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裏的玉米收了,地也平了,現在再種麥子稻子也來不及了,君晟讓陳家人種了豆子,種豆子能養地不說,還不用怎麽伺候,正好給心裏有底的陳家男人們好好養養,這小半年操勞的,人都傷著了,他可怕過個幾年再來個吐血的,別說陳田怎麽想,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裏正讓君晟按照種麥子的產量交的稅,按玉米的量交,那數字先不說能不能嚇死稅官,玉米的秘密就保不住了,他還等著明年全村都種上玉米了再說呢,可不能提前走漏了。


    君晟把玉米都收到了空間裏,放在庫房礙事不說,又怕潮又怕濕的,他也懶得費那個心,反正陳喜兩口子已經都是自己人了,他關上大門這日子隨便他怎麽過都沒問題了。


    解決了玉米的事,君晟還有一件事不太放心,那吳地主占了全村一半多的地,雖然還是佃給了村裏人種,可地主是他的話,君晟多少有點不放心,如果吳地主跟他起二心,拿捏著他手底下的佃農跟他作對,他這日子也別想好過,為了解決這個麻煩,君晟不得不帶著裏正去縣城一趟,跟吳地主開誠布公的談談了。


    吳地主家裏也是村裏的老戶,吳裏正還是他的堂叔呢,要說吳地主家的發家史,就要往上翻兩代人了,吳地主的爺爺當年膽子大,敢拚敢闖,在縣城打零工的時候,就跟著路過的商隊走了,這一走就是幾十年,先是跟著商隊當小夥計,記清了跑過的地方,又腦子活絡,攢錢夾帶的東西倒騰來倒騰去的,就攢下了第一份本錢,然後開始自己跑商。


    說白了就是把這邊的東西拉到那邊賣,也不開鋪子,就倒騰了賺個差價,這手裏不壓貨,跑的又勤快,沒幾年就置下了自己的馬隊,娶了媳婦生了兒子,等兒子長大了接替他帶商隊,日子過的正經不錯,後來連年災荒,路上流民土匪的多了,生意不好做了,他才帶著全家迴了吳家莊。


    那時候吳家莊也都快活不下去想逃災了,結果吳老爺子迴來後,沒忘了這是他的根,拿出錢買了高價糧食給村裏人,村裏人都淳樸,哪好意思白拿他的糧食,就都把家裏的地抵給了他,吳老爺子攢了大半輩子的家當就全變成了村裏的地,村裏沒一戶逃災的,也沒一個餓死的,等後來日子好過起來了,有那攢了錢想把地贖迴去的,他也退迴去了,村子才沒變成他家私人莊子。


    說到底吳地主家還是吳家莊的恩人,君晟有點頭疼,這不好耍什麽陰謀手段,完全是做人的底限,如果他用強硬的手段把吳地主從吳家莊排擠出去,他自己也覺得虧心。


    吳地主叫吳友發,他跟著家裏人迴到吳家莊的時候還帶著剛過門一年的媳婦,結果路上折騰的狠了,頭一個兒子落了地沒能養大就夭折了,過了好幾年才有了現在的兩個兒子和一個閨女,他這輩子的心思都撲在兒子身上了,甚至為了大兒子能去府學讀書,還違背了他爺爺臨終時留下的話,吳老爺子說村裏的地隻能賣迴給村裏人,不能賣給外人,還是吳裏正說君晟已經落戶到了吳家莊,也算是吳家莊的人了,他才咬咬牙賣了的。


    君晟之前跟吳友發買那三十畝地的時候,覺得這大叔脾氣不好見錢眼開,聽裏正說了這裏的典故,才改變了對他的印象,本來打算怎麽著都要買下他手裏的地,也改了主意,陳家人不打算到府城開店了,這個賺錢的買賣不如就讓給他,要賣的玉米要從村子裏種,他為了保住自己的生意,怎麽也不會跟外人串通了坑村裏人了吧,利益捆綁永遠是最牢靠的,在現代商場磨礪過的君晟一點都不相信感情牌能打一輩子。


