說:“你醒了,張嫂給你熬了養胃粥,你趁熱喝點。”


    她說著,把保溫盒放在了他的床頭櫃上,打開,香甜的氣息,飄散出來。


    潘景辰沒有什麽胃口,可是肚子卻咕嚕嚕叫起來。


    可是他卻沒有看那個粥盒,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林雨君。


    林雨君穿的很居家一件吊帶碎花裙,一件白色的針織鏤空小衫,腳上穿著一雙厚底的皮涼拖。


    如玉的腳趾上,塗著紅色的指甲油,像一顆顆紅豆,非常的好看。


    她應該是沒有化妝,臉色的皮膚卻晶瑩剔透,吹彈可破一樣。


    她就是一個嬌俏可人,居家宜室的小女人,誰娶了她,都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喉嚨滾動,還是那麽喜歡,那麽喜歡!


    可是,他……


    他難受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甕聲甕氣地說:“你拿走,我不要吃!”


    林雨君知道他心裏難受,可是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這麽頹廢呢?


    她一把掀開他的被子,說道:“快起床,不然把胃餓壞了,有你難受的!”


    潘景辰的胃,其實早就難受了,火燒火燎地疼。


    他剛才起床,就已經吐過一迴了。林雨君來的時候,他剛躺會床上。


    林雨君關心的話,卻讓潘景辰更加難受。他都要不起她了,她還關心他幹嘛?


    她不應該找地方,偷著笑去嗎?


    他蹭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著林雨君一通怒吼:“喂,你還是個女人嗎?你隨便掀男人的被子,不知道害臊嗎?還是你那麽饑渴?你不覺得你找錯人了嗎?你知道本少爺不行,滿足不了你,所以,拜托你去找別人,別煩我!”


    他說著,眼圈都紅了,扯過林雨君手中的被子,再次蒙在臉上。


    林雨君瞪著他,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這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吃飽了撐的,來管他?


    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她氣衝衝地跑了出去,還把門狠狠地甩上了。


    潘景辰聽到那聲巨大的聲響,心頭一顫,他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嗷嗷地嘶叫!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樣懲罰他?


    他怎麽就沒有早點知道自己不行呢?如果早點知道,他就不去招惹林雨君,不去愛上她了!


    不愛,也勝過愛而不得啊!


    他的心揪扯著疼,忍不住嗚嗚地哭起來!


    他從不喜歡哭,就算是六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也沒哭過,可是現在,他就是忍不住!


    他高大的身子,在被子裏顫抖,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房門又開了,林雨君再次站在了他的床前。


    林雨君是真的被氣得想一走了之的,可是她聽到了他痛苦的嗷叫聲,想到他身上承受的痛苦,心中的氣惱竟然一點點消散了。


    他的情況,隻有她知道,這個時候,隻能她安慰他。


    所以,她認命地歎息一聲,又悄悄地迴到了他的房間。


    她看得出來,他在哭。


    一個大男人,躲在被子裏哭!


    林雨君就是有些心疼。


    她拍拍他的肩,說:“好了,不哭了,有多大事啊,先起來喝點粥,一會兒都涼了。”


    潘景辰止住了哭聲,豎著耳朵,仔細聽,他以為自己幻聽了,她不是走了嗎?


    可是他又沒聽到任何聲音了。


    他掀開被子,四處張望,才發現,林雨君就站在床前。


    那一刻,他就覺得她和個仙女似的,來拯救他。


    他跪在床上,把林雨君抱在了懷裏:“你不嫌棄我是不是?你不會拋棄我,是不是?林雨君,果然你最好了,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林雨君有些錯愕,感覺他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那一刻那麽依賴她。


    可是剛才,他把她罵的那麽狠,那麽難聽!


    好吧,先給他記著!


    她柔聲說:“我不嫌棄你,不拋棄你,你先起床,喝粥。”


    “那你不許走。”潘景辰可憐巴巴地望著林雨君。


    林雨君都忍不住好笑,感覺自己這一刻,就是他媽的角色。


    “我不走,乖了!”她就是勾著唇角,用哄孩子的語氣。


    潘景辰抬頭看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麽,伸手就要去拿粥。


    林雨君一下打掉他的手:“去洗臉刷牙,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喝吐了,髒死了。”


    潘景辰也覺得嘴裏不是味,就哦了一聲,乖乖地光著腳丫子,卻洗涑間洗臉刷牙。


    他在刷牙的時候,餘光掃到了身上的創可貼,不由地愣住了。


    他沒記得自己貼這玩意啊!


    他又一低頭,看到了身上的沙灘褲,更迷糊了。


    他什麽時候換的褲子啊?


    他記得昨天晚上心裏太難受了,就洗了澡,裹了一條浴巾,搬了一大箱子酒,就坐在陽台上,對著林雨君的窗口喝酒。


    他真的是想喝死自己!


    死了也比做不成男人強!


    他還記得自己吐了,可是自己喝得都爬不起來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好像剛才房間裏幹幹淨淨的,是誰幫他收拾了?


    難道是他哥?


    林雨君把他的事,告訴他哥了?


    他心頭一股邪火竄了上來,扔了手中的牙刷,一張一張的,把身上的創可貼,都揭了下來,揉成一個球,狠狠地攥在手心裏。


    他大步迴到房間,把那個創可貼球,狠狠地向林雨君的臉上扔了過去:“林雨君,你有意思嗎?你是不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潘景辰是個廢物?”


    林雨君莫名其妙,怎麽好好地又發火了?


    她看到,他用力撕扯創可貼,把傷口都撕裂了,不禁說道:“你怎麽把創可貼都揭了?傷口都流血了!”


    潘景辰指著她,咆哮:“你給我滾,我不用你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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