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對於鐵夫人的話語,鐵無雙也想到了這點,他丹鳳眼裏神色有些複雜難言道;當日賞花宴上,筱芸那般決絕的詩詞,若是此刻,她知道如今太子既然如此待她,怕她是要開心到一碰兩跳的了。可惜……

    唉,真是天意弄人!

    聽此,鐵夫人也是一陣的歎氣,背著手,在屋裏走了一圈,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麽,然後她又問道;無雙,除了這個消息,可還有別的事呢?

    鐵無雙道;嗯,有,母親真是睿智!你是否也猜到了,此刻京都這裏也開始風雲變色了,波濤洶湧的。丞相府那裏,今夜進進出出的人更多了,他們連後門都不曾關上過。宮裏也有人出來送信,不知道這條老狐狸又在密謀什麽。按理說,即便,現在皇帝和太子吵架了,也不會動搖到太子儲君的地位。蘇家這會既然這樣做,他們到底有何目的呢?

    話罷,鐵無雙自顧倒了一杯茶灌下去,兩道墨色眉頭皺在一起,很是有些惱怒的。

    這不,他繼續道;母親,等明天一早,我這就進宮去,把筱芸接迴家來。不管怎樣,她在宮裏,萬一有事,我們都鞭長莫及。

    聽此,鐵夫人否決道;這事情,你不必去,明天我親自前去,就算太子不放人,這樣我就直接住在宮裏照料筱芸也方便。這丫頭真是命苦,若是落到拜火教手裏,恐怕,她就真的就活不成了。

    說到這裏,鐵夫人咬了咬牙,掃了一眼滿臉疑惑的鐵無雙,低聲道;嗯,無雙,你可能有所不知,那些所謂的拜火教的聖女,她們都是要嫁給教主的,而如今的教主是筱芸的母舅!

    聽此,鐵無雙驚訝道;什麽?母親,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筱芸這不是剛剛及笄,那個拜火教的教主,不是已經四十多歲了嗎?開什麽玩笑,而且他們的血緣…

    這關係怎麽說,都太可笑了吧!

    這個消息,簡直讓鐵無雙驚的一跳了,他一巴掌拍得紅鬆木的桌子差點散了架子,這不,他說道;我這就先去安排,明天一早陪母親一起進宮。無論如何也要把筱芸接迴來!

    話罷,他就要出門。到底還是鐵夫人心細,追著吩咐了一句道;對了,無雙,記得,讓人去給小莊那裏送個信,把這些事情都和他們實話實說。

    聽此,鐵無雙道;好的,母親。我知道了,放心…

    ……

    而此時城外小莊裏,自從筱芸倒下的那一瞬間,這裏就徹底塌了天。

    雖然,李五爺從城裏迴來,帶了消息迴來,陳信也是在知道事情後,傍晚的時候就趕了過來。

    但是,皇宮內院的事,他們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打探不到一點消息啊。

    所以,他們此刻隻能急的火燒房子一樣,急的團團轉的。

    而翠蘭幹脆捧了一尊觀音,直接供了香火,不停的磕頭求觀音保佑筱芸。

    而一向隻信烈酒和大塊肉的李五爺,此刻他也跟著磕了頭,就盼著筱芸能平安度過這次的劫難。

    一旁的江大力也著急道;五爺,您說,我們是不是要給家裏送個消息啊?萬一筱芸有事………

    可是,他這話才一開口就被翠蘭狠狠瞪了一眼。

    這不,她道;呸,呸!瞎說什麽,筱芸是個有福的人,她一定會逢兇化吉的,一定會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江大力被媳婦折了顏麵,半點沒氣惱,反倒歎了氣道;我知道,我也是惦記筱芸啊,這時候咱們什麽忙也幫不上,我……

    李五爺死命吸著旱煙,嗆得咳嗽不停,之後道;這時候,就算是往家裏送信也來不及了。萬一信到了,筱芸的身體又恢複了,豈不是讓大家虛驚一場。依我看,隻能等了,等到老三大考出來。在有他出麵進宮,也算是名正言順。

    說罷,他望向陳信,又道;陳掌櫃,你覺得我的建議如何?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做了,陳信隻好道;五爺說的對,如今隻能這般了。明天,我就去守著考場,一等老三出來,我就同他說清楚最近發生的事情。另外,西南侯府怕是比咱們還清楚情形,我明天先去一趟,多問兩句。

