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的餘孽在月浩朗的暗中授意下,被清剿了個幹淨,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二十多年前那場謀反案,月家除了月浩朗兄妹,舉族罹難,月浩朗在得知真相後,就抱了斬草除根報仇雪恨的念頭,最棘手的通天道人被倪勳解決了,那些蝦兵蟹將自然不在話下。


    月浩朗帶著兵士繼續搜捕漏網之魚,倪勳和君瀧完成了任務,搬空了通天道人的寶庫,就霸占了國師府,除了那間房頂破了洞的大殿,國師府還有幾十間能住人呢。


    君瀧那夜被係統糊了一臉求婚公告,迴過神來怎麽看倪勳都沒有求婚的意思,還在不停的幫他收拾著寶庫裏亂扔了一地的財物,君瀧不好意思開口去問,隻好默默地屏蔽了那條消息,跟倪勳收拾了寶庫的財寶。


    遊戲係統增加經驗值隻識別銅錢和金子,這次收了寶庫,君瀧又有了新發現,並不是所有金子都識別的,比如金首飾、金酒壺之類已經打造成器具的金子,是不能兌換成經驗的,對此君瀧表示,這係統一定是智障了才會發出那麽條不靠譜的消息。


    悄悄地別扭了一天,君瀧見倪勳毫無異樣,還跟從前一樣,就把那條係統消息甩到了腦後,拉著倪勳去逛街了。寶庫裏拿到的東西一多半都不能兌換成經驗,得變賣了以後換成金子才行。


    皇帝吃了太子帶迴來的藥解了毒,二皇子被下了天牢,太子妃帶著孩子迴了東宮,京城也恢複了平靜,月浩朗帶著之前許諾下的萬兩黃金來到了國師府,兌現了諾言,君瀧將欠條還給了他,見他愁眉不展,好奇的問他什麽事發愁。


    月浩朗歎了口氣,才說道:“太子殿下迴宮後,才知道公主失蹤了,已經派人去找了,可惜一點線索都沒有。”


    “公主怎麽會失蹤?”君瀧看熱鬧的心又開始蹦躂,皇子見過了,還沒見過公主呢,對了,皇帝也找個機會瞅瞅吧。


    “太子殿下出宮後,公主護送著太子妃和小殿下迴娘家,結果從潞國公府出來卻沒有迴宮,又不好大張旗鼓的找,隻怕是兇多吉少了,之前一直瞞著皇後和太子,現在瞞不住了,皇後一聽之下就病倒了。”月浩朗提起那個當皇後的妹妹,素來冷靜自持的臉上掛起了深深的憂慮。


    “胡大夫不是給了你們很多藥嗎?”君瀧有點感同身受,想著自己穿越了,老爹老媽還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對皇後的病也著急了起來:“要不要我去給她看看?”


    遊戲商城的藥雖然也能恢複普通人的血氣值,可是如果這個人“掉血”的速度快於恢複的速度,這個人還是會死的,君瀧之前就發現了,並不是外傷出血了才會“掉血”,像是生病了中毒了之類的,血氣值也會掉的很快。


    “吃了,可是禦醫說這藥丸雖然補氣養血甚有奇效,卻不醫心病。”月浩朗看了看一直不動聲色的倪勳,猶豫了片刻,才商量道:“不知可有秘術能夠找人,或者占卜掐算一番吉兇也好。”


    “白猊一族不善占卜。”倪勳手上剝著一顆石榴,這是君瀧昨夜升到二十五級後,商城新出的水果,倪勳沒有吃過,睡了一覺起來,就開始剝了,奈何強迫症發作,非要一顆一顆完整的剝到碗裏。


    白猊一族身為神獸,向來是靠直覺的,獸類本能比人類的占卜好用幾百倍,奈何再好用,也隻對自己和最親近的人好使,外人就別想沾光了。


    “我還以為你什麽都會呢。”君瀧有點失望,捧著果汁長長歎了口氣接著道:“我記得靈犀還在謝知春家裏,要不問問他會不會?”