    君晟帶著一口袋玉米麵,和裏正進城找吳友發了,吳友發開著一間雜貨鋪子,生意說不上多好,也能養活一家人,村裏的地供著他兩個兒子讀書,他也沒過的如何富貴,君晟一看吳地主家的宅子和擺設,就看出來了,心裏頓時笑開了花,知道你日子也不好過,我就放心了,你要真是不缺錢,我還真不好打動你。


    玉米麵的吃食端上了桌,君晟又炒了兩個菜,拿出酒給裏正和吳友發滿上,就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吳友發沒吭聲,拿起玉米麵窩頭咬了一口,又嚐了兩口菜,最後把一杯酒仰脖喝下肚,一拍桌子就同意了。


    鋪子由君晟買下來,然後由君晟設計裝修後租給吳友發,酒樓一層給消費低的準備,賣玉米窩頭發糕和燉菜之類的,二樓加上幾樣普通的炒菜和府城常見的酒水,三樓全部弄成包間,主食做的精致不說,菜譜全由君晟擬定,酒水類再加上君晟的兌水白酒,然後各種點心什麽可以在那吃,也可以買放到食盒裏的外帶。


    酒樓定了名字叫‘盈嘉樓’,用了君晟給陳田起的字,純粹是他藏的小心思了,店裏的純利潤君晟占兩成,吳友發占八成,這個純利潤就是刨掉購置米麵菜肉夥計工錢後,再給君晟結算了房租和酒水後落下的純利,這還是吳友發覺得君晟出了那麽多食譜菜譜技術入股的分紅,其實吳友發也是怕酒樓的生意跟君晟沒了關係,君晟再把酒水菜譜賣給別家,也算是一種利益捆綁,誰說古人傻的,能經商的人在哪個朝代都不會是傻子。


    事情敲定了,飯桌上一派和諧,裏正高興著吳家莊兩個大恩人擰成了一股,一不小心,喝多了。


    從縣城迴來後,君晟安排好了家裏的事,就帶著陳田又去了府城,忙活了整整兩個月,在府城最繁華的地段買下的鋪子裝修好了,比君晟預想的三層還多了一層,君晟臨時起意,一樓沒設桌子,直接弄成了櫃台,一邊賣玉米麵窩頭和發糕,一邊賣精致的點心,中間的樓梯也分成了兩部分,左邊的隻通二樓三樓,右邊那個貴賓樓梯直通四樓,缺德的君晟還印了一摞貴賓卡,沒卡還別想上去,想要卡可以,存三百兩銀子在店裏才給你一張,除了酒水消費可以打九折,你說他損不損。


    這一個酒樓差點沒把君晟的家底掏空,花了他足足六千兩銀子,吳友發一聽就暈了一下,他還打算賺了錢就把酒樓買下來呢,這得賺多少年,可到了酒樓上上下下的看完了,再一聽君晟要求夥計服裝統一,禮儀統一,見客微笑那一套,加上貴賓卡規則,吳友發眼睛都亮了,這要是賺不來錢,他可以把自己燉鍋裏了,蠢成豬照著辦都能賺錢,連豬都不如不燉了也沒啥用了。


    開業當天,君晟請了府學的學正等一幹學院領導,又請了府試對他青眼有加的考官-岐州府太守大人,這府城最大的頭頭都來了,下麵的官員當然要跟著捧場,開業典禮辦的是熱熱鬧鬧,本來是被君晟重禮請來的賓客們這一頓吃完一抹嘴,都品出好來了,成了盈嘉樓第一批迴頭客。


    生意步入正軌,君晟才帶著陳田又迴了吳家莊,他還要讀書呢,這都八月份了,來年五月就院試了,他不抓緊不行了,這要是考不上也太丟臉了,裏正那裏都快把他捧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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