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師爺駱紅塵的一聲令下,他親自出馬,一把將風塵從混亂中拉起,然後如同投擲標槍一般,將他穩穩地投向遠處的龍鐵心。龍鐵心憑借卓越的武藝,穩穩地接住風塵,並立即將他護在自己的仙絕大陣之中。與此同時,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堅定,與雷功和姬瑤仙子一同望向雷池之外。


    “殺!”雷池外,喊殺聲震天,似乎有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正在逼近。有人說著“一個也不能放過”,話音未落,流光劃過天際,烏泱泱的大軍正迅速向雷池集結。從東南和東北兩個方向湧來的援軍,正是蒼雲和寒門的高手們。其中,九天元君帶領一路,白惜元、白惜德等人緊隨其後;另一路則由三位道人領隊,身後跟著形形色色的人物,顯然是緊隨妖王前來救援仙妃的。


    這兩路援軍一到雷鳴,不等進到雷池,雙方就已匯合,彼此打過招唿後,紛紛投身戰鬥。戰局四周,已是難解難分。然而,這些領頭之人心中清楚,此刻雷池之事才是重中之重,不容耽擱。於是,他們留下底下的人繼續戰鬥,自己則迅速趕赴雷池。


    “師尊、仙主!”九天元君最先趕到,一入雷池便徑直落在姬瑤仙子身旁。緊隨其後,寒門一方也趕到,齊聲向妖王問好。妖王揮手示意他們可在一旁等候,對於雷池外的廝殺,他自有打算。


    此時,白惜元飄然而至,眼神在阿離和莊陌身上稍作停留,最後落在妖王身上。他身後的白惜德則一直在觀察妖王,最後開口詢問:“敢問這位可是寒門的七王之首,妖王貓妖?”妖王略顯興致,對於白惜德的認出,他倒是有些意外,但也並未多言。


    就在這時,駱紅塵動了。他一聲大喝,震退周圍眾人,直接向莫問劍衝去。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莫問劍手中的魔丘。莫問劍見狀,抬手抵擋,卻並不想與駱紅塵動手,不斷後退以保持距離。


    駱紅塵豈會善罷甘休,他飛身上前,真元湧動,天地間的靈力也匯聚而來。雷池邊一時凝動不止,修為不及的小輩們開始感到周身滯納,真元也有些停滯。駱紅塵警告莫問劍若再不還手,他將不客氣。隨後,他開始施展天辰大印,隻見天邊紫雲裂開一道縫隙,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了數十丈寬的裂縫,南北延綿,不知多少裏之長。紫雲仿佛觸碰到禁忌一般,紛紛向兩旁避讓,裂縫中七彩霞光滲透而出,似乎通往另一邊不知名的洞天。


    莫問劍看著那恐怖的裂縫,知道其中蘊藏的氣息即便是他如今的修為也難以抵擋。他淡淡地說道:“五帝墳!”同時招手讓莊陌懷中的某樣東西破體而出。莊陌想要壓製,但莫問劍輕聲召喚,那物便破體而出,正是先前被他收在紫府中的寶劍。隨著寶劍的出現,莊陌紫府被戳破,重傷難治。而寶劍中還有他從九幽處奪來又暫存的鬼魔篇。


    莫問劍青鋒在手,氣勢直逼那天中的裂縫。駱紅塵見狀,眼神逐漸冰冷。他迴想起與長離劍的過往,似乎有什麽憾事不能達成,此刻竟有些惱羞成怒。


    隨著戰局的升級和援軍的到來,雷池之畔的戰鬥愈發激烈。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決戰才剛剛開始……


    “長離劍,長離劍,嗬嗬,想不到竟重迴你手。”駱紅塵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寒意,目光緊緊鎖定在莫問劍手中的長劍上,似乎察覺到其中蘊含的異樣。似乎有某種遺憾始終縈繞在心頭,而他卻選擇了逃避。當這段迴憶湧上心頭時,駱紅塵不禁感到一絲惱怒。


    莫問劍輕輕一笑,迴應道:“長離與紅妝,本就是一對。這把劍原本就應該在你手中。然而,天意難測,正如今日你我之間的境遇。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多言?”