    “那靈犀已經是個廢人了,我族雖不善占卜,我卻知道一種秘術,用血脈親人的血做引,就能找到此人,哪怕已經魂飛魄散被挫骨揚灰,也能找到他身亡的地方。”


    倪勳不願意從君瀧口中聽到其他人的名字,靈犀已經被打散了修為,也變迴了凡人,君瀧就不該覺得其他人比自己厲害。他這一不高興,說出的話就不太好聽,月浩朗登時變了臉色。


    月浩朗敢怒不敢言,緊緊握著拳頭,額頭青筋直蹦。君瀧卻沒有注意到月浩朗的臉色,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倪勳,被那秘術挑起興趣,一連串追問道:“還能這樣?要怎麽做啊?難不難?倪勳你弄出來給我看看好不好?”


    倪勳剝著石榴的手停頓了片刻,享受了一番君瀧崇拜的小眼神,雖然麵上還是淡淡地,手指再動作起來的時候,卻輕靈了許多,為了避免石榴籽被自己捏破,還一顆顆用靈力裹起來才拈到碗裏。


    “難倒是不難,就是做引子的血必須是血脈至親的心頭血才行,凡人取了心頭血會大傷元氣。”倪勳將剝好的石榴整碗都推到了君瀧麵前:“口水都流半天了,吃吧。”


    倪勳其實大可以用靈力將石榴瞬間剝好,可是看到君瀧一直看著自己剝石榴,不願意他的目光轉向別處,才慢吞吞地剝了半上午,眼看著小家夥已經饞壞了,也有點不忍心再逗弄了。


    “倪勳我最喜歡你啦!”君瀧拿出一把勺子捧起碗,先舀了一勺喂到倪勳嘴裏,順便送上討巧賣乖的好話和麽麽噠,才開始慢慢吃了起來。


    被無視了個徹底的月浩朗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剛才激烈的情緒,開口向倪勳問道:“這次又要什麽條件?那秘術又要些什麽東西?不知我能否做那引子?”


    倪勳摸著君瀧柔軟的頭發,看他吃得開懷,心情也十分愉悅,看了看他脖子上那個還是花苞的千千結,有些不滿意這結契的速度,抿了抿嘴,把剛才君瀧喂他的那勺石榴都抿出石榴汁咽下,唾出石榴籽才不緊不慢地看向月浩朗。


    “你可以做引子,去準備一塊桃木,半碗血,千兩黃金吧。”倪勳最後還是要了黃金,他懷裏這個小財迷成天嚷嚷著要升級,聽他說,昨天是二十五了,等把國師府那些亂七八糟的都變賣成金子,就能到三十了。


    月浩朗一聽要求十分簡單,馬上吩咐了月六月七去準備,不到半個時辰,桃木和黃金就送來了,月浩朗將黃金雙手呈上,才解開衣袍,用匕首刺入胸口一寸三分,放出半碗心頭血。


    君瀧連判官筆都沒掏,隨手甩了他個治愈術,黃金也不急著拿了,目不轉睛地看向倪勳,想知道那秘術到底是怎麽迴事,他還沒見過開壇做法什麽的呢。


    倪勳將桃木和血碗淩空攝來,右手虛握住桃木,五指都亮出寸長的爪子,用靈力操控著木塊旋轉,五指用晃出虛影的速度雕琢起來,左手也沒閑著,將那半碗血用靈力包裹托在掌心,用神獸真火開始淬煉,祛除雜質,畢竟月浩朗是個凡人,就算是心頭血,也不夠純淨。


    君瀧被倪勳這一心二用的手段驚呆了,隻見那團血越來越小,卻從暗紅色變成鮮紅色,桃木塊也有了雛形,看樣子像是一隻木鳥。


    “將要找之人的生辰八字寫來。”倪勳雕琢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不會寫字,準備等月浩朗寫出來以後,照貓畫虎的抄上去拉倒。


    月浩朗取了心頭血本來大傷了元氣,卻被君瀧順手治好了大半,才勉強撐住沒有倒下,此刻還坐在這裏繼續圍觀,聽得吩咐,生怕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來不及找紙筆,大步走到倪勳桌前,咬破手指就在桌上寫下了公主的生辰八字。


