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對於自家老爹很是無語,但也不想讓他太擔心,於是乎筱芸說道;沒事啊,爹,不過是些小誤會,我能應付。

    聽完筱芸的話語,陸老爹從來都是閨女說什麽信什麽,這會兒放了心就覺出肚子餓了,於是乎問道;你手裏端的什麽菜,山下做的?

    聽到老爹的話,筱芸很無語,可也沒辦法道;是啊,爹餓了就先吃,我還有些事要忙。

    “好。”

    於是陸老爹端了菜迴去了,筱芸就繼續在村裏轉悠開了。方才她說的那麽肯定,其實心裏也是沒底的很。畢竟這麽多年了,村裏老少加蓋豬圈或者儲物房之類也多了,萬一出了陸家左近三裏的地界,杜才可就抓到把柄了。

    沒想到,沒等她在村裏轉一圈,劉小刀就興衝衝跑上來了。

    說道;筱芸,你讓我問的事都打聽到了。

    筱芸說道;是嗎,快說!於是拉了小刀尋塊石頭坐了,小刀正要開口的時候,初一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坐到了筱芸腳邊。

    筱芸看到他,於是拍了拍他的頭,問了一句,“你不餓嗎,初一,迴家吃飯去啊?

    而後者聽完筱芸的話,則是咧嘴笑的燦爛,沒有半點兒離開的意思。

    看到這裏,筱芸也不為難他,催促小刀問道;那姓杜的,當真是府衙師爺的外甥?平日可還受寵?這次橫插一腳,那師爺知道嗎?

    小刀一邊聽著筱芸的話,一邊掃了一眼初一,眼神有些奇妙,但還是迴答了筱芸的問題,於是說道;那兩個仆役吃了飯,又接了銀子,倒是沒什麽瞞著的。據他們說,姓杜的爹娘死的早,被師爺收在家裏當兒子養著,還要把閨女嫁他。但姓杜的讀書差,又吃喝嫖…嗯,就是什麽壞事都做,所以師爺家裏夫人不同意,就這麽懸著呢。前針子又在賭坊輸了銀子,師爺發了脾氣,不幫他還,所以他這才想了歪門邪道。

    聽到這裏,筱芸也很頭疼道;這麽說,也是我們運氣不好了。不過,那師爺可知道他搶地契,想要訛詐的事?

    小刀繼續道;聽那兩個仆役說,姓杜那小子昨晚就跑去師爺的書房糾纏了半個多時辰,估計是得了師爺的默許了,也才會有今天這事。

    小刀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氣悶,忍不住惱道;不如,我們去敲府衙的鳴冤鼓吧!有黃契在手,是府衙裏的人出爾反爾,我們占理啊!

    聽了小刀的話語,筱芸卻搖頭拒絕道;不成,官官相護,有師爺在,府尹老爺肯定要顧及幾分。還給咱們一百兩定金還是好的,若是心黑,直接把黃契騙去毀了,咱們銀子拿不迴來,證據也沒了。到時候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

    聽到筱芸這樣一說,小刀有點著急道;那這事情怎麽辦?小刀一著急了,就起身團團轉,說道;總不能讓他們在老熊嶺日日進出吧。

    筱芸心裏暗道;總會想到辦法的,就算是告官也要找個不會袒護的去告!

    筱芸知道了杜才的底細,反倒沒那麽急了,眼見小刀這個模樣就勸道,“小刀哥,你別著急,事情總會解決的。等會你吃完飯後,去找我大哥,同他一起去趟陳家,看看陳掌櫃那裏是不是打聽出了什麽消息。

    聽了筱芸的話後,小刀立刻道;好,我這就去。

    這個時候,就是筱芸說讓他拿刀去殺了姓杜的,他也不會猶豫,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小事。

    他抬腿就往山下去了,留下筱芸坐在石頭上想了好久。雖然她剛才說的肯定,其實現在心裏當真沒有什麽好辦法。

    而一旁的初一眼見日頭更烈了,起身站到了筱芸背後,替她擋住了那炎熱的太陽。

    筱芸突然覺得身周暗了下來,迴過神見初一這個模樣,心頭一暖,起身拉了他一起迴家。

    不管多艱難的時候,吃飯最重要,吃飽了飯,才會有力氣想辦法啊。

    不說這頭筱芸如何想辦法了,迴過頭去看看陳家這邊的情況吧。再說陳掌櫃早晨送走了陸家兄妹,氣得家都沒迴,直接找去了陳小吏住的小院。

    而這邊的陳小吏一大早晨就抱了一壺酒,就著一盤子花生米,皺眉滋溜溜喝個不停。

    他家婆娘是個潑辣的,一邊撿出厚衣服晾曬,一邊數落他,“多好的天兒啊,你不去上工,跑家裏蹲著做什麽?喝酒,就知道喝酒,酒壺裏能喝出金子啊?”

    陳小吏也不理會她,想起早晨的事就覺得不舒坦。地契之類,原本就是他負責的職司,但偏偏師爺的外甥逼著他把昨日開出的黃契收迴來,搶了老熊嶺的兩個山頭。

    他在衙門多年,手頭自然稱不上多幹淨,但這次動手腳的卻是熟人,甚至可以說對他有恩。他這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啊,於是就決定裝了病,躲迴了家。

    但他清楚,他不辦,衙門裏有都是人會巴結師爺的外甥。那兩個山頭肯定是被姓杜的撬去了…

    他正是懊惱的時候,陳掌櫃就上門了。

    陳小吏的媳婦兒也是見過陳掌櫃的,當初家裏老爺子重病,陳掌櫃幫了忙不說,銀錢更是沒話說的,後來陳小吏在府衙裏站穩腳跟,也多虧陳掌櫃幫忙打點呢。

    這會兒突然見得陳掌櫃上門,趕緊就迎了上去,問道;陳老哥,您今日怎麽有空過來啊?快進來坐!