    反問之下,駱紅塵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呆滯,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隧道,迴到了那個思緒紛飛的年代。當年的她,紅妝豔麗,苦等癡情,卻等來了一場空。終於,山腳下走來了一個人,手持長劍,卻帶來了離別的消息。那年輕的男子轉身離去,背影瀟灑,卻與她的世界無關。她輕咬著嘴唇,手扶長劍,紅妝二字篆刻在她的心頭,如同絕然的誓言。


    “你有情,你有義,我就偏偏叫你無情無義!”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和悲傷。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將她原本的紅妝映襯得愈發瘮人。山坳裏從此少了一個閉關的佳人,而人世間卻多了一條血色的路。


    長離劍迎鋒而下,震碎了鬥笠,震碎了麵紗,更震碎了兩個年輕人的幻想。


    “長離、紅妝,嗬嗬……我爹娘留下的嫁妝……”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淒慘和落寞,最後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鮮血順著她俊美的額頭緩緩淌下,與淚水交織在一起,流淌出一個玄奧的法陣,冒著紅光,顯得詭異而神秘。男子眼中滿是不信,他緊緊地抱住她,大聲唿喊,但一切都無濟於事。駱紅塵的氣息逐漸冷去,留下了男子孤身一人麵對無盡的沙塵。


    多年後,男子雖然春秋鼎盛,但卻一身邋遢。他偶然間看到了那柄當初破空而去的長離劍,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與劍的主人成為了好友。歲月流轉,老友相繼故去,男子前去祭拜,卻不知那長離劍何在。


    就在此時,劍鋒突然顫動,仿佛急不可耐。莫問劍輕輕搭手,於劍身處扶過,順勢一擺,長離劍猛地指向天空,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爆發。緊接著,一劍斬出,天地間瞬間陷入黑暗,連天空中的裂縫也暗淡無光。無盡的劍意仿佛從亙古而來,壓得雷鳴山仿佛虛無,人們的眼中隻剩下這一劍。


    劍光透著雪白,劃開了一絲光亮,也劃開了天空中的裂縫。然而,裂縫卻因此變得更大,吞噬之力頃刻間湧出,不再隻針對莫問劍一人,雷池間所有人腳下不穩。莊陌和妖王先後出手,一人護住阿離,一人騰出手救下了身邊眾人,連北辰宮幾人也被妖王救下。


    “多謝妖王,隻是這五帝墳到底是什麽神通,竟令我兄弟心生恐懼又險些不穩?”春鳴閣好奇地問道。妖王擺了擺手,並未解釋,反倒是莊陌一笑置之:“幾位久居北辰宮,少與正道接觸,自然不識此法。這是當初春秋大帝獨創的本事,並非什麽妙法,隻是借助大帝之名,以大廟之運相輔,於任何地方打開兩地的勾連,從而叫眼前之敵吞噬到五帝飛升的古陣之中。那陣法乃上古時白帝、青帝等五位大帝尊神所留,內有生殺。因五帝之名,故曰五帝墳,這牽連之法也就由此得名。”


    春鳴閣等人聽後恍然大悟,慶幸自己得以幸免於難。妖王不置可否,而莊陌卻再次開口:“倒也並非無望,那五帝墳乃先輩所留,怎會無端害了玄門晚輩?其中真諦不過是曆練有教,未必就是有死無生。”


    眾人聞言,心中稍安。駱紅塵此時卻身陷險境,他施展密法打開五帝墳,不僅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還因為莫問劍的背道而馳而身受重傷。他不得不全力收攏裂縫,讓五帝墳重新合攏。


    天空之上,異響連連,如同古老的樂器在演奏著未知的旋律。隨著最後一聲嗡鳴的迴蕩,那天際的裂縫似乎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愈合,仿佛天地間的一切紛爭與裂痕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短暫的平息。