    倪勳見月浩朗麵色蒼白滿頭大汗,嫌棄了一番沒用的凡人,才照著桌子上的字,刻在了木鳥的翅膀上。


    木鳥已經刻得栩栩如生,倪勳右手掐了幾個法訣,虛空畫符打入木鳥的腦袋,最後將淬煉成豆粒大的血珠分成兩顆,嵌在木鳥頭上化作了眼睛,木鳥渾身紅光一閃,啼鳴了一聲,撲扇著翅膀在屋裏飛了一圈,停在了倪勳的指尖。


    已經大功告成的木鳥除了顏色,幾乎看不出是一個死物,抓著倪勳伸出的那根手指穩穩站著,還會梳理羽毛。


    君瀧見獵心喜,伸手摸了摸那鳥兒的頭,木鳥也不懼怕,還用腦袋蹭了蹭君瀧的手心,聲音婉轉動聽的鳴叫了幾聲。君瀧伸出一根手指,倪勳見狀,微微抖了一下手指,那木鳥就跳到了君瀧手上,偏著頭用那雙靈動的紅眼睛看君瀧。


    君瀧幾乎就要以為這是個活鳥了,生怕把它嚇飛走,跟倪勳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不少:“倪勳,是軟的呢!跟活的一樣,真好玩!倪勳你好厲害啊!”


    倪勳被誇得洋洋得意,差點就要把這木鳥占為己有留給君瀧玩,可能是月浩朗的怨念太重了,倪勳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月浩朗,才對君瀧說道:“這木鳥粗糙的很,就是個找人的玩意兒,改天我給你做更好的機關玩偶。”


    君瀧這才想起來做這木鳥的目的,躊躇了一番,才十分不舍地將木鳥遞給月浩朗:“你快去找公主吧。”快走!再不走我要後悔啦!這可是我家倪勳做出來的第一個玩具!


    月浩朗帶著木鳥匆匆告辭,君瀧頓時蔫了下來,連那作為報酬留下的千兩黃金都沒讓他高興起來。倪勳一開始還有點得意君瀧喜歡自己做的東西,可後來又覺得不是滋味了,難道自己還不如那隻木鳥?


    有點不滿的倪勳磨磨牙,出了一趟門,將國師府剩下的玉器和珠寶強行賣給了謝家,帶著兌換好的黃金迴來,開始轉移君瀧的注意力。


    “你不是說想三十級嗎?我都兌換成黃金了,你看看夠不夠?”倪勳將黃金從自己指甲空間掏出來,全堆在了君瀧麵前。君瀧強扯起一個笑容,跳下地開始心不在焉地往背包裏撿金錠。


    其實君瀧並不是因為那個木鳥不開心,他又有點想家了,可惜隔了不知多少時空位麵,就算有木鳥,也找不到迴家的路,有些羨慕那個公主罷了,至少不管她是否還活著,還有人在找她,能夠找到她,總比自己這一朝穿越,家裏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強。


    君瀧興致缺缺地升到三十級,連升級禮包都沒拆,就借口累了往臥室走去,倪勳看著已經介於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間的君瀧,眼神微暗,這家夥怎麽越長大越漂亮了。


    人類不是越大越醜的麽,本來以為君瀧是小小的幼兒樣子才討自己喜歡,沒想到長大的君瀧一樣讓自己不願意拋棄,倪勳看著君瀧的背影暗暗想到,果然,君瀧在自己眼裏是不一樣的,特別的存在。


    君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他升到二十五級的時候,就已經長到穿越前十八歲的身高了,可是穿越已經快兩年,他本以為升到三十級會長到二十歲,卻還是絲毫沒變。


    君瀧想到半夜,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用的是遊戲係統的身體,也就是說,定製的特別人物沒有采集過他十八歲之後的影像資料,他永遠都隻能長到現在這般大了。


    永遠活在十八歲,沒有生老病死,就算迴到原本的世界,迴到父母身邊,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老去,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直到隻剩下自己嗎?不,如果那樣的話,他寧可不迴去!