    五爺道;好,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陳信道;自家人,不說兩家話,五爺別客氣,筱芸也同我妹子一般。別的不說,就算現在一攤子生意,還要她拿主意呢。

    翠蘭眼見眾人定了主意,就帶了一肚子的擔憂去做晚飯。

    此刻,眾人都是沒有什麽心思吃,但是,他們也知道現在要保重身體,萬一有什麽要幫忙的,總不能連力氣都沒有吧。

    可是,剛剛吃了飯,外邊的天色,也逐漸黑暗了,卻突然有人打開了原本反扣的門栓,這番動作結結實實驚了他們一跳。

    見此,江大力迴手就要拿起炕邊的木棍時,來人卻是出聲道;不要誤會,我不是壞人,我來自西南侯府。

    西南侯府?

    聽此,眾人都是疑惑,半信半疑。

    來人身穿黑衣,口鼻也被捂得嚴嚴實實的,這會他抬手摘了布巾,露出一張很是年輕的臉龐。

    他這般動作,眾人終於又放了三分心。

    李五爺第一個開口問道;你可是有事?

    黑衣人點頭行禮,這才應道;我們侯爺派遣我來送信,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你們知道。

    “請說。”

    陳信猜到他突然前來,必定是因為筱芸之事,所以,他也是站了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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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也不耽擱,壓低聲音道;我們侯爺白天從宮裏迴來,被太子殿下帶迴去的陸姑娘,發熱不曾好轉,但是,也沒有惡化過。不過,拜火教神使大人意外發現陸姑娘身上的標記,指認陸姑娘是拜火教流落在外的聖女,堅持要把陸姑娘帶迴逍遙島神山,否則,陸姑娘三天後,必死無疑。

    所以,太子殿下堅持留人,但是,皇帝陛下卻因為陳年舊事對拜火教很是厭惡。兩人爭吵,皇帝陛下吐血病重。京都之中,各方蠢蠢欲動,很是兇險。我們侯爺和老夫人擔心陸姑娘安危,明天就預備進宮去接迴陸姑娘。

    侯爺請各位莫要輕舉妄動,記得緊守門戶,以防有心之人趁機利用。

    最後一個字落地,屋子裏眾人卻是半晌沒有說話。不是他們不想說,是驚得什麽也說不出。

    若說原本對拜火教還有些陌生,那這一段時間,拜火教到處折騰著尋找侍女,神使大人入宮指給太子做側妃,可是,讓大芫老老少少無人不知他們的囂張。

    哪裏想到,筱芸居然同拜火教扯上了關係,而且,她還是聖女!

    這就好像有人突然說你門口的青石,是鑽石,價值連城,甚至看一眼都要付銀子那種。

    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倒是陳信在外多年,又是個精明的性子,這會腦子轉了轉,就點出了關鍵之處。

    這不,他問道;這位兄弟,你可知道,為何太子情願冒著筱芸被燒死的風險,也不願讓筱芸迴到拜火教那裏去呢?

    聽此,黑衣人眼底閃過一抹讚賞,開口也越發說的細致,這不,他道;據說拜火教為了血統純正,聖女是要同教主成親的。而如今的教主年過四十,是聖女的親母舅。

    聽到這裏,眾人都吃驚道;什麽?

    李五爺一煙袋鍋就敲在了桌子上,立刻把堅硬的紅木桌子磕掉了一塊皮,露出了裏麵的新木。

    江大力更是直接舉起了手裏的棍子,想要揮下去,卻是不知道要打向誰。

    翠蘭捂著嘴就哭了起來,難過道;“嗚嗚,筱芸實在是太可憐了。嗚嗚,這可怎麽辦?