    駱紅塵放下了疲憊的雙手,目光銳利地轉向莫問劍,似乎隨時準備動手。然而,在這關鍵的時刻,白惜德如一道流星般衝上前來,擋在了駱紅塵的身前。他的話語如同春風般溫和,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老爺子,何必動氣呢?眼下寒門勢大,但我們雷鳴山也不乏高手。不如讓我們一同聯手,奪迴雷鳴的榮耀。”


    姬瑤仙子也飄然而至,她的聲音如同天籟般動聽,為雷功穩定了傷勢。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沉穩與智慧:“仙主說得在理。有我們在,駱老爺子可以坐鎮指揮,此戰必勝。”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白惜元、九天元君以及雷澤十二仙也紛紛上前,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如同狂風暴雨般洶湧澎湃。


    看到這一幕,駱紅塵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他知道,此刻不是單打獨鬥的時候,隻有團結一心,才能戰勝強大的敵人。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動手之際,對麵的寒門卻遲遲沒有動靜。他們內部似乎存在著分歧,妖王雖然地位崇高,但也沒有立即下令動手。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道靈光從天而降,落在了妖王的手中。那是一道來自極北的靈符印信。妖王攤開一看,眉頭微皺。不過很快,他便一揮手,下令道:“動手吧!”


    隨著妖王的一聲令下,寒門的高手們如同出籠的猛虎般撲向了雷鳴山的眾人。血鴉真人一馬當先,長劍在手,寒光閃爍,直奔雷罡而去。雷罡哈哈大笑,迎了上去,兩人立刻在雷池間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動手。白家兩兄弟、雷澤十二仙與北辰宮四位宮主展開了激烈的交鋒。神兵法寶、道法神通在這片天地間交相輝映,打得風蕭雲動、電閃雷鳴。


    姬瑤仙子和九天元君則盯上了妖王等人。她們聯手出擊,將阿離身邊的仙妖堂高手圍在了中間。白狼等人也紛紛動手,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


    此時,龍鐵心緩緩飄出,落在了姬瑤仙子的身旁。他看了看對麵的阿離,對莊陌說道:“堂主說你要動手,便叫我陪你過招。”莊陌卻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動手。於是,龍鐵心便邀請莊陌一同觀戰。


    場中,駱紅塵與邋遢男子對視著,都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們在等待,雖然不知道等待什麽,但卻都默契地選擇了靜觀其變。


    姬瑤仙子看了看妖王和阿離,開口問道:“不知妖王是否親自動手?”這個問題讓妖王愣了一下。他本就不想過多參與此事,隻是因為擔心阿離才來到這裏。對於許亦的算計和一切事宜,他都沒有參與過。今天他也不想動手,隻是不想看到阿離受傷才留下來觀戰。


    妖王的話模棱兩可,似乎是在故意引導姬瑤仙子。而姬瑤仙子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阿離同樣明白這一點,她對姬瑤仙子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好感。這種好感或許來源於對彼此過去的了解和對彼此遭遇的同情。


    就這樣,在這片天地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較量。雙方高手各展神通、鬥智鬥勇。而在這激烈的戰鬥中,誰將成為最終的勝者?雷鳴山的榮耀又將何去何從?這一切都成為了未知數……


    而在這未知的戰場上,一道身影卻悄然離開了眾人的視線。莫問劍,這位被眾人矚目的焦點,卻在此刻選擇了離開。他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仿佛他本身就是這片天地間的過客,隨時都可能消失。


    他獨自一人來到了雷鳴山的深處,那裏有一座古老的劍塚。劍塚之中,插滿了各式各樣的古劍,每一把劍都仿佛訴說著屬於它自己的故事。莫問劍來到這裏,不是為了尋找什麽,而是為了尋找自己。


    他站在劍塚之中,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時空的束縛,看到了過去和未來。他迴想起自己從小便與劍為伴,劍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朋友。他用劍保護了自己,也用劍傷害了別人。他曾經以為劍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現在他卻發現,劍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劍,為何能傷人,卻不能撫心?”莫問劍自言自語道。他的聲音在劍塚中迴蕩,仿佛觸動了每一把劍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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