    想起係統商城升級解鎖後,已經出售酒類,焦躁不堪的君瀧拿出一壇酒,扯掉上麵蒙著的紅布,就抱著酒壇豪飲了一口,卻被辣得嗆咳起來,咳得雙眼蒙上水霧,眼角溢出淚水,君瀧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捧起酒壇繼續大口吞咽,直到一壇酒下肚,才伏在被子輕輕啜泣起來。


    倪勳本來以為君瀧升到三十級會開心一下,以前每次他拆禮包都十分開心,可是今天君瀧十分反常,升級之後甚至都忘了變小就失魂落魄的迴去了,倪勳沉思了一番,沒有跟進去,隱身飛出城外,找了十幾個山頭,才找到一棵看上眼的樹,連根拔起就扛迴了國師府。


    一直忙活了大半夜,倪勳雕出了十幾隻木鳥,還挨個塗了顏色讓它們看上去更栩栩如生,才帶著一群鳥,像隻開屏的孔雀一般,得意洋洋的去找君瀧,剛踏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香醇的酒味兒,倪勳被勾得咽了一口口水。


    繞過屏風,倪勳看到地上扔了幾個碎酒壇,滿屋香醇的酒氣,君瀧蒙在被子裏,隱隱聽到他小聲的啜泣,倪勳頓時心疼不已,走過去將被子掀開,將君瀧抱到腿上,奈何君瀧如今體型太大,隻被他抱起一個上半身。


    君瀧哭得淚眼朦朧,嘴裏不知嘟囔些什麽,滿臉都是酒醉後染上的薄紅,被倪勳抱住後,一邊推拒一邊哭訴道:“你們最後都會離開我,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不要看,不要……”


    “君瀧……”倪勳從未見過君瀧如此脆弱的樣子,以前哪怕明知道君瀧有心事,卻也容易被君瀧那好似無憂無慮的表象給糊弄過去,如今這般喝醉了毫無防備,崩潰哭泣的樣子,讓他的心都跟著一起疼了。


    是誰?誰離開了你?誰拋下了你?讓你如此難過?好,不看,我們不去看,以後你隻要看著我就好,我不會離開你,不會拋下你,永遠陪著你。


    倪勳稍稍用力將君瀧禁錮在懷裏,眨眼間,撤掉了偽裝,銀色的長發隨著他低頭的動作披泄開,絲絲縷縷縈繞在君瀧臉頰,倪勳凝視著他,眼中是他不曾開口說出的深情。


    君瀧恍惚了一下,伸手抓住了倪勳一縷發絲,喃喃道:“倪勳?對啊,還有你,你不會老不會死不會離開我!倪勳,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你都向我求婚了!”


    倪勳不知道君瀧所說的“求婚”到底是哪兩個字,也就無從分辨是什麽意思,見君瀧一臉希冀,唇角微微翹起,輕笑一聲迴答道:“我不會離開你。”


    倪勳輕輕從君瀧脖子裏拿出千千結,用指腹摩挲了一下,等這魂契定好,你也不會死在我前麵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君瀧聽到倪勳的迴答,緊緊摟住倪勳的脖子,像是想確定什麽一般,就吻上了倪勳的雙唇,他想知道,那許下承諾的唇是不是真的,這個抱著他的人是不是真的。


    倪勳被君瀧突然大力撲倒在床上,然後對方就像個急著找奶吃的小獸一般啃咬自己的嘴唇,倪勳胸腔震動著輕笑了一聲,就渡過去一口靈氣。


    君瀧咽下靈氣打了個嗝,鬆開了倪勳的嘴,趴在倪勳胸口急喘,手卻不老實的伸到了倪勳的衣服裏,他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他現在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倪勳寵溺地拍撫著君瀧的後背,任他在自己身上舔吻啃咬,突然君瀧停了下來,自己大腿上也感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倪勳手臂一僵,低頭看了看懷裏滿臉通紅的君瀧,這小家夥,又到發情期了嗎?


    君瀧感覺到倪勳的手停了下來,僵硬了片刻,就趴在倪勳胸口又哭了起來,喝醉的人沒道理可講,倪勳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側身將君瀧摟到懷裏,眨了眨眼睛,附上靈力吻住了君瀧,讓他再不能哭出來,也不會窒息。


    君瀧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波濤洶湧的大海,像抓著最後的浮木一般,將自己整個人都緊緊貼在倪勳身上,那不可言說的某處被倪勳附著靈力的手指撫慰著,君瀧失去了思考能力,用最後的力氣解開了領口的暗扣,一鍵穿脫的套裝瞬間迴到背包,君瀧就坦陳在倪勳身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滿地都是毛團子[穿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君小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君小年並收藏滿地都是毛團子[穿越]最新章節