    陳信也是咬牙,這事情實在是太棘手了。

    若是筱芸不迴拜火教,就隻有三天時間的性命。可是,若是她迴去拜火教那裏,等待她的,那就要嫁個她那個親舅舅。以他平日對筱芸的了解,這丫頭,怕是寧死也不會選擇迴去拜火教。

    但怎麽也不能看著她,就這麽活活燒死啊…

    黑衣人見眾人臉色如此,也是心頭不舒坦。他是鐵無雙的親衛,所以,對筱芸,他也是極熟悉的。畢竟,先前在老熊嶺住了一段,又一路從老熊嶺迴到京都,眼見侯爺母子把筱芸當自家人一樣親近照顧,他們也都當筱芸是侯府小姐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眼見她隻能默默等死,誰也高興不起來啊。

    於是,他安慰道;各位也不要太惦記,我們侯爺和老夫人一直在想辦法救陸姑娘。

    很快,李五爺迴過神,說道;謝大兄弟,辛苦你走一趟了。也替我們捎句話給侯爺,侯府的恩情,我們老熊嶺必定銘記一輩子,將來必定厚報。

    李五爺迴了神,扔了銅煙袋鍋,親自送了黑衣人出門,眼見他閃進夜色裏,沒了影子,這才進了門。

    然後,他說道;當初,筱芸的娘親,突然到了陸家,嫁給了陸先生。其實大夥都是有些懷疑的,但是,她嫁給陸先生後,又深居簡出的,同陸先生又是好好過日子的,倒是沒人想到她來路既然如此不對。

    說到這裏,李五爺又歎氣道;不過如今想來,她當初的病也來的蹊蹺,一直高熱不退,畢老三用盡了手段,也沒能把她的命留下。我還記得,安葬時候,陸先生還不顧大夥兒反對,一定要火葬。恐怕也是筱芸娘親的遺願,誰知居然有這麽多內情,還連累了筱芸…

    聽到這裏,翠蘭道;那筱芸是沒救了嗎?那我們趕緊寫信把畢三叔喊來,說不定,說不定會……

    李五爺搖頭,歎氣道;其實,就算畢老三沒來,先前侯府請的那些大夫都比畢老三高明。就算那些大夫不行,宮裏那位總會傳喚禦醫前來給筱芸醫治的,但是,還是沒有,現在筱芸依舊燒著…

    聽到這裏,翠蘭大哭道;嗚嗚,這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吧!筱芸這才十五歲啊,她才剛剛及笄啊。她娘好歹還活了三十幾歲呢,她才十五而已,這實在是太可憐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翠蘭已經不管不顧,哭得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幾個男人都是不知怎麽勸,最後,隻能依照原來打算,明天一早就進城去打探消息。

    陳信去等陸老三,其餘眾人就都去侯府,都隻等鐵夫人接迴來筱芸迴來,然後,他們就守著筱芸身邊,一步也不離開。

    雖然,此刻他們沒有辦法治療筱芸的熱症,但是,在一旁守著也好,這樣子,等將來陸家來人了,他們心裏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萬一,有人對筱芸不利,他們就算是豁出命,總能攔一攔,保護她。

    不論是忙碌,還是安眠,黑夜在黎明來臨的時候,乖乖退去了。

    京都內各條街巷小販聲聲叫賣早點的吆喝中,慢慢蘇醒過來。

    清晨幾乎是剛剛敲過,京都的大門就打開了。

    進城走親戚的,賣菜的,送東西的,或者是進來這裏找活計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擠滿了門口。

    小莊眾人夾在在中間,那麽七八個人也算不得多紮眼。他們也沒帶什麽行李,又有陳信帶隊,他們幾乎也沒有費什麽力氣就進了城。

    陳信拐迴自家去換衣衫交代生意,然後,就直奔貢院大門外蹲守了。等待陸老三大考出來了…

    倒是李五爺,他則是帶了江大力夫妻和幾個鄉親,來到了西南侯府這裏。

    鐵夫人母子還不曾進宮,在聽得這個消息,就讓人把他們迎了進來,安排了地方歇息,之後,他們也上了馬車,去了宮門外等候覲見。

    此刻京都這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侯府這裏,他們這一進一出,自然就落在了外人眼裏。至於怎麽被解讀,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就是知道了,鐵夫人母子也不會在意。筱芸是鐵家的義女,當日,可她是救了鐵夫人的性命,更是一手彌補了這母子倆多年的疏離,摘去了心結,才有今日的母慈子孝。

    莫說筱芸對大芫沒有犯下任何錯失,就是是有,就憑借西南侯府多年保家衛國征戰的功績,保她性命無憂還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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