    陳掌櫃即便再氣惱,也不好把氣撒到女子身上,於是忍了氣寒暄幾句,但是一進門見得陳小吏居然在喝酒,立時就爆發了,怒道;陳全,到底怎麽迴事?昨晚辦好黃契的山地,今日怎麽就成了別人的?你不給我說清楚,以後咱們兩家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聽完陳掌櫃的話後,陳小吏苦著臉,起身連連行禮賠罪,說道;老哥,這事實在是我對不住你了…

    陳小吏的媳婦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是趕緊替自家男人說話,說道;老哥,有什麽事慢慢說。我家孩子爹也不知道怎麽了,一早晨就在喝悶酒,衙門的差事也不做了…

    聽到這裏。陳掌櫃長長歎氣,心裏也是清楚陳全一個小吏,人家要搶奪,他肯定是攔不住。畢竟以後還要在衙門走動,誰也不能為了這件事丟了養家糊口的差事。

    陳小吏也不隱瞞,把打聽到的消息都說了一遍,之後出主意道;老哥,我們府尹老爺平日不大管事,府衙大半是隋師爺做主,這個杜草包可是沒少做這樣的事,但大夥兒都是忍氣吞聲過去了。如今,兄弟若是疏通一下,那一百兩定金興許還能拿的出來,但…旁事就恕難從命了。

    聽完陳小吏的話後,陳掌櫃怒道;這天下就沒有法理了嗎,我真是恨不得去京都告一狀。

    說完後陳掌櫃自己也隨手抓了酒壺,也給自己灌了一杯。

    陳小吏的媳婦兒趕緊張羅了兩個新菜,換了新酒,陳掌櫃吃了幾口,卻是又站了起來。說道;不成,我還是要去想想辦法。不說陸家是我家月仙的婆家,就單看陸家平日行事,這時候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說完這話後,他匆匆辭別陳小吏夫妻就去找人幫忙去了。

    可惜,平日相處親近的老友知交,一聽說要得罪府衙二把手,都是把腦袋搖得秋日枝頭枯葉一般,不是推脫家中有事,就是說身子不舒坦。唯一一個實在抹不開臉麵,直接勸道,“聽說你家信哥兒如今不在唐家做事了,你好好開布莊就成了,至於旁事,還是少管吧。泥菩薩過河,顧好自己日子要緊。”

    聽完這話,陳掌櫃當場就差點氣得吐一口老血,原來眾人不肯幫忙,不隻是因為畏懼師爺,居然還因為陳家沒了唐家這個後台…

    之前多年的情義,在這樣的時候被剝光了外衣,露出了真實的模樣。

    對於發生此事,鄭氏在家裏也是心急,先前陸筱芸兄妹匆匆取了馬車趕迴老熊嶺,她就覺得有事發生,結果自家老頭子又遲遲不迴。

    她忍不住就讓小夥計去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卻是被小夥計背迴來的。

    這下,陳家徹底炸了鍋,丫鬟婆子忙著燒水請大夫,就是月仙也從後院趕了過來。鄭氏急的隻會抱了昏沉的老伴兒掉眼淚,倒是月仙安排丫鬟婆子,接待大夫,很是沉著冷靜。

    陳掌櫃也不過是一時氣得狠了,沒什麽大病,喝了藥湯,又見老伴兒閨女這般惦記他,慢慢的就緩過這口氣來。

    還沒等鄭氏問個清楚明白,陸老大同劉小刀就上門了。

    陸老大一看陳掌櫃這般,再木訥也知道是因為自家的事讓老爺子跟著費心費力了。

    於是,他臉上滿是歉意的把山上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之後掃了一眼屏風後隱約露出的繡鞋,又道;陳伯放心,人家有意算計,您就是再小心都躲不過。我妹妹說如今此事就先拖一拖,慢慢想辦法,左右家裏的田地和宅院都在自家地盤上,那杜公子願意折騰兩側的矮山,對我們也沒什麽妨礙。

    “好,”陳掌櫃怎麽不知道陸老大這般說是在安慰他,雖然陸家先前也沒在兩側矮山上搞建設,但如今矮山歸了旁人,這就像臥榻旁睡了生人,米飯裏摻了沙子,不至於多受影響,但總是讓人心頭憋悶。更何況那生人和沙子都不懷好意,隨時能暴起傷人或者咯掉大牙。

    但如今當真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先這樣了。

    於是乎陳掌櫃對著陸老大說道;迴去跟筱芸說,讓她別太上火,我這就寫信去京都問問我家信哥兒,說不定他能有辦法。

    聽完陳掌櫃的話後,陸老大道;好,那我們先迴去了,陳伯你自己多保重身體。

    陸老大同陳掌櫃一家行了禮,喊了喝茶等待的劉小刀一起迴了山上。

    鄭氏忍了又忍,還是攆了丫鬟婆子,低聲說道,“老頭子,你說陸家得罪了隋師爺,以後在這荌洲地界…豈不是要寸步難行?咱們家月仙若是嫁過去…”

    聽完自家老婆子的話語,陳掌櫃難得對老伴兒瞪了眼睛,臉色沉的怕人,說道;你想說什麽?

    看到這裏,鄭氏趕緊把送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但到底有些委屈道;我這不是為了閨女嗎?怕閨女將來受苦,這才問一句。你那麽生氣瞪我幹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隻為遇到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520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520並收藏隻為遇到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